鄭玄說：“您之前見過的， 王貴妃娘家的侄， 國公三子的三。”

不是長？圣人瞇起眼睛努力的回想了一會， 試探的問：“我記得那姑娘年紀不大？”也是王珞長相是還在出眾，才讓圣人有了一點印象， 那位長是什麼模樣，圣人早忘了。

鄭玄說：“來年就及笄了， 跟七皇一般大。”鄭玄可不會跟王珞那樣，分實歲虛歲， 時下大部分都說虛歲， 誰提實歲了？

圣人嘖嘖了兩聲， “你真給自己養個小媳婦？”就算及笄也比鄭玄小了十歲，他果然之前就有想法了？這是第一眼就看上了？王貴妃都跟自己提過了，想讓七皇十七歲再嫁人。

鄭玄啼笑皆非， 但也沒有跟圣人解釋，自己看上王珞是因為適合當自己妻子， 而不是想給自己養個小媳婦，圣人這話也沒錯，他現在教王珞練字、讀書， 不就是教小媳婦嗎？

“我記得國公的三子位不是很高？”圣人不確定的問，他日理萬機，高級員的名字還能記得， 像王朗這種連早朝資格都沒有的人，又怎麼能讓圣人記住？

鄭玄說：“他現在是翰林。”

圣人眉頭一皺：“職是不是太低了？”當初他給鄭玄賜下的兩個妾室，父親職都比翰林要高， 且都是家中長，“我聽貴妃提過，那姑娘是填房生的？”其實填房、原配生的孩子都是嫡出，一般人家也不會有高低之分，只是圣人對鄭玄疼，對他未來的妻子要求難免高一點，不是長，又是填房之，難免讓圣人心里有點不得勁。

要不是擔心自己反對，兒子就順勢又不肯娶妻了，他早換給兒子換個人選了。圣人給皇子挑選的皇子妃都是高門大戶的嫡系嫡長，鄭玄之前的未婚妻杜氏，也是京兆杜氏長房嫡長，份比王珞不知高多，瑯琊王家早沒落了，也就留了一個世家的名號。他可以寵貴妃，但不會讓王家的兒當自己兒媳。

鄭玄說：“我這樣的份，妻子份再高也是錦上添花，只要人合我心意即可，何必對這些外在份吹求疵？”杜氏份倒是高，只是太高了，當皇妃都綽綽有余，所以就沒看上自己一個區區國公府子。

鄭玄不會因為杜氏一個，看不上所有高門貴，他是很早就看不上所有人。王珞是僅有一個讓他覺得有趣的孩子，他想跟這小笨蛋親，婚后日子應該很愉快。想到那丫頭居然把鄭太師當人名鄭玄就想笑，但這也說明王家對教育真不上心，沒人教世家譜系，不然早該知道太師是個職。

圣人哈哈大笑：“怎麼？讓你覺得跟在一起不吃虧了？是伺候你，不是你伺候了？”

圣人的問話，讓鄭玄無言以對，只能苦笑點頭，話是自己說的，總不能咽回去吧？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提親？”圣人興致的問，“要不朕給你指婚？”圣人很會給臣子指婚，但鄭玄是他養大的，鄭玄之前未婚妻和妾室都是他指定的，再一次指婚也沒人會驚訝。

鄭玄說：“我親只能麻煩您為我心。”鄭玄跟父兄尋常，雖說還沒有分家，但他也常年住在龍司，不過等親后他也只能回鎮國公府住了。

圣人想到自己舅兄，千言萬語只能化一聲嘆息，“你阿耶他——”

鄭玄道：“水滿則溢，我有您的疼，比誰都好。”

鄭玄這話圣人聽，他對鄭玄說：“你放心，你的婚禮我一定大辦。”

鄭玄當然不會拒絕圣人的好意，婚禮越隆重代表自己圣眷愈發濃，對自己也越有利，他對圣人說：“我還想求您給我一個人。”

圣人問：“你想要誰？”

“夏尚宮。”鄭玄說，夏尚宮是從小照顧鄭玄長大的，也是鄭皇后在世時的心腹，“年紀還小，經不了事，我想趁著現在沒嫁人前讓夏尚宮多教教。”

圣人詫異道：“王家也是士族大家，怎麼會不教兒規矩？”王貴妃就是典型的世家貴，儀態優雅、事從容，這也是圣人最喜歡的子類型，去世的鄭皇后就是這樣的高門貴。一聽王珞規矩都不懂，圣人心里難免又不舒服了。

鄭玄解釋說：“不是不懂規矩，王家的兒哪有儀態不好的？只是三房三，王家也沒指攀高枝，您也知道我家的況，很多禮數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經歷又是另一回事。”鄭玄意屬王珞為妻，早派人去把王珞的況打聽的一清二楚，打小跟父親在隆平府外放，家里又偏心，顧了大的，顧不來小的，所以打小什麼都是自學的。

請來的先生就教們讀了幾遍誡，偶爾王朗有閑心了，就隨口教幾句，就靠著自己死記背，把幾本書都背下來了。鄭玄看完屬下奉上的資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小長大的環境？這跟給人的覺完全不同。

雖然鄭玄總說王珞不守規矩，可他不得不承認，王珞再不守規矩，儀態也比大部分人都賞心悅目，不然怎麼只出門一趟，就把裴璨引來了？裴璨又不是見人就的人。上那種似乎與生俱來的悠然，絕對是富貴優越生活堆積出來的，可王朗顯然不像能供給兒這種生活的人。難道真有人天生就自帶貴人氣度？不用別人教？

鄭玄沒把話說的太明白，但圣人已經領悟了，他輕嘆一聲，鄭玄哪是怕王珞儀態不好？是想找個人護著。他輕拍鄭玄的肩膀：“你親后，早點給朕生個大胖孫子，朕給你找個機會，冊封國公，這樣你就能搬出國公府了。”

鄭玄道：“父母在不分家，我母親雖走了，可父親還在，哪能丟下他不管？”鄭玄雖然職被人詬病，但他在別的方面行事都無可挑剔，鎮國公對這子很冷淡，可鄭玄除了出京城執行公務，不然每日晨昏定省，從不缺席，只是他也不常住在鎮國公府，泰半時間都在龍司府衙。

這話圣人聽，年紀大了，誰不喜歡孝順的孩子？他笑著說：“既然如此，就多賞幾個人，讓夏尚宮給在宮里挑幾個會伺候人的宮？”宮里的宮做派跟尋常人家的丫鬟不同，只有宮了鎮國公府才能馬上適應公府的規矩。

鎮國公府跟國公府可不一樣，一個是沒落的只能靠兒維持爵位的人家，而鎮國公府是世代顯赫的大家族，鎮國公府歷代當家主母不是高門貴，就是貴主。鄭玄父親鎮國公續娶的妻子，正是圣人的異母妹妹——安邑長公主。

鄭玄說：“宮時我怕吃虧，讓陳敬收了個干兒子給跑，那小子年紀也不大，要不您把他也賜給我？宮不用另選，現在宮里伺候的宮就不錯。”鄭玄雖是龍司的指揮使，可在宮里從不暗人手，他在宮里的人脈都是在皇帝面前過了明路的，他也只在鄭大郎邊安人手，別人都沒有。也正因為如此，圣人才格外信任鄭玄。他自己兒子年紀大了，都開始想別的心思了，只有這孩子心里還是只有自己。

圣人大度道：“宮份太低了，賜個品階吧。”

鄭玄說：“不用，有夏尚宮足矣。”王珞邊不需要兩個伺候，除了扎眼沒有任何好，有個從宮里退下的夏尚宮陣即可。

圣人點點頭，問鄭玄道：“還在宮里當伴讀吧？”

鄭玄說：“是。”

圣人吩咐侍去給王貴妃傳話，讓把人帶過來，好容易兒子想娶媳婦了，“讓貴妃帶過來給我看看。”他總要看一眼才放心，好容易等到老兒子娶妻不容易。

鄭玄說：“您要不喜歡就讓貴妃慢慢教。”

圣人瞪了他一眼，“這還沒娶上媳婦就偏心了？”

鄭玄道：“這不是您教的好嗎？您不也偏心我嗎？”

圣人氣笑不得，讓他趕走。鄭玄也不留著礙眼，他不擔心圣人會不喜歡王珞，王珞的容貌儀態，都符合圣人的喜好。

王貴妃聽到傳話，說讓帶兩個侄去拜見圣人時，有些糊涂，圣人怎麼想到見自己兩個侄了？就算兒邊的伴讀，泰半是家里送來當皇子妾室的，可們也沒重要到讓圣人親自過目，皇子的妾室都是自己生母看上后，跟圣人說一聲，圣人便讓禮部就辦了。笑著問來傳話的侍道：“不知圣人怎麼想起見我兩個侄的？”

侍微笑著對王貴妃拱手道：“娘娘大喜，公府馬上要辦大喜事了。”說著他比了一個八字。

王貴妃心中一，試探得問：“剛才圣人見了誰？”

侍笑道：“剛才指揮使來給圣人請安，說來指揮使已經許久未宮了。”

王貴妃恍然大悟，原來是鄭玄去跟圣人說了這事，他這是想馬上迎娶八娘？這麼著急？但王貴妃轉念一想，鄭玄年紀也不小了，膝下只有一個庶子，急著想要嫡子也正常，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照顧大郎了，等兩人一親，就讓王珞把大郎接走。王貴妃暗忖著，吩咐去給王珞、王瓊打扮，帶們去拜見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