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壽誕之后, 鄭玄除了沒有住皇宮,正式登基以外, 地位也就跟皇帝一樣了。大家都在猜,鄭玄要何時登基, 但鄭玄這會反而不急了,因為馬上又要進冬季了。
王珞擔心今年依然會下大雪,讓鄭玄派人細查各坊市的危房, 把里面的人口登記冊, 待下雪時將這些人遷出來,住在相對安全的房子里。
王珞是想改善京城貧民窟的, 但現在各方面條件還不到位,他只能暫時按捺下沖, 專心賺錢, 有了錢才有一切。鄭玄上位以后,兩人沒了約束, 同進同出,夫妻的反而更深了。
鄭玄喜好孌的謠言也不攻自破,大家這會才知道,那位一直陪在鄭玄邊的孌,竟然是王夫人。大夏上層員跟妻子恩的不是沒有, 但是寵妻寵到這程度的還真沒有,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只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無視。
這也正中鄭玄下懷,他要的就是大家的無視, 有些事一旦默認了,后面進展就順利了。虎兒也每天下課之后就去父親的府衙,這時往往是鄭玄最忙的時候,他沒心應付兒子,王珞卻能照顧兒子。
看完兒子功課以后,帶他去外面散步活,回來以后又教兒子怎麼批閱公文,如何用最快的時間總結歸納出員奏章的重點。
虎兒看著花團錦簇,但核心卻只有幾句話的奏折,他仰頭困的問母親:“阿娘,阿耶為什麼不讓這些員奏折寫的簡單點。”
“因為大家都想在上位者面前展現最好的一切。”王珞耐心的給兒子解釋說:“上位者也要有度量包容這一切,而且奏折容寫的越多,的容也越多,如果寫的太簡單了,你看到的往往是他們想給你看的。”
虎兒聽得一臉認真,這些都是先生們不可能跟自己說的。
王珞帶著兒子批閱不重要的公文、教他算賬、教他如何種地……用王珞的話來說,當皇帝的人可以什麼都不通,但一定要什麼都懂,而且每天都要保持和學習的習慣,這樣才能讓腦袋保持清醒。
鄭玄上位后,王珞沒有管理院,這一度讓崔氏很著急,生怕兒這麼輕松的放手,將來權利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但是沒想兒沒管院,卻跟著鄭玄一起去了府衙。
雖然有人說鄭玄令智昏,才上位就如此忘形,但崔氏心里是歡喜的,在看來兒越寵,的地位就穩固。至于鄭玄日后會不會納妃,已經不在崔氏考慮范圍之了,眼見虎兒即將長大人,再有幾年都能親生子了。
即便后宮進了人又如何?如何能跟已經人的虎兒媲?良國公和國公給虎兒送來的伴讀,也代表了他們跟崔氏是一個想法,擔心王珞日后會不會失寵太傻了,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全方位的保護王珞和虎兒。
王珞對娘家人的做法很滿意,如果他們送來不是伴讀而是族,王珞會毫不留的讓鄭玄在改朝換代的時候,把國公和良國公府的爵位奪走。
他們能有今天這一步,仰仗的全是自己,沒有,鄭玄能知道他們是誰?如果他們連給他們最大好的人都分不清,那王珞也不介意讓他們清醒清醒。
王珞將這些伴讀送到虎兒邊,并且告訴兒子,這些人都是他的陪讀,他將來的下屬,他可以用他們,但不能被他們左右。這點王珞是過于心了,在虎兒心中唯一最重要的人是母親,別的人——哪怕是父親,都不是必要存在的。王家和崔家想靠從小一起長大,來跟虎兒培養實在太天真了。
隨著時間進冬日,京城也不意外的再次下起了大雪,這時也是各地村進京學習的時間。“村”是王珞自己對各地來學習人的稱呼,這些人本并無職,朝廷也不發俸祿給他們,只負責他們上京的費用,和在京城的吃喝開銷,他們連“吏”都稱不上,別說是“”了。即便如此,這樣的機會也是當地很多大家族族人削尖腦袋也想來的。
今年選拔村的地方又增了幾,競爭也越發激烈,甚至有些進京的人,已經不是以前那些學員了,只要這些人能跟上進度,王珞來者不拒。還吩咐那些人,明年將以前的學員都帶來,這里有的是地方供大家學些。
與此同時,翰林院也增加一門農科,專門用來招收愿意研究耕種的員,這一職目前暫時沒人愿來,但王珞相信隨著村們增多,各地產量的增長,總有人會愿意一生鉆研農耕的。
今年王珞的村培訓基地里除了各地收來的村外,還多了些特別學員,這些人人高馬大,說著一口不甚練的京話,一看就是異族人。這些異族人正是世子當年從邊境帶回來的戰俘。
這些戰俘大部分是突厥貴族,但在家又不是特別寵,所以也沒人愿意出錢將他們贖買回去。本來鄭玄想把他們都趕去曬鹽,但王珞覺得可以讓他們發揮更大的用,就讓他們跟著村一起來學習了。
鄭玄見這些人專心致志的跟著大伙學怎麼養牛羊,有些無奈的問王珞:“你難道還想放他們回去養羊?”
王珞微微一笑:“是啊,如果他們回去能好好養牛羊,養出來的牛羊都夠突厥民眾吃了,那邊境不是就太平了?”
“不可能。”鄭玄毫不留的破了妻子幻想說:“突厥汗王最大的愿就是把中原變他們的牧場,他們吃飽了,同樣也會跟邊境開戰。”
“所以我們更要分化突厥。”王珞說:“能不打仗,就最好別打仗了。”打仗勞民傷財,王珞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
鄭玄有些事可以哄著妻子,但是朝政大事,他沒有哄妻子的打算,他提醒妻子說:“這些人地位不高,就算放回去,也只會被族人當恥辱嘲笑一輩子,不會達到你想分化的目的。”要是他們重要的話,早有家人將他們贖買回去了。
“我也沒準備從他們開始就有用,我希他們能當個引子,讓那些突厥大貴族中有人向往中原文化,游牧民族一旦開始定居,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王珞說是讓這些人跟著大家一起學習,但還是注意教學方式的,只授養技。耕種技是保的,他們學不上,或者說等大家開始學得時候,這些人已經離開了,養可以發家,但耕種才是本。
王珞低頭對跟在兩人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虎兒說:“虎兒,看到沒有,這些人就是你將來開發江南的最大幫手之一。”將江南開發大夏的糧倉,是鄭玄和王珞共同的計劃。
兩人現在已經開始進行了,但江南開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只是一個開始,等將來他們走了,虎兒上位,或許才是江南真正大發展的契機。王珞現在培養那麼多人手,都是準備將來派到江南去的。
虎兒認真的點頭:“阿娘,我會好好學習的。”
王珞笑了,“你現在還小,不急。”
虎兒反駁說:“阿娘,我已經大孩子了,不小了。”
孩子開始想長大了,王珞心中既欣又失落,偏頭對鄭玄說:“郎君,要不你安排下,從明天開始,讓虎兒每天跟著京兆尹理半個時辰的公務?”
王珞的話讓虎兒雙目一亮,期待的看著鄭玄,鄭玄好笑的問:“他能理什麼公務?”
王珞說:“讓他先悉流程,但將來外放時也能有經驗,別被人糊弄了去。”對鄭玄建議讓兒子出去自立山頭,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如此打算,準備讓兒子從縣令做起,慢慢一層層往上升,從地方到中央,將一套流程都悉一遍,將來也不至于被員們糊弄了去。
鄭玄說:“他現在過去就是添。”他見妻子失的看著自己,頓了頓繼續說:“我可以找幾個府衙的老干吏,跟他說些知府每天要理的公務,順便在讓他看些以前的案卷,等他悉后再去。”
王珞聞言喜上眉梢的說:“郎君您太好了!”
鄭玄暗忖,就會為了兒子對他巧言令。
這一年冬天,北地又是大雪,因鄭玄早有準備,各地損失比往年了不,而且賑災糧也一早就發放了下去,員們被鄭玄的辣手行事作風嚇破了膽,也不敢大肆貪污,最后總留了一點到災民手中。
百姓們有了糧食,不至于死,也就不愿意離家逃難了,華夏人自古難離故土,只要有一線機會,大家都不會愿意離開的。等來年之后,出使西域的使節們也回來了,同時也帶回來好消息。
西域都護府依然還在,西域各國愿意同中原做生意,甚至使節們這次試探帶去的貨,都在西域賣出來的大價錢,這讓眾臣神大振,鄭玄的威在民間和朝廷再刷新高。
圣人的一日日的衰敗,他現在也就是一個擺設,在聽到出行西域的使節順利歸來,鄭玄為西域之行發放的國債,不僅準時還了錢,還按照之前約定,給了大筆的利息后,他再一次口吐鮮暈了過去。只是這一次,他暈過去后再也沒有救回來。
永壽三年元月,圣人駕崩。
圣人駕崩之后,被推上太子之位的七皇子,無論如何都不肯登基為新帝,再三要求禪讓,同時群臣也紛紛上書要求鄭玄登基,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擁護他登基,各地節度使也有造反的,可這些只是小曲而已。鄭玄讓世子、趙翀領兵,很快就將各地的反對聲音都了下去。
永壽四年元月,鄭玄接被迫登基三個月的新帝禪讓,自他手中接過玉璽后稱帝,改國號為“魏”,年號為承平。
承平元年,史稱魏高祖的鄭玄登基,他登基的同時冊封妻子王珞為皇后、兒子鄭赟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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