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驍并沒能在長錦宮留太久,特意早到一日就是為了帶念善出宮補償,他還有正事要忙。

等他離開后，念善陪著熠兒玩得不亦樂乎，把昨日買回來的玩撿著熠兒能玩的，全都試了一遍。

熠兒被眼花繚的玩吸引,高興得直拍手。

“娘娘，大皇子正玩得高興,您先用些早膳”映月在念善邊小聲提醒道。

念善點點頭,讓娘和陳嬤嬤等人陪著熠兒玩,自己更梳妝后，用了早膳便回來陪熠兒。

接下來的十數日宋驍確也兌現了承諾。

他沒空日日回行宮,倒真了念善自己帶著熠兒。

念善索讓熠兒搬了過來，除了不能給熠兒喂，念善全部親力親為。

甚至見熠兒能吃些東西了,親自在膳房中做些魚泥、泥，給熠兒做加餐。

們母子二人在行宮中過得自得其樂,宋驍從近衛營回來后,意外的沒在長錦宮見到念善。

得知念善去膳房時,宋驍先去看了兒子。

果然熠兒并沒在自己給他安排的屋子住，而是一應品都搬到了自己的寢殿中。

眼下他正在大床上睡得香甜，有娘在一旁陪著。

見宋驍來,們忙想起行禮,把大皇子抱走,宋驍擺了擺手。

“你把朕今日回來的事告訴善嬪了”宋驍更時隨口問衛吉勝。

衛吉勝有些奇怪,旋即想到善嬪去了膳房，應該是給皇上做面。

“奴才并未告知善嬪娘娘。”衛吉勝道“許是娘娘有意詢問，這才去了膳房忙活。”

宋驍微微頷首，眸中還是閃過一抹得的。

念善向來乖巧識趣，若有意討好自己，也實屬尋常。

等過約莫半個時辰后，才聽人通傳說善嬪回來了。

宋驍在殿中等。

“娘娘，皇上來了。”映月原本留在宮中一同照看大皇子，意溪和銀星去給念善打下手。見宋驍來后，映月知道自家主子是給大皇子去做吃的，忙派人去傳信。

念善今日做了魚泥，本想給熠兒加餐的，倒沒想到宋驍回來。

幸而映月機靈，派人來送信。

眼下哪怕是再湯面也來不及，念善見狀便把剩下的魚燉了湯，又忍痛把剔好的準備剁泥的魚做了丸子，勾兌了現的高湯后，加了許多富的配料，做了一碗河鮮面。

面條是自己搟的，丸子也是親手所做，宋驍總不好挑剔沒誠意。

念善滿意的看著品，命人裝進了食盒，往長錦宮走去。

“妾見過皇上。”念善先來書房見宋驍，拿出了做好的面。“您一路回來辛苦了，若不嫌棄，就嘗嘗妾的手藝。”

先前的湯面宋驍都能吃，這次應該也不在話下。

宋驍心中微，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念善便起道“皇上，您慢用，妾去看看熠兒。”

才要合上食盒蓋，宋驍眼尖的發現里面還放著一個小碗。

宋驍不聲的讓走了，自己來了紀安問自己不在這些日子，行宮中的形。

“回皇上的話，善嬪娘娘專心照顧大皇子，倒也沒做別的。”紀安看著宋驍的臉，沒敢多說。

他們這些知曉的，覺得善嬪娘娘帶著大皇子很能自得其樂，并沒有因為皇上不在就失魂落魄，做什麼都提不起神可這話怎麼跟皇上說

宋驍聞言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面條。

悉的口一嘗便知是念善親手所做，總是喜歡將配料塞得滿滿當當，做一大碗。其中當數魚丸做得最好，看得出花了不心思。

“這幾日熠兒除了喝還吃別的了嗎”宋驍驀地想起了食盒中的另一碗，總覺得澤有些眼。

紀安忙回道“娘娘每日親去膳房給大皇子做些吃食。”

那便是了，宋驍不由勾了勾角。

看起來今日他能吃上這碗面，還要謝兒子。

待他吃完后去了寢殿，果然見念善親自拿著勺子在喂熠兒，里面放著的魚泥。

“手藝不錯。”宋驍不吝夸贊，見熠兒吃得正香，不由道“朕便不謝你了，倒該謝謝熠兒罷”

念善有點心虛，面上卻不聲的笑道“皇上謬贊。”

畢竟幾日沒見自己父皇，熠兒見了他還是很親的，非要他抱不可。

“讓父皇抱抱。”宋驍很欣，接過了兒子。“你娘都給你喂什麼好吃的，竟又沉了些。”

熠兒還不懂這些話，在他懷里興的扭著小子。

他這話一出口，不僅念善愣了片刻，房中服侍的人也都心頭一。

要知道善嬪是大皇子生母這個份，會為永遠的。皇上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

念善不敢多想，只是含笑著熠兒。

然而這溫馨的一刻很快被打破，朱勇神匆匆的走進來，說是劉維昱有事稟告。

劉維昱知道宋驍才回來，若無大事是斷不敢打擾的。

“皇上，宗人司傳來消息，說是罪人柳氏屢次試圖自戕，都被攔了下來。”劉維昱通稟道“還說要見您。”

因皇上懷疑柳氏牽連到宮中私，便一直都在查。可柳氏著實，除了一心求死就是要見宋驍，他們也不敢隨意置。

宋驍慢慢蹙起了眉。

“朕知道了，明日一早回宮。”他思忖片刻后，淡淡的道。

等宋驍再回到寢殿時，已過了亥時三刻。

他估著念善肯定會把熠兒抱過來睡，進來時就刻意放輕了腳步。沒想到等著他的只有在榻上靠著大迎枕打瞌睡的念善，熠兒并不在大床上。

聽到靜，念善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皇上，您回來了。”

“困了就去床上睡。”宋驍見半睡半醒的模樣，有些呆呆的倒顯得有幾分可。

念善已經沐浴完換好寢只披了外袍，聞言點點頭，了外袍上床等著他。

當宋驍從凈房回來時，發現念善并沒睡著，而是瞪大眼睛看著帳頂。

“上面有什麼好看的”宋驍放下了帳子，外頭服侍的人將宮燈拿遠，他才又道“看得這樣投”

念善解釋道“妾怕自己睡著了。”

這十數日宋驍都沒在，念善帶著熠兒睡已經習慣了。到了這個時辰，若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怕是會睡著。

已經將近九月底，天氣越來越涼，念善穿著的綢寢，裹了被子也覺得不夠暖。

因宋驍不喜殿中過熱，今日便讓人把地龍燒得不那麼旺，自己是有點畏寒的。

宋驍見狀，把抱在了懷中。

覺到宋驍的作，念善不自覺的繃了子。宋驍十數日都沒過，今兒才回來怕是會可明日還要趕路回宮，起碼又是半日的路程。

可又不能拒絕宋驍。

“別了，快睡。”宋驍竟沒有進一步作的意思，倒讓念善有些奇怪。

只是不會自己找罪，忙乖乖閉上眼。

過了好一會兒，才要睡著時，只聽宋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善善，你睡了嗎”

念善不知道宋驍是不是改了主意，可又怕裝睡被宋驍發現，只得開口應道“還沒有。”

“善善，去年在梧桐苑，你可曾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宋驍問道。

聽他提起“梧桐苑”，念善呼吸驀地一窒。

知道宋驍可能從未放棄過對或是對靖安侯府的懷疑，他也始終沒放棄調查過當日的事。

聽到自己用平靜的聲音回道“回皇上，妾只在梧桐苑外的樹林見到兩個人，等進了梧桐苑，便再沒見到別人了。”

“善善，朕不是懷疑你。”宋驍聽出了的不對，緩聲道“柳氏承認了當時是在梧桐苑放了香料，可似乎沒有看見你。”

到底是柳貴人留了底牌故意沒說，還是真的沒看到，或者就不在

念善覺自己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上一次中秋宮宴時，柳氏曾把香料給蘇氏和吳氏。”宋驍解釋道“承認是因為小郡主早殤，始終無法釋懷。”

這件往事念善是知道的，記得柳貴人當時險些去了半條命。

大家俱是覺得德妃擅長用香料，卻都忽略了柳貴人也會。

只因素日里柳貴人太低調，存在微弱，像個形人似的不被注意。

不過宋驍肯重新調查，是件好事。

或許事實本不是如表現出來的這樣簡單，遇到的昭宮宮人、的侍衛，真的是巧合麼

念善徹底沒了睡意。

“朕會給你一個代。”宋驍緩緩的道。

代

念善輕輕應了一聲，閉上了眼。

他能讓時回溯到梧桐苑前那一日，能讓這一切都不發生麼

他能讓小姑姑活過來麼

一切都遲了。

第二日一早，念善已經恢復了常，看起來跟平日并無不同。

仍舊是和熠兒隨宋驍同乘，等到了宮里，坐了轎回瑤華宮，宋驍帶著熠兒回了福寧殿。

敬妃知道回來，特意來看。

“善善，你不在這些日子，宮里倒是熱鬧得。”敬妃好些日子沒能找人說話，在念善這兒才敢暢所言。“皇貴妃和淑妃兩人快爭起來了。”

念善問道“們兩位有什麼可爭的”

“還不是因為周人。”敬妃低聲道“恭喜你終于不是宮里最惹眼的人了。”

聽敬妃這意思，是跟周人有關

“聽說，周人似是有孕了。”敬妃垂下眸子，似是要掩去其中的緒。“大皇子兩人誰都沒搶到，周人位份這樣低，便是皇上有心母憑子貴升位份，也沒法自己養。”

念善出恍然之。

若是中秋宮宴那日周人曾承寵，若真能懷上，如今算來該是有一個多月的孕。

念善有些奇怪道“可姐姐方才說，周人似是有孕，莫非是還沒確定”

敬妃點點頭，道“周人子骨弱，今日來子容易疲倦，吃東西也沒胃口，說是癸水也沒來，請了太醫診脈，太醫也沒敢給準話，只當有了先保胎。”

那周人便有些可憐了，還沒確定有孕就如此張揚，簡直是被架在火上烤。

“善善，你上還沒靜麼”敬妃忽然低了聲音，揶揄道“這次去行宮總能有了罷”

念善紅著臉就要推開敬妃。

敬妃力氣大，念善推不開，只得紅了臉不去看。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敬妃雖是心中酸，知道自己怕是再難承寵有孕，能看著善善的孩子長大，也是個安。“等你升了位份，大皇子給你養也是名正言順的。”

畢竟懿賢皇后和念善同出自靖安侯府，若是念善能升到四妃，等皇貴妃也有膝下也有子嗣，大皇子給念善倒也不那麼惹眼。

“這些日子都是你照顧大皇子罷”敬妃想起乎乎雪玉可的大皇子，心中喜歡極了。“大皇子可會走了”

說起了兒子，念善的注意力終于被轉移了，跟敬妃說起了在行宮的趣事。

看著敬妃眼中，念善有些疚。

這個，怕是要一直瞞著了。

福寧殿。

皇貴妃得知宋驍回來，便急匆匆的趕來了福寧殿。

皇上將近而立膝下僅有大皇子一人，聽到這消息必定覺得欣喜，要知道大皇子種種超規格待遇，足以證明皇上對子嗣的期待。

然而今日他竟然很平靜，仿佛并不覺得意外。

“似是”宋驍挑了挑眉道“到底是有了，還是沒有”

莫非皇上是怕失

“周氏子弱，雖是有了害喜的癥狀，太醫卻也一時拿不準。”皇貴妃小心翼翼的道“十有八九是有了。”

宋驍神始終淡淡的，皇貴妃不由有些后悔。

只顧著要先搶過功勞，卻沒想到宋驍因此覺得不穩重做事輕浮。

“那便好好照顧著。”宋驍半晌才道。

兩人才說著話，只見淑妃也在福寧殿外求見。

皇貴妃心中不喜，淑妃當初力保周人，怕是就等著這一日。偏生這周氏是個有福氣的，若真的有了子嗣，皇上必定會對不同。

“讓進來。”宋驍一視同仁。

淑妃比皇貴妃還要喜氣洋洋，畢竟周人一直都是淑妃想要推的人。

“恭喜皇上將要再得皇子。”淑妃眉飛舞道“妾去瞧過周人，連日來都害喜很嚴重，也吃不下飯。”

倒是敢說，宋驍挑了挑眉梢。

“朕聽皇貴妃說，太醫都還拿不準，你怎能如此確定”宋驍目中帶了些審視。

淑妃卻不慌不忙道“皇上，妾也是曾懷過的，自是更清楚些。”

從未懷過孕，這是皇貴妃最大的痛，淑妃此時公然說出來，皇貴妃臉上的笑都要僵住了。

“皇上，您可要去看看周人”淑妃目得，示威似的看了皇貴妃一眼。“懷皇嗣很是辛苦，卻不敢不吃。”

淑妃想著這樣一來把宋驍請到麗正閣是十拿九穩，沒想到宋驍竟在書案前坐下。

“既是如此，你們就好生照顧著。”他翻開折子，已是送客的姿態。

“朕還有事，就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