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個在宮中出生的孩子,皇貴妃覺得自己責任重大，親自在旁邊陪著。

念善肚子得厲害，滿頭大汗神痛苦攥著被子,似是要將布帛撕碎。

皇貴妃看著目驚心,疑心肚子里懷的真的是公主麼,竟這般鬧騰。

即便大家都說嘉妃這胎是公主，可在未生出來前,這誰也說不準。

說起皇子……皇貴妃這才記起想打聽大皇子在何。

“回娘娘的話，嘉妃娘娘怕嚇到大皇子，發時就將大皇子送到福寧殿了。”大宮們都在念善邊忙活,皇貴妃只得找了個小宮問。

聽說熠兒已經被送回福寧殿,皇貴妃不由有些失。

只是還來不及多想，只見床上的嘉妃面蒼白,咬著下，只有破碎的流出。

不由心煩意道：“太醫怎麼還沒來,再去催！”

正說著，便見素絹匆匆進來,道：“娘娘，英妃、靜貴妃、慎貴人們來了……”

皇貴妃不由皺起了眉，已經夠了,們竟還來添。

“讓們都在外頭候著,不準進進來！”

福寧殿。

敬妃帶著大皇子到了福寧殿時,正遇上下朝回來的宋驍。

他有些疑,怎麼是敬妃抱著熠兒過來了？

“妾見過皇上。”敬妃把大皇子塞到宋驍懷中，急急忙忙的道：“嘉妃妹妹要生了,妾要回去看著。”

聽說念善要生了,宋驍瞳孔猛地一。

他也想立刻過去,可懷中的兒子還有懵懂的看著他，宋驍不好就把他留在福寧殿。

“你留下陪著大皇子，朕去瑤華宮。”宋驍抱著熠兒往偏殿走，示意敬妃跟著進去。

敬妃有些踟躕。

“有朕坐鎮，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宋驍奇道：“嘉妃肚子懷著的是朕的公主，難道朕還會害不？”

話雖如此，敬妃向他的眼神，可是明明白白的不放心。

“跟上！”宋驍有些頭疼，心里又惦記著念善，只得聲音短促的命令。

敬妃無奈，只得跟著宋驍去了偏殿。

“皇上，妾答應了嘉妃妹妹要陪著。”敬妃還試圖最后掙扎一下，低聲道：“聽說頭胎產程長，一定很害怕。”

敬妃想得更多一層。

萬一有什麼意外，真要到保大保小的時候，！還真的怕皇貴妃們要使壞。

就是宋驍也不放心，他真的會保護善善，而不是覺得孩子更重要麼？

宋驍這才正視，看來待念善倒是真心實意的。

“你不擔心，若有任何事，朕都會以嘉妃的安危為先。”宋驍看出了的憂慮，正道：“朕決不食言。”

天子一言九鼎，應該不會騙自己罷？

敬妃這才將信將疑的將熠兒抱在懷中，看著宋驍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命人把給熠兒帶來的新玩全都打開。

善善一定要平安無事！

一面陪著熠兒玩，敬妃一面在心中暗暗祈禱。

瑤華宮。

念善雖然已不是頭胎，平日里也走得多，可痛起來時仍然要了半條命。

謹記這上次的教訓，念善并沒有出聲，把力氣都用在往下推孩子上。

可實在是太疼了。

念善覺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不想哭，可在流淚。

“給嘉妃那點參片含上。”皇貴妃已經等了快一刻鐘，見念善臉越來越差，汗也越流越多，心里很是沒底。

雖說穩婆說嘉妃的產程順利，眼見水端出去，一子腥味讓皇貴妃有些犯惡心。

這事并沒經歷過，生怕念善出意外。

殿外。

英妃等人聽說嘉妃發去請了皇貴妃，便也都趕了來。

即便嘉妃生個公主，那也是皇上的長，是大公主，份不凡。

“怎麼都沒聽見嘉妃出聲？”英妃低聲道。

們雖是沒生過，可家中有人生過，雖是未親眼所見，倒也知道生孩子那疼痛就能去了半條命。

英妃想起自己嫂子生產時的痛呼聲，在院子外頭都聽得分明。

“許是還沒開始生？”唐人搶著開口道：“聽說還有人會生上三天三夜，嘉妃娘娘這也是頭胎，應該快不了。”

靜貴人自從被褫奪淑妃之位后，很再出來走。今日之所以帶著安才人一起過來，一是為了見宋驍，二是就是那點不能為外人道的小心思。

生孩子是鬼門前走一遭，誰知道嘉妃究竟有沒有這份福氣？

“妾的娘親生弟弟，便是足足疼了一日一夜才生下來的。”呂人跟著英妃來了，小聲的道。

這一開口，都沒生養過的人開始七八舌的說起自己的見！見聞。

“不對。”靜貴人忽然開口，道：“聽說是嘉妃肚子疼了之后才請了皇貴妃，既是開始疼了，怎麼都不出聲？”

英妃忙打發人去里面問。

因皇貴妃不許們進去，們只能都在外頭等。

們在外頭能聽到穩婆讓念善用力的聲音，太醫也已經在候著，可還是聽不到念善喊的聲音。

大家都開始在心里盤算著。

如果嘉妃真的難產，大公主皇上總不能親自養了罷？

“嘉妃一直不出聲，怕不是有什麼意外，皇貴妃藏著不敢說罷？”靜貴人雖是許久沒出來，可還沒忘了跟皇貴妃針鋒相對。“莫非是嘉妃福薄，生不下來……”

氣氛不對，莫非——

神僵的裝過頭去，果然見宋驍臉沉的站在后。

皇上來了竟沒人通傳！

“皇上，妾沒有別的意思。”靜貴人也顧不得難堪，立刻跪下抓著宋驍的擺求饒道：“妾只是關心嘉妃，關心您的大公主——”

念善在千辛萬苦的生產，卻在這兒惡毒的詛咒念善。

宋驍目冷得像冰，他死死的盯著靜貴人，沉聲道：“滾開——”

靜貴人不肯松手，宋驍索沒有半點憐惜的抬往產房走進去。靜貴人被踢到一旁，覺到大家同兼看好戲的目，不由捂住了臉。

還是安才人上前，將拉了起來。

“皇上，您怎麼進來了？”皇貴妃一直在里面守著，見宋驍竟然進來，駭然道：“產房污穢，您還是快回去，這里有妾守著——”

宋驍臉難看極了，并不理會皇貴妃的勸阻，竟然走到念善邊。

這時外頭的宮人才跑到皇貴妃跟前，低聲說了方才靜貴人犯蠢。

皇貴妃氣結。

這個蠢貨，竟敢在詛咒嘉妃和小公主，這豈不是正在皇上的心窩子上。曾經皇上還是親王時，第二個小郡主便是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生母也跟著去了。

眼見宋驍握著念善的手，聲鼓勵，皇貴妃心中酸得厲害。

“善善，別害怕。”看著念善痛得發白的臉，宋驍親自替拭去汗水：“穩婆說孩子往下走得很快，就要！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也不只是汗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念善的視線，不能喊出聲，只能用力點點頭。

生熠兒時還向自己喊疼，這一次有了經驗，只是默默的忍著。

一個時辰過去。

“娘娘，您快用力。”

“就要能看到頭了。”

宋驍始終攥著的手沒放開，不記得自己疼痛之下，是不是已經抓傷了他。

“娘娘，快用力！已經看到頭了！”

終于覺有什麼出了的。

“娘娘生了！”穩婆抱起孩子來，只聽到啼哭聲響起。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小公主。”

念善疲憊至極，還是看了一眼自己辛苦生下的兒，才閉上了眼。

皇貴妃也湊過去看，剛出生的孩子很丑，半點沒看出哪里繼承了嘉妃的貌。

“恭喜皇上，得了大公主。”皇貴妃喜歡孩子，哪怕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生的。違心的夸道：“大公主以后一定是個人胚子。”

宋驍看著兒，心中百集。

這是他的第三個兒，他對兒的期待不過是健康平安的長大，他會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

他抱著兒，目又落在已經沉沉睡去的念善上。

他會好好保護們母子，不讓們到任何傷害。

等在殿外的后宮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松了口氣，還好是個公主。

若真的是皇子，嘉妃可真真是風頭無兩。

看來先前皇上克子只是謠言，大皇子在宮外平安的出生，大公主在宮中也同樣平安降生。

只要皇上消了氣，開始臨幸后宮，們便都有機會懷上孩子。

除卻英妃外，寧貴人慎貴人們心中都還是存著期待的。英妃則是同皇貴妃一樣，有些心灰意冷，之前都沒能懷上，難道們還能比得過年輕的新人？

不過到底也才二十歲，總還存著一希。

唯有靜貴人失魂落魄的離開。

念善再次醒來時，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上已經被清理干凈！凈，換了新的被褥和寢。

“醒了？”宋驍一直留在瑤華宮沒走，見念善睜開眼，這才徹底放了心。

念善并不意外，上很不舒服也沒什麼力氣，低聲問道：“皇上，大公主在哪兒？您怎麼沒陪著熠兒？”

“大公主讓娘去喂了。”宋驍聽念善質問的語氣，也并沒有不悅。“朕讓敬妃在福寧殿陪著熠兒玩。”

宋驍見自己還沒恢復，滿心惦記著兩個孩子，心中更是憐惜。

“大公主有人照顧，你還是先顧著些自己。”

雖是宋驍想留下來陪念善，念善還是擔心兒子，自己還未能恢復又不好把熠兒抱來，只能讓宋驍走。

“讓敬妃姐姐來陪我，您總能放心了罷？”念善道。

“罷了，就依你。”既是念善堅持，他只得無奈妥協。

等宋驍離開，娘抱著大公主進來，特意沒把大公主喂飽。

念善催著宋驍走，也為了好喂孩子，這會兒前漲得難。

娘指點著念善如何喂，念善喂兒子已經有了經驗，這次更是得心應手。

看著懷中乎乎的小嬰兒，念善目溫的細細看過，比哥哥要幸福得多，在期待下出生，也能一直留在自己邊。

當敬妃來時，念善剛剛喂飽兒。

“善善，好小啊。”念善把兒抱給敬妃看，敬妃怕自己上沾染上不干凈的東西，特意洗過手換了件念善的新才去抱大公主。

的小子比熠兒要上太多，敬妃一不敢，十分僵，生怕傷了。

“真好，你們母平安。”等念善重新把兒抱了回去，敬妃又是羨慕又是欣的道。

“敬妃姐姐不是答應過了，以后要教防功夫，可不許反悔。”念善俏皮的道。

敬妃很快釋然，笑著點點頭。

“大公主的名字可想好了？”敬妃忍不住又去了大公主的小手，好奇的道。

念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道：“這得看皇上的意思。”

據所知，宋驍已經寫滿了兩大張紙，只是還沒拿給看。

起碼滿月前，總得有個定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