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善這些日子子重了,行間難免顯得有些笨拙。熠兒更懂事些,都不再要念善哄他睡覺。
玥玥年紀小,又是許久未見自己母妃,念善哄著睡著后,自己才回來。
“娘娘,您歇上一會兒罷。”映月服侍念善換好更輕舒適的家常裳,勸道“好容易您午膳后沒吐,勞累了半日也該養養神。”
念善點點頭,才要歇下時,便聽到宮人通傳說,蘇選侍求見。
關于蘇選侍念善并不覺得陌生,也是王府舊人。雖是未曾有過子嗣,卻因溫小意,宋驍也時常去那里。
只是記得蘇選侍曾有貴人的位份,不知為何位份降到了最低。
“娘娘,蘇選侍和吳選侍曾試圖用些不流的手段爭寵,惹怒了皇上。”映月連忙解釋道“顧及舊日們也曾勤謹侍上,只降了位份,閉門思過。”
自此之后,兩人便再未得過恩寵。
念善聽罷,覺得們兩個著實運氣不好。
用些催助興的藥,若是宋驍高興心好,就是閨房趣;若宋驍不高興發脾氣,定個損傷天子龍也是可以的。
“您看,您是見還是不見”
念善已是四妃之首,蘇選侍著實位份低,便是有事也是該稟告皇貴妃。想來只是來閑聊獻殷勤,偏生選了這個時候。
“讓進來罷。”念善也懶得再換裳,讓意溪往后加了兩個大迎枕,才慢慢靠了上去。
等到蘇選侍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嘉貴妃神慵懶的坐著。雖然未著貴妃常服,眉眼間的神,卻是有上位者的變不驚和沉著淡然的大氣。
“妾給嘉貴妃請安。”這些念頭在蘇選侍腦海中一閃而過,蹲行禮。
念善抬了抬手,語氣溫和的道“蘇選侍不必多禮,銀星,看座。”
說著,銀星端了繡墩來請坐下。
蘇選侍謝恩后,略顯拘謹的坐在面前面前。
“蘇選侍今日來,可是找本宮有什麼事”念善開門見山的問。
“妾是來謝恩的。”蘇選侍低聲道“娘娘今日的的舉,著實為妾出氣了。”
念善笑笑“靜貴人張揚跋扈的脾不改,犯到本宮手上,本宮自然要罰。”
發生在昭明二年的事,對于別人來說過去已久,對于念善來說卻像是發生在昨日一般。
打人不打臉,慧妃卻偏偏當著人的面掌蘇貴人。
蘇選侍是在王府時就服侍的,甚至比德妃王府還要早些。如今已經不再年輕又失了寵,看上去神間倒有幾分憔悴疲憊。
“娘娘的恩,妾謹記于心。”蘇選侍恭聲道“娘娘如今有孕在,妾本不該打擾。可有件事妾越想越是不對,還是要稟告您。”
念善聽罷,主讓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
“娘娘,妾和吳選侍犯了糊涂,想著大皇子的生母不過是一夜承寵后懷上了大皇子,便也了心思。”蘇選侍主解釋了那件往事,念善不聲的聽著。
“妾去看柳貴人時,不覺出對子嗣的,柳貴人便給妾出謀劃策,指點妾在梧桐苑下藥。”蘇選侍苦笑一聲,道“妾真真是鬼迷心竅了,若是當真那般靈驗,為何自己不用”
“那時妾已經無寵,便聽信了的話。在梧桐苑預備好了香料,一切都很順利。”
殊不知這些都被皇上看在眼中,不僅沒功,反而惹怒了皇上。
柳貴人,在定王府時是有幸替宋驍生下郡主的人,只是小郡主早殤,自此便深居簡出。
“這一切皆是妾貪心,咎由自取,妾知曉。”蘇選侍低了聲音,道“當時柳貴人說所制催藥,有兩味關鍵的藥材是自己所種,故此不會留下痕跡。”
“還帶著妾去看,說是統共兩年的收獲,合著香料才制了兩丸,說是損壞就沒有了,讓妾小心些用。”
“直到前些日子,妾在箱籠中翻出了一個瓷瓶,里面正是這兩丸藥。”
在問之下,蘇選侍邊的宮紫菀才哭訴道當年不甚將丸藥弄丟了,急之下便想著求柳貴人邊的宮人,再尋兩丸來。
當時柳貴人親自來見,又重新給了兩丸,說是不必再告訴蘇貴人,免得被罵。
“妾讓人查過,這兩丸只是普通的香料而已,并無任何催的功效。”說著,蘇選侍親自拿出一個細長的白瓷瓶,遞給了念善。
念善接了過來。
不知這香料的分,念善自是不敢隨意打開,只收了起來。
這宮里有人在幫。
“本宮知道了。”念善著此刻才將這些東西拿出來的蘇選侍,淡淡的道“縱然你們未遂,卻也了歪心思,本宮不能請皇上恢復你們的封號。”
蘇選侍忙起道“妾不敢妄想,只是如今娘娘懷著孕,擔心有人對娘娘和腹中皇嗣下手,這才斗膽說了出來。”
這是蘇選侍確認自己地位穩固,若真的出了事,自己也能保住罷
原本話說到這兒,蘇選侍便該走了。
正巧大皇子先醒了,吵著要找念善。他跟蘇選侍不,只走到念善邊的了聲“母妃”,好奇的著。
蘇選侍恍惚間竟覺得大皇子和嘉貴妃有一二分相似
“大皇子安好。”在邊宮人的提醒下,蘇選侍這才問好。
大皇子生得像皇上,這是宮中大家都公認的。原本私下里也曾有過質疑的聲音,可大皇子漸漸長大,跟宋驍越來越像,便再無人說閑話。
方才只是的錯覺罷
宋驍既是已經想通了自己對念善的心意,雖是念善不記得,他卻不愿放棄。
“朕今晚去瑤華宮。”
在衛吉勝親自來送消息時,念善就覺得有些奇怪。知道自己原先必是得寵的,可宋驍這麼做也著實反常。
“自回宮后,皇上可曾去過皇貴妃宮中”念善私下問映月。
映月搖了搖頭,回道“除了咱們瑤華宮,皇上就只留在福寧殿,并未去過任何妃嬪宮中,也沒召人侍寢過。”
“皇上南巡回來必定積了許多政務沒有置,一時不得閑”念善沒說完時,自己就住了聲。即便他忙沒空閑,召人去侍寢總是可以的。
眼下懷著孕,還多養著不是所生的大皇子,在宮中已經足夠招眼。
還想查懿賢皇后薨逝的真相,自然想著低調些。
映月答應著去了。
等宋驍來時,念善正陪著孩子們在院子里秋千。
這架秋千是瑤華宮原本就有的,可宋驍從沒見念善坐過一次。
每次他來,念善不是在哄著孩子們玩,就是自己抄經或是做紅,時常還鼓搗些吃食。宋驍此時才覺得,他竟不知道念善的喜好。從不抱怨也不搬弄是非,總是懂事可心的。
宋驍驀地心中一痛。
他沒讓人驚擾母子三人,自己走了過來。
“皇上,您來了。”念善正站在秋千架旁,扶著腰走了過來。
兩個孩子見宋驍來,也不再玩,忙奔向了宋驍。
宋驍俯下了子,輕輕松松將兒子和兒一左一右的抱在懷中。
“今日覺得如何,還吐嗎”兩人一起往殿中走,宋驍特意放慢了步伐等。
念善恭聲道“多謝皇上關心,妾已無礙。今日請了李太醫來看,說是能把之前的安胎藥給停了。”
兩人到了殿中,熠兒和玥玥被宮人們帶走去洗手更,念善則是陪著宋驍說話。
如今他們能聊的有限,都是圍繞在孩子上。
今日宋驍是帶著奏折來的,晚膳前就征用了念善的書案,用過晚膳后,又繼續批剩余的折子。
念善見狀也不好開口,一直到戌時,去看過兩個孩子,才扶著腰慢慢的走到了書案旁。
“皇上,天已晚。”念善溫聲勸道“您的康泰關系到天下萬民,江山穩固固,還請您保重龍。”
宋驍從善如流的擱了筆。
“你還懷著孕,就不必在這兒等朕。”宋驍溫和的道“朕等會兒就過去。”
念善無奈的點點頭。
念善自己扶著腰慢慢的先回了寢殿,等收拾妥當后,猶豫了一下,捧著肚子先上了床。
“我有些倦了,等皇上來時我一聲。”念善叮囑了映月,這才合上了眼。
蘇選侍給的香丸,已經給了李太醫,讓他去查分。會幫柳貴人的人選除了皇貴妃就是德妃,難道先前后宮無子,也是出自兩人之手麼
念善想著,倒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宋驍沒讓人打擾,自己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已經睡,長而卷翹的睫安靜的垂著,的淡瓣也格外人。
宋驍抬手輕輕幫起一縷散落的發,手指不由自主的上了的。很快他低下頭,在瓣上落下一吻。
念善在睡夢中別人擺布,似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了子,并沒睜開眼。
怕吵醒,宋驍便沒敢再嘗試第二次,只得將的被子蓋好就離開。
等到半夜他朦朧睡著后,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泣聲,起初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睜開眼時,才發現是念善抱著肚子,像是在忍耐痛苦。
“是,還孩子在。”念善咬牙出了幾個字。
宋驍忙將手放到了的肚子上,兩個孩子不安分,就足夠念善的。
他幫著安了好一會兒,終于腹中的平復下來,可面上的痛苦之并未減。
宋驍索坐起來,從側面掀開了念善的被子。
果然是筋了。
宋驍數量的手替開,念善帶著哭腔道“皇上,不、不用了。”
仿佛知道要說什麼,宋驍手上的作沒停,道“你想忍過去只會更疼,倒不如這會兒先開。你忘了懷熠”
他說到一半才自悔失言,險些說出熠兒的名字。
但念善在痛苦之中,以為他說得是“玥”,便沒在意,有些委屈的道“妾確實都忘了,懷玥玥時是怎樣的形。”
等到終于放松下來,念善一時也沒了睡意。
“皇上,妾吵著您休息了罷”側著子面對著宋驍,低聲道“往后您還是回去歇著罷。”
“多謝皇上。”念善不好拒絕,只得應下。
“皇上,妾今日發落了靜貴人。”見宋驍也沒睡意,念善側著子跟他說話。
“妾是想起慧妃曾對蘇選侍做過的事,這才讓自己嘗嘗這苦果。”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
宋驍有些驚訝,卻不以為意道“你們位份分明,若有僭越之舉,你自是該置。否則后宮里豈不是要了尊卑”
“皇上,您可曾問過柳貴人。那夜在王府時,謝側妃是否已經名副其實”念善問道。
宋驍本是想親自過問的,可自從念善出事,他便沒了心思。德妃做了也好沒做也罷,他心里都沒有德妃的位置。
“連日事務多,朕還沒見。”宋驍解釋道“等忙過這兩日,朕會親自問。”
“皇上,妾想見一見柳貴人。”念善忽然道。“最好是在德妃回宮之前,妾想見。”
宋驍不由蹙起了眉。
他倒不是不愿讓念善見,只是牢獄之地森氣重,念善著個肚子有諸多不便。
“善善,你還懷著孩子,有什麼事朕替你問也就是了。”宋驍勸道。
念善應了一聲,抱著肚子沒有說話。
宋驍不想失,讓步道“或者將帶回宮中,你親自問話也方便。”
念善有些驚訝,忙道謝。
真真是太打西邊出來,宋驍竟然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