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鑫沒死, 不過也不遠了。
他染了艾滋, 于急期,認為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瘋了一般地找高晴報復。
得知這個消息時夏楚很急, 畢竟高晴和他曾是夫妻,會擔心也很正常。
江行墨安:“檢查過了, 高清沒事。”
夏楚這才放心。
整個事件的收尾都是江行墨在忙碌, 他配合雷警調取了攝像頭,看清事經過后他松了口氣。
夏楚也在看,畢竟經驗不足,還是很張。
江行墨小聲對說:“不要,這屬于正當防衛,王瑞鑫是要殺了高晴,別說花瓶沒砸死他, 即便砸死了高晴也不需要負刑事責任。”他又解釋道, “如果王瑞鑫失去了行能力,高晴還對他進行的傷害才算防衛過當。”
聽到這,夏楚提著心是徹底歸位了。
當時高晴是懵掉的,腦子里一片混, 只剩下自己殺人了這個事實,其他的本思考不了。
龔晨來得又晚了些, 他只看到頭破流的王瑞鑫和滾落在一旁的大花瓶,還有一臉無措不安的高晴。
他本能地把事往最糟糕的方向想, 只想著不能讓高晴沾上污點, 不能讓陷到這種事中。
好在是虛驚一場, 誰都不會有事。
江行墨道:“你去看看高晴吧,這里有我。”
夏楚由衷地說道:“謝謝。”
江行墨說:“別和我客氣。”
如果不是江行墨,這該什麼樣子?嚇懵的高晴,失去理智的龔晨,手麻腳的夏楚,也許最后也不會有大事,但肯定不像現在這樣有條有理,明明白白。
夏楚去了病房看高晴。
高晴沒事,只是白皙的脖子上浮現出了手指的勒痕,瞧著就目驚心。
值得慶幸的是,這淤青在現場尚沒浮起,要不龔晨一氣之下能再捅王瑞鑫一刀。
高晴啞著嗓子道:“替我謝謝江行墨。”
夏楚坐在床邊,握著手道:“別想這些,沒事了。”
高晴角扯了個笑容,十分勉強:“是我自找的。”
夏楚道:“這種事誰想得到,別什麼都往自己上攬。”
高晴道:“是我招惹了王瑞鑫,是我利用了他。”
夏楚一愣,安道:“他這個人的確不行,你……”
“那時候龔晨獄了,被判了六年。”
高晴說這番話時很平靜,只是眼眶紅了一圈,“他犯法被抓是罪有應得,我不該管,可是不行,我睡不著覺,整宿整宿地睡不著。楚楚,我不敢和你說,也不能和你說,你一定會對我很失,不……我對自己也很失。他就那樣丟下了我,就那樣走了,我為什麼要再管他?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法不管他……那時王瑞鑫出現,我利用了他,利用連,想盡辦法給龔晨減刑,想盡辦法讓他在獄中過得好一些……”
“王瑞鑫恨我是應該的,我是自找的。”
說了這些,夏楚全明白了。
是高晴用了的名義去幫了獄中的龔晨,龔晨的減刑是高晴暗地里奔波的結果。
如果夏楚不是失憶了,在龔晨一出來時就該知道了。
——自己本沒做過的事又怎麼會承這份。
“哐當”一聲,是重落地的聲音,站在門外的龔晨愣住了:“是你用了夏楚的名義……”他全聽見了,所有的都聽見了。
結婚是為了他,把自己推進那樣一個火坑是為了幫他減刑。
這樣,那他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高晴看向他,追問地卻是另一個問題:“你到底為什麼要去侵景城置業竊取指標,你到底為什麼而獄!”
龔晨抿著不出聲。
高晴站起來道:“龔晨,你再不和我說實話,這輩子我們都別再見面了!”
龔晨一震,看了一眼后別開視線道:“是高立參借了高利貸。”
高立參是高晴的父親。
高晴和夏楚都愣了愣,這下卻是把一切都給串起來了。
難怪這些年高立參再沒找過高晴麻煩,甚至都沒在高晴的面前出現過。
三年前,一直嗜酒如命的高立參了賭,一來二去輸得一天糊涂,借了高利貸,利滾利到了二百多萬。
他本來就不是個東西,被急了就想去折騰自己的妻。
二百多萬,這砸在高晴上,得是什麼樣的災難。
龔晨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他太清楚這種人會給家人制造多大的麻煩。
他知道后把高立參攔下揍了一頓,為了賺快錢他了法律的底線,給高立參還清債后,剩下的錢他雇了個人,專門看著高立參,他敢去打擾高清的生活,就把他往死里揍。
后頭龔晨雖然了獄,但有些靠得住朋友,他把錢過了幾道手后轉給朋友,每月定時支付費用,那人把高立參看得老老實實,安生了這許多年。
其實自從把高晴趕走后,龔晨就過得渾渾噩噩,對人生很失,對生活也沒個奔頭。
能為獄,他覺得很值。
能穩住高立參,能讓開始新的生活,他覺得不虧。
在獄中他聽聞高晴結婚,心中是暢快的,沒了高立參,沒了他的拖累,該得到幸福。
可事實呢。
為了幫他減刑,嫁給了一個人渣。
為了他能快些出獄,折騰了三年多。
他在獄中,在外頭。
盡煎熬。
夏楚悄悄離開了病房,在外頭站了好大一會兒。
十八歲時以為只會給彼此帶來傷害,只會讓他們互相折磨,只會讓人痛苦不堪。
后來很多事也證實了這一點。
一個人總希能好一些、更好一些、更更好一些。
好像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擺在面前,也完全配不上。
因為太好,其他的就越發不堪。
為了讓好,做什麼都值得。
哪怕是讓自己痛苦。
可事實上,哪有這麼麻煩?
本沒有錯。
痛苦從來不是的本質。
逃避才是。
龔晨在逃避。
夏楚也在逃避。
龔晨的逃避換來了高晴的千瘡百孔。
的逃避又帶給了江行墨什麼?
把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像個頭烏一樣把自己在了堅的殼里。
沒錯,這樣一來安全了,再也不到傷害了,甚至可以在黑暗中探索著可笑的自由。
可被留在外頭的人呢?
懷揣著一切,站在風霜雪雨中的人呢?
到底承著怎樣的煎熬。
夏楚深吸口氣,真真正正的想要面對過去。
狼狽也好、不堪也罷、痛苦也無所謂。
總得全部找回再做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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