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看著傻眼的安郡王心里冷笑,你丫才沒睡醒呢,滿皇宮里最清醒的人就是我。
沈映故意將說話聲放得很大,邊說邊注意著屏風外面的靜,恰好萬忠全這時也從外面進來,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顧憫,奇怪道:“顧君,您怎麼站在外面?”
沈映聽到了萬忠全的聲音,暗暗得意被他猜對了,那屏風上的影果然是顧憫。
“什麼?君恕來了?”沈映立刻裝作十分驚喜的樣子,雙眼發亮地著門口的方向,“在哪里?”
屏風上的人影一閃,顧憫頎長玉立的姿已飄然而至,立在皇帝前,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神恭謹道:“臣請皇上圣躬金安。”
沈映快步朝顧憫走過去,本想手攬住顧憫的肩膀以顯親熱,奈何近了卻發現顧憫量比他高了一個頭,他得踮起腳才能勾住人家的肩膀,只能改執起顧憫的手,地抓在手心里。
“看到你無礙朕就安了!”沈映臉上笑瞇瞇,心里卻在腹誹,都是吃米長大的,憑什麼這個臣賊子能比他高那麼多?害他一點兒天子的威嚴都沒有了。
“臣惶恐,讓皇上為臣擔心了。”還有外人在場,顧憫不習慣與人這麼親近,借著向安郡王問安的機會,不聲地從沈映手里回了自己的手。
安郡王見到顧憫有些訝異,他聽說昨天顧憫被太后傳召,按照太后以往的脾氣,這個顧君就算僥幸沒被死,也該免不了一頓皮之苦才對。
可看他上從頭到腳,并無一損傷,這人到底用了什麼辦法,竟全須全尾地從壽安宮出來了?
安郡王眼底閃過一道,之前以為顧憫只不過是個徒有其表,和其他小倌男寵一樣,靠出賣姿求榮的草包,現在看來,此人真正的份,很可能是大有來頭。
“顧君,這次多虧了太后仁慈,你才能有幸繼續服侍皇上。”安郡王將不悅盡顯臉上,沉著臉教訓顧憫道,“你是從本王府上出來的人,你的言行舉止也代表了本王的臉面,以后更該謹言慎行,恪守本分,切勿惹是生非,知道了嗎?”
顧憫淡淡道:“臣教。”
沈映忽然抬腳踹了一下安郡王的屁.,不滿道:“君恕現在是朕的人,什麼時候到你來教訓他了?”
安郡王捂著屁.,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和委屈,“皇上,你踢我?你竟然為了他,踢我?!”
“你還說!”沈映叉腰擋在顧憫前,指著那兩個安郡王帶來的男寵,道,“趕把你帶來的這兩個人帶回去,朕現在有了君恕,哪里還會看得上這些庸脂俗?以后也往朕邊塞人,朕怕君恕吃醋。”
“皇上,你管這庸脂俗?你仔細看看,他倆這段兒這臉蛋兒,都是萬里挑一的極品人好嘛!”安郡王覺自己的審到了侮辱,氣得吹胡子瞪眼,看顧憫的眼神更是冒火,好像在看一個君心的男妖。
顧憫看著那兩個被小皇帝扣上“庸脂俗”帽子,委屈得眼眶都紅了的絕男寵,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善解人意地道:“皇上,這兩位郎君您若是喜歡,都收用了也無妨,臣不會吃醋的。”
沈映忍住了翻白眼的沖,誰真的管你吃不吃醋,他是怕自己活的不夠長好不好!
搞定一個顧憫就已經夠他心煩多來,要是再多來兩個男寵,誰知道會不會是下一個想刺殺他的人?這坐擁后宮佳麗三千的事他可沒福氣。
所以只能拿顧憫為借口,絕了某些心懷不軌之人想往他邊塞人的心。
沈映醞釀好表,轉過深深地看著顧憫,道:“朕知道你識大,但朕現在心里只有你一個,再容不得其他人。朕之前的確是荒唐過一陣兒,直到遇到了君恕你才明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為何意,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委屈的。”
安郡王目瞪口呆地聽著小皇帝的肺腑之言,他不過才兩天沒進宮,他這出了名好花心、喜新厭舊的皇帝弟弟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個顧君恕上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吸引得皇帝眼中只看得到他一人?
安郡王無不擔憂地審視著皇帝道:“皇上,您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傳太醫來看看?”
沈映扭頭白他一眼,“你才有病呢,朕腦子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若是真有病,那也是相思病。”說罷又牽起顧憫的手,深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君恕,你都不知道昨晚朕是怎麼過的,若不是朕被太后罰跪在這里出不去,朕真想沖到壽安宮去見你,幸好,幸好你沒事。”
顧憫聽沈映在那兒煽,眼神有意無意地往地上擺著的團瞟了一眼,那上面還散地扔著幾本話本冊子,地上也有很多果殼,隨后視線轉向沈映,表似笑非笑,好像在說,原來皇上就是這麼想我的?
沈映發覺要餡,毫不猶豫地一指安郡王,把鍋甩給他,“那些話本都是他帶來的!東西也都是他吃的!”
安郡王張大了,指著自己,吃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什麼?我???”
沈映一邊朝他眉弄眼使眼,一邊裝作正兒八經的語氣譴責安郡王道:“朕都跟你說了,在祖宗牌位前看這些東西是為大不敬,還不趕收拾了拿回去,再有下次,朕就罰你在這里跪上個三天三夜!”
安郡王百口莫辯,差點兒沒氣得翻眼暈過去,但誰讓人家是皇帝,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只能啞吃黃連,自認倒霉背了這口鍋。
不能沖皇帝發火,安郡王把氣撒在了兩個無辜的男寵上,一人踹了一腳,罵道:“還不趕給本王把東西撿起來滾出去,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本王養你們何用!”
沈映也不忍心兩個弱不風的人兒被遷怒,好言寬安郡王道:“好了,何必跟他們兩個過不去,你今日先回府把,朕改日再召你進宮。”
安郡王氣沖沖地帶著人走了,沈映仍拉著顧憫的手沒松開,含笑看著他問:“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怎麼到寶華殿來了?”
顧憫說:“回皇上,太后讓臣來傳懿旨,您不用罰跪了。”
“哦?太后讓你來傳懿旨?”沈映挑了下眉,眉眼間的笑意加深,“這說明太后看重你啊,朕就知道,君恕你人品持重,進退有度,太后只要見了你,就一定會喜歡你的。”
他上是這麼說,心里卻在懷疑顧憫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能讓先前還因他的事怒不可遏的太后息怒。
不過總歸經過這一次的試探,也讓沈映明白了顧憫的確有幾分才干,可以為他所用,雖然,只是利用。
他這個皇帝勢單力薄,宮里宮外群狼環伺,如今之計,也只有借著寵幸顧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顧憫上,以保自安穩了。
沈映收斂心神,點了點頭道:“好,那你就跟朕回宮吧,朕還有許多話要同你說。”
顧憫形未,反拉住沈映,然后一點點回自己的手,溫聲道:“皇上您忘了麼,您昨日才封了臣做錦衛指揮僉事,今日臣得出宮先去北鎮司報到上任。”
沈映自然對顧憫對他疏離冷淡的態度有所覺,也知道顧憫是礙于他皇帝的份,忍耐著不好發作而已。
畢竟在顧憫心里,他沈映是個荒好的昏君,不僅給他下那種下三濫的藥,還他侍寢,顧憫現在沒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已經要喊阿彌陀佛了。
不過沈映也不覺得尷尬,反正他也是逢場作戲,又不是真的喜歡顧憫,無所謂顧憫對他態度冷漠。
總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冒皮疙瘩,知道顧憫也在犯惡心,至能讓他心里好點。
“對哦,朕倒是忘了還有這回事,那你今日就先去北鎮司報到吧,朕晚上再傳你。”沈映雙手背在后,贊賞地看著顧憫,叮囑道,“朕相信你一定能當好這份差給朕臉上爭,不過也別太累著了自己,朕會心疼。若是錦衛里有人為難你,你也一定要告訴朕,朕替你做主!”
顧憫看著小皇帝笑明的面龐,心底莫名滋生出一異樣的覺。
他年經歷過滅門之禍,死里逃生后,格從此變得孤僻冷傲,除了平王,他不信任任何人,也除了平王,他拒絕接其他任何人的好意。
而此刻,眼前這個明明年歲還比他小上兩歲,個頭上也比他矮了不的小皇帝,卻偏要端著個大人的架勢說心疼他,要替他做主。
顧憫覺得可笑,真是天真,他上背負的,是徐家滿門一百余口的海深仇,一個手無寸權的傀儡皇帝,才不過是下令重審個案子,就又是得罪了杜謙仁,又是惹怒太后,泥菩薩過江,自都難保,如何能替他做主?
若是小皇帝知道,他原本進宮的目的是為了刺殺他,而現在的目的,也只不過是想利用他來奪權,小皇帝還會像現在這樣關心他、喜歡他嗎?
沈映見顧憫只是著他并不出聲,心里不打鼓,莫不是被顧憫看出來他是在演戲?不會吧,他演技有這麼差嗎?
沈映心虛地避開顧憫的目,干笑著問:“你怎麼了?怎麼只看著朕不說話?”
顧憫看著小皇帝的側臉,線條和不似年男子般朗,眉眼間猶顯青稚,不善于藏心事,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其實,不過也只是個剛長大的孩子罷了。
算了,雖然小皇帝行事不堪,品德上也有欠缺,但好歹現在人家對他的心意是真的,關懷備至也是真的,而且自己暫時也有求于人家,所以就算心里再不愿,面上也得裝出一副恭敬激的樣子,這樣才能討小皇帝歡心。
顧憫收斂思緒,不再板著臉,一直繃著角的松,對沈映和煦地笑了下,“沒什麼,臣激皇上的關心,皇上,那臣先告退,晚些時候再去陪皇上說話。”
—
顧憫去了北鎮司上任,沈映擺駕從寶華殿回永樂宮。
坐在轎輦上,沈映百無聊賴地撐著頭,一邊欣賞著皇宮里的景致,一邊思考著今后要怎麼和顧憫相。
他是皇帝,顧憫是他的寵妃。
既是寵妃,哪有皇帝不讓寵妃侍寢的道理?
況且如果一直不讓顧憫侍寢,那以顧憫的才智心機,遲早會猜到自己并不是真的寵他,只不過是在拿他當擋箭牌,就算自己上說再多的山盟海誓、甜言語也沒用。
那他計劃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沈映倒也不是對上.床這事看得多重,本來食,也,眼睛一閉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問題就是顧憫的活兒太他.媽爛了,那本就不是,而是酷刑,本忍不了!
而且更讓他氣惱的是,那天晚上,他覺得自己快被顧憫弄得疼死過去,便想反顧憫,可他……打不過。
顧憫那人心高氣傲,就算是當男寵,又怎肯雌伏于人下?
所以,要是真讓顧憫侍寢,他只能是被的那個。
沈映思忖半晌,要讓顧憫相信皇帝對他的寵幸是真的,侍寢這一關必然免不了,既然免不了,又想讓自己些罪的話,那就只有幫顧憫提升提升他的技了。
沈映想明白后,懨懨地朝旁邊招手,“萬忠全。”
萬忠全聽見皇帝喊他,忙將耳朵湊過來,“皇上有何吩咐?”
沈映對著萬忠全的耳朵,低聲音道:“速去宮門口看看安郡王出了宮沒,要是沒出宮,帶他回來見朕,還有他帶進宮的那兩個男寵也一并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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