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向牧只能和稀泥,說肖冬翰中文說的那麼好,已經不易。
三人不不愿,喝了一杯酒。
關向牧深知,嚴賀禹和肖冬翰之間,像今天這樣的針鋒相對,只是冰山一角,礙于大局,他們克制自己的緒。兩人不管在利益還是上,都恨不得弄死對方,所以他不多勸。
勸了也沒用。
“失陪。我還有事。”肖冬翰放下空酒杯,他晚上十點還約了人,跟蔣城聿打聲招呼,坐車離開。
魯書打開導航,目的地設置為商務會所。
他轉臉對肖冬翰說:“肖總,明天的航線申請好,傍晚五點鐘。”
肖冬翰正在看車窗外,“知道。”
他有些心不在焉,魯書不再說話。
到達預約好的包間,姜昀星在等他。
“不知道你喝什麼咖啡,”姜昀星說,“沒給你點。”
肖冬翰:“我無所謂。”
魯書替他點了一杯咖啡,點的是溫笛喝的黑咖啡。
點好咖啡,魯書拿出準備好的合同,整齊擺放在姜昀星面前,“姜總,您仔細看看條款。”
“謝謝。”
一共三份合同,姜昀星拿起一份,卻沒打開,看向肖冬翰:“肖總,我帶了律師來,現在方便讓他進來嗎?”
合同的事無小事,雖然這是肖冬翰額外給的利益,但還是得小心有沒有坑之類的。先小人,不算為過。
肖冬翰用眼神回應,隨。
姜昀星喊來律師,把三份合同給律師。
律師一句話不多說,在旁邊安靜核對所有條款。
律師是自己人,姜昀星說話沒避開他,“如果我之前要是選擇跟嚴賀禹妥協,你應該不會給我們公司留活路。”即便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不會讓姜家好過。
肖冬翰拿下眼鏡,鼻梁,說:“不是應該,是肯定。我在江城給了你選擇的機會,你既然選擇繼續跟我合作,那就得有契約神,要是半路捅我一刀,你說我能給你們活路?”
他打開眼鏡盒,拿眼鏡布眼鏡。
這里沒他想看的人,戴不戴無所謂。
姜昀星慶幸堅持自己的想法,沒聽小叔的話。
不然肖冬翰接下來要收拾的人,那就是。
他這人狠起來六親不認,連家里人都不在他眼里。
律師看完,小聲跟姜昀星說:“沒問題。”
姜昀星簽字,合同一式兩份,簽好,遞給肖冬翰簽。
肖冬翰從魯書手里接過筆,他左手拿著眼鏡,用指關節輕輕按住合同一角,右手握著簽字筆,龍飛舞。
姜昀星不時抬頭看他一眼,“肖總明天晚上有空嗎?”
“沒空。”肖冬翰簽完最后一份合同,抬頭,“有事現在說。”
“沒要事。”跟這樣的人繞彎子,最后反倒會弄巧拙,姜昀星道:“早就想請你吃飯,正好明晚我堂妹生日趴,人多熱鬧。哦,對了,我堂妹跟你一所大學。”
肖冬翰單手合上筆,筆蓋在桌上磕一下,說:“謝謝姜總的抬,聯姻我不考慮。我記得跟你說過,我在等一個人追我。”
姜昀星笑笑,“有點好奇,冒昧問一句,什麼樣的人,讓肖總這麼有耐心。”
肖冬翰:“今晚盛典,穿西裝的人。”
姜昀星正把合同收起來,手上作一頓,刷了微博熱搜,今晚盛典穿西裝走紅毯的是溫笛。
“你跟嚴賀禹,你們……”揚揚角,勉強一笑,說了句:“真有意思。”
把合同放包里,平靜幾秒。
“你對這麼興趣,因為是嚴賀禹的人?”
“你不也是?”
姜昀星臉一變,他一點面子不留給。
他是告訴,你也是嚴賀禹的前友,我對你就沒興趣。所以他對溫笛怎麼樣,跟嚴賀禹無關。
肖冬翰說:“我沒有睡競爭對手人的變態癖好。只不過恰好跟嚴賀禹談過。”
姜昀星迅速整理好表,“抱歉,剛是我措詞不當。”
肖冬翰把眼鏡放在眼鏡盒,遞給魯書收起來。
“我這人護短,我覺得溫笛好,別人就不能說不好。”他起,“接下來,合作愉快吧。”
姜昀星給他提個醒,“你在華北市場跟他競爭,勉強有點優勢,其他區域,未必。他之前給我們家一個月撤出投資時間,也是給別人家時間。”
當時嚴賀禹跟田清璐訂婚,不人覺得田家某個項目能大賺一筆,家也投了不進去。
誰也沒想到他們那麼快解除婚約。
無論是家,還是投資的其他人,他們當初投資時就知道,伴隨高風險,即便虧了,自己認栽。
但嚴賀禹得知這件事后,給了他們一個月時間挽回損失,所有人上沒說什麼,其實心里是謝嚴賀禹的。
因為嚴賀禹沒有那個義務給他們時間。
這次在江城的GR金融論壇,當初撤回投資的人,原本跟嚴賀禹算不上一路的,但全都主去江城捧了場。
當初失去田家這條強大的人脈線,他不聲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肖冬翰說:“那就慢慢爭。”
姜昀星跟肖冬翰一道下樓,今晚的三份合同,他拿出了最大誠意,被嚴賀禹停了項目,卻沒向嚴賀禹妥協,肖冬翰主給補償。
這幾個海外項目,靠們姜家在海外的實力,本拿不到。
給他國資源,他替們家拓展海外市場。
只要不背叛他,跟這樣的人合作,很安心。
他跟嚴賀禹都有同樣一個特,只要背后不捅他們刀子,哪怕他們虧,他們也會履行自己當初的承諾。
看在這三個海外項目的份上,好心告知他幾句:“溫笛不好追,一般追人的方法對沒用。聽說嚴賀禹給準備禮,都得全球各搜羅,喜歡吃的,喜歡的禮,應該沒有嚴賀禹沒送過的。”
兩人到了樓下,說:“那祝肖總好運。”
肖冬翰微微點頭,保鏢替他打開車門,兩輛車依次駛離。
姜昀星坐上后座,司機問去哪。
走神片刻,沒想好去哪,“隨便轉轉。”
--
肖冬翰從會所離開,直接前往溫笛現在的寓所,等到凌晨一點半,溫笛才回來,自己駕車。
溫笛的停車位被人占用,那輛車沒熄火,下車窗,想對方挪車,把車停進去。
不等開口,那輛車的后門推開。
“你換車了?”沒見過那個車牌號。
“嗯,新買了一輛,專門接送你。”肖冬翰在下車前戴了眼鏡,他走到車邊,示意,“下來,我幫你停車。”
溫笛解開安全帶,他替打開車門。
“等多久了?”問道。
肖冬翰:“不知道,沒注意時間,我在學語文,廢寢忘食。”
他說:“語沒用錯吧?”
溫笛笑,“你這是現學現賣?”
“以前就知道這個語,不常用,時間長不記得。”他坐上溫笛的車,調整記憶座椅,還記得二號建座椅適合他。
司機把他那輛車開出去,他將溫笛的車倒進停車位。
肖冬翰停穩車,溫笛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去。以為他說學語文只是隨口開玩笑,問他,那本古裝劇劇本看到什麼地方。
肖冬翰靠在椅背里,神態放松,實話實說:“沒看,有些地方看不懂。最近在學語文,更沒時間看。”
“你還真學?你普通話水平不錯,商業洽談完全沒問題。”
“文化功底不深厚。”
溫笛笑說:“劇本刺激到你了?”
“是嚴賀禹,他笑話我。”
“……”
溫笛無語,轉從車載冰箱里拿水,拿了兩瓶,擰開一瓶給他。
肖冬翰卻拿起另一瓶沒開的,他打開來,然后跟換水,他喝擰開的那瓶。問:“你哪天回江城?”
“后天吧,或大后天。”
肖冬翰“嗯”了聲,他看手表,“你早點回家休息,過來是跟你說一聲,我行程有變,明天傍晚飛哥斯達黎加。”
溫笛問:“出差?”
“不是。”他說:“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溫笛不好奇他去干什麼,肖冬翰一直把送到樓上,道了晚安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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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待了兩天,溫笛在周五晚返回江城。
二姑媽接機,兩人晚上去擼串。
平日里,二姑媽太忙,回江城一個多月,沒和二姑媽單獨出來吃過飯,只去公司陪吃了幾次。
今天二姑媽難得不加班。
溫其蓁說今天不去食街,高中對面的巷子里有一家新開的燒烤店,兒子請吃過幾次,還不錯。
停了車,溫笛挽著二姑媽往巷子里走。
橫縱錯的電線,冒著幾縷青煙的燒烤攤,滿是煙火氣息的小巷,想到了海棠村。
過了吃飯點,飯店里顧客不多,溫笛和溫其蓁隨意挑了一張桌子。
溫其蓁點了不,告訴老板娘,先烤三分之一,剩下的十點鐘再烤。
老板娘認識溫其蓁,對本人和那對帥氣的雙胞胎兒子,印象極為深刻,“又來接兒子呀?”
溫其蓁笑笑,“嗯。”
其實只是順帶請倆小兔崽吃燒烤。
老板娘瞅瞅溫笛,“跟你長得像。”不敢猜,因為溫其蓁看著太年輕,年輕到讓人不相信是那對雙胞胎的母親。
溫其蓁笑說:“我大兒。”
老板娘信以為真,“你是怎麼保養的呀。”
溫其蓁:“孩子們聽話,不惹我生氣。”
老板娘又閑聊兩句,過去忙了。
溫笛托著腮看二姑媽,開玩笑說:“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老喜歡拖著我去逛街,還逢人就說我是你閨。”
溫其蓁笑得更深,“被夸年輕,誰不高興。我告訴你啊,這是我年輕的訣。你不在江城,沒事我就帶他們倆兔崽子出去。”
說笑之后,溫其蓁關心侄,去參加盛典,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溫笛說好,知道姑媽想問什麼,“嚴賀禹沒過去,我沒到他。”喝著燒烤店里提供的免費酸梅湯,“現在到也無所謂,不是剛分手那會兒了。”
溫其蓁說:“你擔心,說嚴賀禹這麼個追法,怕你心。”
“不會。”溫笛斬釘截鐵,“要心早就心,不會等到今天。”
知道,其實不止,二姑媽也擔心,“傷害是他給的,我不可能再讓他來治愈,不然我徹底離不開他,以后他萬一再傷害我,我不是越離不開他。你跟放心,我不會那麼傻。”
自己治愈,傷口再深再難愈合,也早晚會愈合。
溫其蓁徹底松了一口氣,給自己添上半杯酸梅湯。
“我跟你想法一樣。所以我跟關向牧,現在只有我傷他的份,他再也傷不了我。”
“姑媽。”溫笛轉著手里的紙杯,在想該怎麼開頭。
溫其蓁看侄小心翼翼的樣子,笑了,“想說什麼直接說,不用想那麼多。你把我想得太脆弱。”
溫笛沒了顧忌,“家里所有人都說你兩段婚姻都不幸福,你結婚時我還小,不太懂這些。姑媽,你當時結婚,是真的想結,還是?”
溫其蓁反問:“你覺得呢?家里那麼多人,你最了解我。”
溫笛覺得:“至結婚前,你跟姑父,都是互相吸引的。”
溫其蓁用酸梅湯敬侄,不忘自夸:“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嘬著杯沿,無奈嘆氣:“過日子對我來說,真的比研發還難。我認真去過了,還是沒過好。”
離婚,在別人看來,包括在父母眼里,那就是極其不幸福。
其實,兩段婚姻在起初都很不錯。
后來兩人沒磨合好,誰都不想將就過下去。
溫笛在確認了二姑媽并非痛苦后,岔開話題聊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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