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尤以林側妃表現的最積極,最神奇的是,百忙之中看見沈遲意進來,還能空嘲諷一句:“沈妹妹好生悠閑,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散步散到這兒來的。”
雖然都是側妃,但沈遲意份是比高上三分,也不理林側妃,只是道:“王爺如何了?”
衛諺正要回答,林側妃已經搶先說了句:“王爺這回病的蹊蹺,說是吃了不當的藥,又心緒起伏過大,這才魘著了。”又看了沈遲意一眼,冷冷道:“怕是家里進了哪路災星。”
據說瑞王喜歡明艷潑辣,脾氣大子烈的人,難怪林側妃這種腦子能得寵,覺三十多年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沈遲意在心里無聲點評了句,好笑道:“王爺的病是多年前得上的,看來那災星已經進門許久了,要不要請大師來瞧瞧啊?”
林側妃氣的一口銀牙咬碎,森冷地看著沈遲意。
衛諺擰了擰眉,看了瑞王幾個姬妾一眼,最后又瞧了瞧沈遲意:“請大師倒用不著,父王要令人去佛寺清修祈福…”
瑞王還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前些日子他病不穩,便跑到佛寺清修去了,回來之后果然好了不,這次病加重,他想再去佛寺倒也可以理解。
沈遲意擰眉:“可王爺的子…現在能挪嗎?”
衛諺正要開口,瑞王的帳子里傳來幾聲重重地咳嗽,他嘶聲斷斷續續道:“我病這般…自然是親去不得了…咳咳,幸好圓通法師說過,邊親近之人代為祈福也是可以的…咳咳。”
“法師說,祈福之事人越多,心越誠越好…”他重重了幾下,神志大概是有些模糊,含糊道:“你,林側妃,還有李姬趙嬪們這些眷,都去…還有世子阿詢阿語他們,都暫先把手頭的事放下,一道去佛寺抄經祈福幾日,法師還說,只有這樣,才能為我延續壽命。“他不知道是怕死太過,還是被那些大和尚忽悠的神志不清了,也顧不得避諱,烏泱泱把一大家子都趕去佛寺為他祈福,為他祈禱佛祖續命。偏這話衛諺衛詢還不好拒絕,本朝以孝治天下,哪怕老子提出這般荒唐的要求,他們也不能在這時候開口駁斥。
沈遲意亦是愣了下:“那王府…誰來打理?”
衛諺臉頗為詭異,他手了眉心:“張,王兩位長史。”幸好最近軍營沒什麼事,一些小事他手下人就能做主,實在不行,還能快馬把公文送到佛系里。
沈遲意一時也是無語,瑞王先是吃惡藥導致病加重,轉頭又聽信法師讒言來嚯嚯妃妾和兒,這也是一奇人。
他神志有些模糊,強撐著吩咐:“你們…明日…。”說完便沉沉昏了過去。
他時間都吩咐了,眾人也不好再多說,各自下去收拾些簡便行李了。
……
瑞王不好,沈遲意也沒健康到哪兒去,清澗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抱怨:“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佛寺哪里是好住的?”
說著話,一塊玉佩‘當啷’掉了出來,這玉佩上面刻了沈府印鑒,沈遲意兄妹倆人手一塊,打從出生起就佩著了,便是當初沈遲意為了救父兄散盡家財,也沒舍得賣掉這塊玉佩。
清澗忙蹲下撿起,細細拂卻塵土,神有些傷懷:“要是知道您這樣難,老爺和大公子指不定多心疼呢,哎…”
這話說的沈遲意也是心下酸,清澗輕嘆了聲:“您和大公子都怕冷,您一到冬天就生病,天一寒大公子的咳疾也要犯了…”
沈遲意微愣了下:“咳疾?”
清澗疑道:“您忘了嗎?大公子自小就有咳疾,立冬便發作的。”
沈遲意臉不大好看,前幾日沈熠跟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在咳嗽,當時滿腹心事,只當時沈熠憂思過度導致的,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咳疾犯了。
這病雖不要命,但沈熠的咳疾嚴重,有一回還咳了,自然是極傷的。幸好沈熠的咳疾是經年累月癥候,這兒就有相應的藥方和丸藥。
現在難就難在…怎麼把丸藥送到牢里?探一次沈熠已經廢了大力氣,衛諺能讓送東西進去嗎?
雖然大哥提醒要小心衛諺等人,不過大哥份敏,如今算是要犯,沈遲意倒不擔心衛諺會在丸藥上做什麼手腳,畢竟他要是有心想害沈熠,沈熠現在早就不在人世了,而沈熠這個要犯在他牢里出了事,他也是要擔責的。
關鍵在于,衛諺會不會答應?
閉了閉眼,擰眉片刻,撂下正在收拾東西的清澗,起去了衛諺住的易空院。
……
衛諺此時也在收拾東西,他一向不讓人近,院里僅有的幾個伺候的子也都是三四十歲,已經了家的嬤嬤,所以他一應事宜都是由周釗打點的。
衛諺現在于一種莫名的緒中,瑞王提出讓他去佛寺抄經,他本來是可以拒絕的,但不知道為何,他目掃到沈遲意,拒絕的話很快消散于齒間了。
他自無視了其他人,想到要和沈遲意單獨待上幾日,心里既是尷尬,又是暗升起一的期待。
衛諺正神思不定的時候,周釗那邊傳來一聲‘當啷’,原本墻上掛著的一把斷劍掉在了地上。
衛諺有些不悅,一眼掃過去,目在那把斷劍上頓住了。
這劍是那場和異族的戰役上折斷的,當時他長劍折斷,邊親衛為了護他一個個死于敵人劍下,幾乎陷絕境,他便對著斷劍發誓,一定要讓陷害之人付出代價,是把這把殘劍帶回了王府。
他靜默片刻,掃了眼周釗:“你覺著自己很聰明?”
衛諺這人瞧著枝大葉,其實心思靈敏遠勝旁人,周釗那點小心思本瞞不過他。
周釗正是有意提醒他,遠離那個渾是麻煩的沈姑娘,聞言訕笑道:“世子高視,卑職…”
衛諺打斷他的話,正要說什麼,外面的嬤嬤就報:“世子,沈側妃求見。”
衛諺在椅子扶手上輕點了兩下:“讓進來。”
沈遲意進來之后,先組織了一下措辭:“世子,我有一事相請。”直言道:“我長兄有咳疾,犯起來頗為要命,我懇請世子…”有一定把握說服衛諺,畢竟假如哥在衙署大牢出事,衛諺也落不下什麼好。
沒想到一番話還沒說完,衛諺眸微凝,掃了墻上掛著的殘劍一眼,全然不在意此事一般。
他眼尾上挑,出個譏誚表打斷的話:“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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