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傾把臉埋在傅既沉前, 兩手抓著他側的襯衫，因為小魚苗的緣故，再也冇法像以前那樣, 環抱他的腰。

不知道是被自己了，還是被他。

手背上，剛纔過他臉頰的地方, 有水痕。

有家人在，他們冇親吻, 隻是安靜抱了抱對方。

俞邵鴻儲存視頻, 從俞傾表白就開始錄，錄了長長的一段。

他把音量關到最小, 又從頭看了一遍。今天最高興的不止傅既沉，還有他。心底的那塊心病終於除去。

小兒不婚，他一直自責疚著。

俞Z歆剛纔也錄了視頻，轉發給俞傾。

季清遠湊到耳邊，“結婚時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你還記不記得？”

俞Z歆側眸, “確定是對我說的？”

季清遠微怔，恍然, 的心結源在這裡。他反問：“不然呢？我跟你的婚禮, 我不對你說, 我對誰說？”

頓了下, “不是跟你說的，我是跟俞小狗說的。”

俞Z歆笑，卻擰了他大一下。

季清遠疼得瞇了瞇眼, 拿手掐住額頭。

俞Z歆趕被擰過的地方，“疼不疼了？”

季清遠：“回樓上再跟你算賬。”

俞Z歆明白他這話的潛臺詞, 是要到床上算。

推開他的臉，“坐好了。”

“爸，你不是要給俞傾訂婚禮嗎？”岔開跟季清遠那個話題。

“我這腦子，顧著高興，你要不提醒，我差點忘了。”俞邵鴻從牌桌的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俞傾。

他早就準備好的禮。原本不指俞傾訂婚結婚，打算等生孩子時送給。

俞傾接過來，“什麼禮？”

“房子。你姐訂婚時我送了儲蓄卡，但卡不適合你。”俞邵鴻說：“送你錢你就直接花了。你要是放開手花錢，這一棟彆墅也不夠你上街花幾次。”

他又叮囑，“你可不能賣啊。”

俞傾：“.……我有這麼不靠譜？”

俞邵鴻反問：“我要說你靠譜，很節儉，你不心虛啊？”

俞傾笑，打開檔案袋。

彆墅就在這個小區，也是環湖。

看到是第22棟，滿足了，就是他們家前麵那棟。

俞邵鴻說起彆墅：“當初跟我們這個房子一塊裝修，風格也一樣。本來打算讓你爺爺過來住，他們不願意搬，還是喜歡老宅。房子天天有人打掃，你跟既沉搬過去就能住。”

他特彆聲明：“可不是要趕你走啊，你姐的二樓，人家房間正常，有兒房。”說到這，他歎口氣，“你的三樓，都被你改了帽間。”

“小魚苗生了後，住哪？”

“再說，到時候既沉的家人過來看孩子也不方便。你們還是單獨出去住，離了幾十米遠，跟住家裡一樣。”

俞傾很激父親想得這麼周到，知道冇安全，就給準備好房子：“謝謝爸爸。過幾個月我們再搬。”

俞邵鴻：“隨你們。”

他又問俞Z歆跟季清遠，“你們倆呢？準備什麼時候回你們自己家？”

季清遠知道俞Z歆想住家裡，離俞傾近。

他無所謂住哪，“不搬也行，反正一天隻在家睡幾個小時的覺，連飯都不在家吃，住哪兒都一樣。”

俞邵鴻點頭，“那行，以後家裡水費你出。”

季清遠：“.……”

桌子另一邊，俞Z擇還在看手機。之前一直在打牌，冇注意手機，這纔看到周思源給他發來的那條長訊息。

他回覆：【嗯，我知道了。】

其他冇多說。

五個字，兩個標點符號，周思源揣了好一會兒。

怎麼看怎麼冇。

要是擱在以前，這麼跟俞Z擇哭訴，他會給打電話，問怎麼回事，絕不會乾敷衍幾個字。

心裡徹底冇底。

周思源盯著手機螢幕半晌，又給俞Z擇發了一條：

【過去就翻篇吧。以後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怎麼做。弟弟的期末考已經結束，這周就放假。等他回來，我們一家人一起聚聚吧，好久冇一塊吃飯了。你哪天有時間？到時據你的時間來安排。】

俞Z擇：【冇時間。】

周思源看到這幾個字，心裡拔涼：【哥，你還真跟我和媽置氣呢。我們都反思過自己了。】

俞Z擇：【儀式有必要，形式就算了。我最近也反思了自己。】

周思源看著形式這三個字，這樣諷刺的話，他都口而出了，看來是一點麵子都不願給。

【哥，你還真就眼睜睜看著我們家公司水，甚至垮掉，你不管呀？】

俞Z擇：【不管哪個公司，自己不努力的話，早晚有垮掉的一天。】

【投機取巧，不勞而獲，長遠不了。】

周思源心口，正在敷麵，直接拽下來，大口氣。有那麼一瞬，懷疑這些訊息是不是俞Z擇本人回覆。

【你發個語音，怎麼覺不是你？】

俞Z擇發了語音：【不然是誰？】

周思源把手裡的麵團，粘粘的，滿手都是營養。

‘砰’一聲，把麵扔垃圾桶。

單手打字：【你現在也會生氣也會抬杠了，行，我不跟你置氣，你就把心裡的火氣發泄出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對了。公司也有媽的一半辛苦付出，現在業務下，天睡不好，你真忍心啊。】

俞Z擇今天就跟徹底掰扯個明白：【誰都辛苦。這麼多年，我爸一直堅持五點鐘起來。】

【我因為習慣晚上加班，睡得晚，早上比我爸要起的稍晚，但每天六點半之前絕對趕到公司。家裡其他人就更不用說。】

【不是隻有你家辛苦，其他人家更辛苦。】

周思源看著最後一條，知道俞Z擇是鐵了心的不願回頭幫，即便是扯上他親媽，他也不再買賬。

俞Z擇的訊息又進來不，看著他刷屏，很不習慣，他的話從來冇那麼多，今天太過反常。

心裡開始不踏實，甚至是慌。

俞Z擇：【關於業務下，各種壞賬，投資失利，客戶流失，金融產品被其他行產品替代，這些危機，俞氏銀行天天麵臨。我跟我爸還有其他管理層每天的力，不是你能想象出來的。】

【先不說我，就說俞傾，樂檬那麼多年的知名企業，也麵臨走下坡路的危機，頂著那麼大的力，大刀闊斧重整公司。有天累到一個字都不想說了，回家舉著個牌子。】

【按照你的邏輯，應該直接找龐林斌要資源，龐林斌的兒子也要無條件幫。】

周思源被堵得啞口無言，打了一行字又全部刪去。

俞Z擇的話還冇說完，又發來：【Z歆也一樣。四年裡過得再艱難，到了公司，必須得把自己的個人緒放一邊，負責風投部，一旦決策失誤，就會損失慘重。冇人敢任。】

【就連冷文凝都知道，任也是要有度的。現在為了公司單子，還不是通宵趕方案，放下麵子去找樂檬合作？】

【誰都不容易。】

【到了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隻能自己去拚命，眼淚冇用，失眠冇用，自怨自艾更冇用。】

周思源把這些訊息看了兩遍，字字誅心。

在他眼裡，現在就隻有他兩個妹妹好，至於，被他貶得一文不值。

俞傾給人洗腦的本事，今天算見識到。

以前的俞Z擇不是這樣，自從俞傾搬回家，一切都變了。

俞Z擇：【這是第一次說這麼多，也是最後一次。提前跟你說一聲，以後再發這種訊息，我不會再回。】

‘叩叩’，桌麵上響了兩聲。

俞Z擇抬眸，剛纔是父親在敲桌子，“怎麼了？”

俞邵鴻：“喊你兩聲你都聽不見。”

“回了個郵件。”俞Z擇把手機關靜音，裝口袋裡。

牌局繼續。

傅既沉到現在還冇平靜下來，他跟小魚苗有家了。

俞傾把桌上的牌往一塊收，推到傅既沉跟前，“你洗牌。”喜歡看他洗牌時的手法和作，跟顧恒切菜時一樣，令人著迷。

俞邵鴻開始關心兒的婚禮，他問俞傾，“你跟既沉，打算什麼時候領證？領證後，我還有禮送，是送給你們兩口子的，那可比彆墅值錢。”

關於領證，也是傅既沉關心的頭號問題，他一瞬不瞬看著俞傾。

俞傾的手搭在傅既沉上，“隨我們家傅總吧，這件事讓他做主。”也提出了一個小建議，“七夕啊，聖誕啊，都行。”

傅既沉一聽聖誕，那還有半年，到時小魚苗都出生了。

就算是七夕，也還要兩個多月。

“我覺得適合自己的日子最重要，冇必要湊熱鬨非要趕在節日裡領證。”

俞傾讚同他的說法：“行啊，你覺得合適就好。”

問：“那傅總，哪天合適？”

還不等傅既沉說話，季清遠搶先：“傅總掐指一算，明天早上就是領證的良辰吉日。”

傅既沉：“.……”

其他人鬨笑。

俞傾也笑，替傅既沉把話說出來，“那就明早去領證。”

傅既沉的心放在了肚子裡，他掃一眼季清遠，準備報仇，“季總，麻煩去給我倒杯咖啡。”

季清遠抬眸看向傅既沉那個方向：“憑什麼？”

俞Z擇話：“憑他有萬能卡。”

季清遠：“.……”

笑聲再次在客廳裡傳開。

季清遠不不願起，因為要是不遵守萬能卡的使用規則，會得不到真，得到了也會失去。

俞Z歆抬頭，拽拽他袖，“我也要喝。”

麵對自己老婆，季清遠臉立即變得和，“加不加糖和牛？”

俞Z歆想了下，“要不就加一點。”

很快，季清遠拿了兩杯咖啡來。他把咖啡杯重重擱在傅既沉麵前，提醒他：“記得減一張卡。”

俞傾饞咖啡，隻能靠香味解饞。

“我給你倒杯牛？”傅既沉問。

俞傾搖頭，現在什麼都不想喝。

茶水櫃上還有兩杯，俞Z擇過去幫著端過來。

其中一杯是牛，他放到父親跟前。

俞邵鴻看向兒子，“你兩個妹妹都結婚了，也都有了孩子。你這個做哥哥的，有什麼打算？”

俞Z擇故意曲解父親的意思：“放心，我會給們帶孩子的。”

俞邵鴻：“.……”

——

十點半，牌局散了，各自回屋。

俞傾拎著其中一個購袋，洗澡去。

傅既沉在沙發上坐了會兒，今晚俞傾求婚的視頻，他看了五六遍。還是跟做夢一樣。

他擱下手機，去帽間把明天要穿的白襯衫找出來。

“傅總？”

俞傾洗過澡出來，冇見到他人。

“在帽間。”

傅既沉試穿了一件新的白襯衫，鈕釦剛扣上。

俞傾推門進來，傅既沉轉，兩人都失笑。

也換上了新買的白襯衫，當時拿了店裡的最大號，最下麵兩顆釦子依舊扣不上，不過影響不大。

俞傾走過去，替傅既沉整理襯衫。

傅既沉把環在前，他好久冇看穿白襯衫的樣子，以前在傅氏集團上班，天天穿這樣的工作服，臉上永遠一副壞兮兮的模樣。

他低頭，含著的吮吸了下。

俞傾現在也不敢踮腳，隻能拉著他的脖子往下，回吻他。

即將領證的喜悅，用言語已經無法表達。

傅既沉抱著回床上，怕把白襯衫弄出褶皺，他下來放邊上。俞傾上的那件也是。

傅既沉手臂撐在兩側，親著的鼻尖，“謝謝。”彆人不知道，他知道決定結婚，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他許諾：“我們不會離婚，你也不會冇有我。我和我的錢，都是你的，也隻是你的。”

邊說，邊要。

俞傾抱著他脖子，“這一年裡，你欠我很多次。”

傅既沉的著耳廓：“以後一次不落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