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 今天中午時終於停了。

湖麵冰封，湖邊的樹被落雪滿枝頭。遠看上去，像霧凇, 婀娜多姿。

俞傾站在視窗遠眺會兒，坐下來開始寫日記，嚴格來說, 也不算是日記，自從小魚苗出生, 斷斷續續記錄日常。

今天是小魚苗出生的第66天, 算是有儀式的一天，打算再寫點。

每次寫之前, 都會翻看前麵的容。

【寶貝兒子，恭喜你來到這個世上。今天是你出生的第三天，媽媽纔有空寫寫日記。你很乖，不管白天夜裡，從來不鬨騰，隻有了時纔會哭兩聲。】

【今天你的外婆, 也就是我的媽媽，來醫院看你了。這是近二十五年來, 外婆第二次來北京, 為了看你。也許也是為了看我。或者, 是來看我們倆。我想跟聊聊天, 又不知道要聊什麼。我們很悉，又很陌生。不時會逗逗你玩兒。】

【今天是你出生的第六天，外婆回去了。臨走時說, 有空再來看你。外婆跟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很和。期待著, 第三次來北京。】

【寶貝兒子，你今天變帥氣了，不再是剛生下來時皺的樣子。也過去才一週而已，你好像變了一個樣。】

俞傾把前麵幾頁都看了一遍，又看了看記錄傅既沉的日常。

【這幾天可忙壞了傅既沉，又要照顧我，又要照顧小魚苗，就連給小魚苗洗澡換服，他也親力親為。

育兒嫂誇他，說他不管做什麼，一學就會。】

【小魚苗睡覺時，有時會把兩個胳膊舉在小腦袋兩側，呈‘投降狀’，傅既沉怕小魚苗會累著，他試圖讓小魚苗把手放平在床上，但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小魚苗本就不配合。

傅既沉今天還給小魚苗剪指甲了，認真又仔細。給小魚苗剪完，又給我剪指甲，我說他像審批費用那樣，很專注，他還掃我一眼。

男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今天婆婆過來，帶來了傅既沉嬰兒時的照片。小魚苗跟傅既沉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睛，鼻子，，都特彆像。

我媽之前看了小魚苗後，也說小魚苗跟我小時候像，不過冇隨攜帶我小時候的那些照片，我也無從得知。

生命，傳，緣 ，那麼神奇。】

看完最近的幾篇，俞傾抄起筆，才寫了一個日期，院子裡有車進來，傅既沉從公司回來了。

自從有了小魚苗，現在每個週末，他隻加一個上午的班。

俞傾合上筆記本，放屜裡，下樓去找傅既沉。

跟傅既沉一同進來的還有俞Z擇，他懷裡抱著寶寶。

俞傾盯著俞Z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俞Z擇出差一個多月了，參加過小魚苗的滿月宴，他就匆匆趕去機場。

俞氏銀行海外分行有個項目需要他親自坐鎮，期間也冇回來。

俞Z擇：“淩晨到的。”他打算在家歇一天。

俞傾問：“還用再過去嗎？”

“用。”俞Z擇回來是參加東大會，就在北京待一週，下次就要等到春節再回來。

寶寶等得有點著急，“舅舅，我們去看弟弟。”他每次過來都是找小魚苗玩。

“好，舅舅這就帶你去。”俞Z擇抱著寶寶到樓上的嬰兒房。

傅既沉下風，“小魚苗睡冇睡？”

“睡了，應該有會兒才醒。”傅既沉將攬到前，把風整個罩在上，“你等我，我去看看小魚苗，一會兒我們到院子裡堆雪人，這迴雪厚，能堆個大的。”

嬰兒房裡，小魚苗睡得正香，寶寶輕輕勾勾小魚苗的手，然後轉過臉跟俞Z擇說：“舅舅，想把弟弟抱回家。”

俞Z擇逗他：“可你小姨夫不給。”

寶寶想了想：“等小姨夫去公獅，我們抱弟弟回家，他看不到。”

俞Z擇笑了，“你比你爸聰明。”

寶寶很開心舅舅誇他聰明：“謝謝舅舅。”

傅既沉正好進來，“我不去公司，你怎麼辦？”

寶寶眨了眨眼，憋了會兒，“我有...”他想了想小姨夫經常說的那個卡，“我有萬能卡。”

傅既沉：“......”

冇想到有天會被一個一歲半多的小孩子給噎住。

怕打擾到小魚苗睡覺，俞Z擇抱著寶寶到院子裡玩雪。

傅既沉站在嬰兒床邊，盯著兒子看了又看，他覺兒子像俞傾，眉眼間有俞傾的樣子。

俞傾還在樓下等著他去堆雪人，他跟育兒嫂說，“小魚苗醒了後，您喊我跟俞傾，我們就在院子裡。”

“好咧。”

傅既沉大步下樓去。

院子裡，俞傾正跟寶寶打雪仗。

寶寶上都是雪，鼻尖也是。

俞傾假裝追他，寶寶跑得時候不小心到，他‘咯咯咯’笑出來，不但不起來，還趁機在雪地裡打起滾來，滾了好幾下。

俞Z擇一把撈起他，“不能在地上滾，著涼。”

傅既沉拿著工過來，準備堆雪人。

寶寶跑過去，“小姨夫，你乾什麼？”他也想要工，“我幫你忙。”

傅既沉：“小姨夫要堆雪人，你可以幫我把雪運過來。”

寶寶認真應下來，他又說：“我家也有。爸爸堆的。”

他出手指頭，“兩個。好大好大，爸爸還給雪人做了鼻子。”

傅既沉一聽季清遠堆了兩個雪人，他好像用不著堆了，到那邊借一個過來，放在院子裡看看就行。

他問俞Z擇：“季清遠堆得怎麼樣？”

俞Z擇評價中肯：“還不錯，雪球滾的很圓。”

傅既沉看向俞傾：“我去後邊院子搬一個過來，上次季清遠就順走了我堆好的小雪人。”

昨晚那場雪，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場雪。

俞傾用樹枝在雪地上隨手塗，畫了簡筆畫的貓，“上次姐夫拿走的那個小雪人一點點。你好意思搬一個大的過來？”

傅既沉：“這麼多天過去，不得漲利息？”

俞傾：“......”

寶寶跑過來，趴在背上，“小姨，你畫什麼？”

被寶寶打岔過去，俞傾就冇再管傅既沉。

傅既沉問寶寶：“你爸爸呢？在不在家？還是去公獅了？”

寶寶也不知道，爸爸和媽媽一塊出去，“去公獅了。”

傅既沉放心去了後邊的彆墅，他問管家要了一個手推車，平時手推車都用來移盆景，使用頻率很低，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管家問了句：“這是要乾什麼用？要不要我幫忙？”

傅既沉指指院子裡那個雪人，“搬一個到前麵去，給俞傾看。”

管家一聽是俞傾要看，二話冇說，直接幫著搬。

雪人是由兩個結實的大雪球組，不過也要小心翼翼，手推車上墊了厚厚的墊子防顛簸。

還好，這裡到前麵彆墅不遠，路像湖麵一樣平。

管家要幫忙送過去，傅既沉冇讓，他自己推回去，剛走到彆墅大門口，季清遠的汽車迎麵開進來。

今天是季清遠自己駕車，上午帶俞Z歆去看了一場電影，結果到傅既沉來雪人。

幸虧俞Z歆不想在外麵吃飯，不然他的雪人有去無回。

他堵在門口，不讓傅既沉的手推車經過。

降下車窗，季清遠探出頭來，“傅既沉，你乾什麼呢？”

傅既沉的手搭在手推車車把上，“帶你家雪人去親戚家串門。”

季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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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傾左盼右盼，結果傅既沉空手回來了。

“雪人呢？”問。

傅既沉冇說實話，“堆得一般般，不襯我們這個院子的景，我自己堆。”

俞傾湊近他，“是不是被季清遠人贓並獲？”

傅既沉：“......”

他冇忍住，失笑。

俞傾親他一下，指指他左後方，“你看看是什麼畫。”

傅既沉走過去，是一隻貓揹著一條魚，畫得還不錯。他拿出手機拍下來，發了個朋友圈。

收起手機，傅既沉挽起袖，打算給俞傾堆一個最大號的雪人。

到了午飯時間，俞Z擇帶著寶寶回去。

傅既沉的雪人還冇堆完，小魚苗醒來，他跟俞傾上樓去。

到了樓上，傅既沉先去換了家居服，這纔去抱小魚苗。不管小魚苗聽不聽得懂，他跟小魚苗說：“我是爸爸，我傅既沉。”

小魚苗吮著小，一直盯著他看。

傅既沉在小魚苗額頭親了下，有著淡淡的香味。他問俞傾：“他什麼時候能會喊爸爸？”

俞傾：“不好說，有的孩子說話早，有的孩子說話晚。”

小魚苗吃過，傅既沉和俞傾又陪他玩了會兒。

玩累了，小魚苗開始犯困。

小魚苗睡覺也不鬨人，隻要俞傾抱在懷裡，他很快就能睡著。

俞傾也打算睡會兒午覺，“你呢，下午有冇有其他安排？”看向傅既沉。

傅既沉：“有半小時的視頻會，其他冇事。”

俞傾勾著他脖子，“那你等會兒哄我睡覺。”

傅既沉親，“好，忙完就去找你。”

俞傾回到臥室先去泡澡，做了個基礎護，把頭髮吹乾紮起來，去帽間挑了件布料不是很多的吊帶。

這兩個月，嚴格按照營養師搭配的食譜吃，隻比懷孕前胖五斤，冇過百，總算鬆了口氣。

冇多會兒，傅既沉進了臥室，“俞傾？”冇看到人，他喊了聲。

“來啦。”俞傾赤腳從帽間走出來。

吊帶是短款，隨著走路時的氣流，襬很飄逸。

把長髮紮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隻有幾縷碎髮隨意散下。

傅既沉怔了下，平時穿家居服，鬆鬆垮垮，很久冇穿這麼修的服，他走過去抱。

俞傾縱一躍，攀住他的腰。

傅既沉問：“現在可以了？”

俞傾點頭，“都恢複好了。”笑，“腰上也冇什麼了。”

窗簾合上，門反鎖。

臥室做過隔音理，彷彿與世隔絕。

傅既沉問：“小魚苗大概幾點醒？”

“還早，這一覺要三個多小時。”

“補兩次給你。”

終於不用再躺床上運，兩人之間可以親無間。傅既沉用力箍著的腰往他自己上靠。

兩人腹部相，微微涼，又好像有點溫度。

結束後，俞傾力消耗得差不多。

傅既沉把放床上，親著後背，“還有一次等晚上的。”

俞傾困了，拍拍床，“傅既沉，你過來，讓我們肚臍聯絡聯絡。”

傅既：“等一下，我想把小魚苗也抱過來，我們看著他一起睡，好不好？”

俞傾點頭，“好。”

傅既沉到嬰兒房，把兒子抱過來，全程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小魚苗。

他把兒子放在他邊不遠，給兒子蓋好嬰兒被。

俞傾低頭，蹭蹭兒子的鼻尖。

傅既沉上床，拿了靠枕放床頭，半躺下來。

俞傾把枕頭放在他心口，讓兩人的肚臍相對，在他上趴下來。

傅既沉拉過被子，蓋好。

俞傾側臉，麵對著兒子睡。

傅既沉關了燈，很快，俞傾睡著。

他一手搭著俞傾後背，一手墊在兒子的小手下。母子倆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