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玙一聽對方言辭，還以為曾月薇了什麼傷害，一時氣勢全開。

莫老道也是冤枉，他確實不知，原本想出招的雙手變得僵直，只能死死的靠在側，而整個人愈發傴僂，似乎全部的骨骼都在嘎嘣嘎嘣的往里窩陷。

苦修七十年的氣雖能勉強運轉，但跟籠罩周的力一，竟如溪流海，瞬間無影無蹤。

先天之氣！

他腦中不自覺的閃出四個大字，并且極其肯定，這正是自己苦求不得的境界！

老道又驚又懼，他太明白兩者間的差距了，以至于再看向對方時，已是肝膽俱裂，慌道：“居士……不，前輩！顧前輩！我是真的不知啊！”

“他們把香給了我，我看那香有些異樣，就猜是不是同道中人。”

“都是他們在暗中調查，您說的曾月薇，我真的沒聽過！”

“他們？”

顧玙一頓，沒有半點收斂：“你原原本本的講來。”

“是！是！”

老道只覺迫更重，似乎下一秒自己就會變泥，忙道：“李巖的一個朋友是我觀中香客，他來請我出山，我聽賀、李二人的癥狀便心生好奇，就跟著他到盛天。我給二人診治，他們順著線索去找，他們可能早有目標，順藤瓜就找到了那顆香丸。”

“什麼線索？”

“就是，就是前輩您用的手法……”那貨勉力支撐，已是滿頭大汗，面容扭曲。

“哦！”

他心中了然，同時又生出幾分警醒。氣損經脈這種事，本就抱著無人能查的想法，結果還真被看出來了。

當即，他又問：“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在白城？”

“賀尊李巖都來了，不過他們好像……好像去別的地方，說是在哪兒等候。”

“……”

顧玙略一思量，心中有數，隨即揮了揮手。

“撲通！”

老道頓覺力全消，子一松，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過了半響，才像死里逃生般，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之前，他是抱著認證、流甚至切磋的姿態，結果好嘛，分分鐘被吊打。修道七十年還比不過一個年輕人，固然十分怒，但當這勁下去，涌上來的卻是莫大的興。

他以為終生不到先天境，而此刻，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后天與先天猶如天地之隔，就像孩與人，小男與老司機，是本質上的碾。

好吧，這多也緩解了被懟的尷尬。

老道認清現實后畫風大變，不再端架子裝，剛緩過來就詢問：“前輩，敢問一句，您可是練到先天境了？”

“哈？”

顧玙失笑，覺著這位也是神奇，道：“你還想試試？”

“不不，我絕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一生求道，終于得見高人，若是尋不到答案，我死不瞑目。”這話倒是誠心誠意。

顧玙想了想，還是回了句：“我不懂你的道統，不過我學的東西，沒有后天先天之分。”

“哦？這……”

老道疑甚多，可也清楚，對方肯應一句就不錯了，便道：“不管怎樣，修行乃達者為先。前輩是居高人，此憑白侵擾，還請讓我將功補過。”

“用不著！”

顧玙明白這意思，一邊蛋疼對方的節值，一邊拿過手機揣好，道：“我正想去打打招呼，免得以后麻煩。”

說著，他又拎了串鑰匙，換上鞋就要出門。

“前輩！前輩！”

老道喚了兩聲，趕跟上。

…………

院外。

五個人正無聊的打轉，那貨進去好久了，只聽里面有約喊，也不知什麼況。吳小山脾氣躁，幾次忍不住要沖進去，卻被孫寶勝攔住。

他信任老道的本事，何況老板有吩咐，一切聽從安排。又等了一小會，那邊總算有了靜，房門打開，卻是倆人一塊出來了。

“寶哥，什麼況？”于濤低聲問道。

“可能已經搞定了，反正注意點！”

說話間，倆人到了近前，那貨又是一副仙風道骨，笑道：“失禮失禮，讓你們久等了。”

“道長，他這是……”孫寶勝指著顧玙。

“哦，賀先生要見這位居士，這位居士也想見見賀先生，正好同去。”

嘖！

孫寶勝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請上車，畢竟也算完任務。

而與此同時，曾家的宅院里。

曾一直陪著賀尊和李巖閑聊，貌似品茶談天，實則明槍暗箭。老太太是心驚膽，如坐針氈。

大概清了事緣由，今天的目標竟是小顧，自己孫只是陪襯。二人選擇曾家做主場，也是警告一番，不再追究曾月薇的意思。

他們十點多到這，起初很輕松，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不免有些急躁。直到中午，終于聽外面一陣響，又傳來雜的腳步聲。

賀尊略微平穩，笑道：“看來客人到了。”

“不知是何等人。”李巖也湊了一句。

老太太無話可說，只一臉擔憂的苦笑。伴著腳步聲近，從庭外進來數人，為首的正是莫老道，后面跟著孫寶勝、吳小山和于濤。

而在老道右側，稍后半步，卻是一位材高瘦的年輕人。

這人一面，兩道目立馬釘在他臉上。顧玙的皮相確實人，賀尊、李巖都是眼睛一亮，隨即又帶著更大的狠。

“曾！”

顧玙先沖老太太示意，接著轉向另一邊，笑道：“二位就是賀先生和李先生吧？”

“哼！”

賀尊瞧他這番從容態度，就生出一怒意，冷聲道：“膽子倒是不小！”

“呵，兩位特意前來，我怎麼著也得拜會一下。”

他找了張椅子，一屁坐下，仍是晃晃悠悠的德行。

“好！到這個地步，我只問你……”

賀尊子前傾，死死視，一字字道：“是不是你下的手？”

“既然你們早有猜疑，又何必再問呢？”

“你！”

這就是變相承認了，二人臉驟變。他們已有七分確定，但聽對方親口說出來，簡直翻著番的往上加怒氣值。

賀尊的反應更甚，恨不得要把他撕碎：“阿天跟你無冤無仇，你竟然下這麼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