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堇耍鬧了一番騙錢道士,總算覺得這次旅程有了點樂趣,但十分鐘后,這種樂趣又變了煩躁。
本來就不爬山,更討厭那些人文古跡,上真觀殿閣眾多,大同小異。那倆人轉來轉去毫不嫌煩,卻不了了。
此刻,正第五遍的對姐姐撒:“姐,走吧,我死了!”
“這都十一點了,該吃午飯了!”
“那邊就有餐廳,聽說這的銀魚特好吃,不快點去就沒位置了。”
“姐……”
任蘑菇來蘑菇去,小齋不為所,顧玙瞅著可憐,安道:“還剩一個地方了,看完我們就吃飯。”
“等你們完事,我不死也煩死了……哎?”
小堇嘟囔著,忽然拽過顧玙,跑到遠說悄悄話:“哥,你這不行啊!趕把拿下,你就戶主了,不都得聽你的?”
“拜托,我怎麼拿啊?”
那貨苦著臉,一連串的反問:“就算我拿下了,我就能當戶主麼?就算我當戶主了,就能聽我的?你姐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哥,你有點志氣好不好?”
小堇趕鼓勵,道:“這樣,以后咱們就是陣線同盟,你有什麼需要的報,盡管找我,我能出賣的肯定出賣!”
“呃……”
他有心拒絕,可又抵不住,算是默認了。
“那就說定了,來!”
小堇出拳頭,跟對方了一下。
熊孩子當然有自己的心思,在江州上大學,但家里的意思,將來還要回盛天工作。既然在一個城市,必定飽迫,那找個幫手也是ok的。
他們倆嘀嘀咕咕的,小齋卻沒功夫搭理。
上真觀的整布局非常清晰,以三殿、三清閣、財神殿為中軸,分三個區域,每個區域又分布著一些次建筑,像關帝殿、文昌殿等等。
他們逛了大部分景點,正要過一道雙扇木門,進最后一個地方。
正此時,不知藏在什麼地方始終安份的小青,忽然從肩膀探出頭,“咝咝”的吐著信子。小齋頗為奇怪,搔了搔它的下,問:“怎麼了?”
“咝咝!”
小青就盯著那木門,似乎里面有一氣息讓它很不舒服。
“你們兩個,回來!”
一見,馬上揮手招喚。
那倆貨跑回來,小青嗖地一聲又消失不見。本用不著說明,顧玙看的神,就知況不對,便笑道:“小堇,你不逛就去餐廳吧,正好占個座。”
“嗯,我們一會就下去。”小齋接道。
“那好啊,我先點菜了啊!”
那丫頭眨眨眼睛,雖覺奇怪,但也沒多問,屁顛屁顛的自行閃人。
待影不見,倆人才邁過門檻。
門里是一院落,青磚鋪地,整齊干凈。東南角種著一棵老樹,樹下是石桌石椅。正中也有一座建筑,掛著橫匾,寫著天師殿三個字。左右各有偏堂,后面另有三間屋舍,應是住宿的地方。
院中無人,帶著幾分清幽之意。
他們抬腳剛進到正殿,就見一道青閃出。卻是小青忍耐不住,直接現形,纏在主人的手臂上焦躁不安。
“它好像在害怕?”顧玙奇道。
“這里應該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小齋皺了皺眉。
倆人四打量,見殿十分簡陋,只設有供桌、神臺、長明燈等,臺上是張天師的神像。神像前是香爐,著三炷香,青煙裊裊。
顧玙轉了轉,忽指著一:“你看哪兒。”
小齋一瞧,卻是門框上著一張黃符箓,符文簡潔,似一條線螺旋而下。了一步,果然,小青愈暴躁,信子不斷。
顧玙上前,手指輕輕按在上面,片刻道:“我能覺到有一種特別的能量。”他斟酌了一下,又道:“像道法又不是道法,似乎用什麼特殊方式催的……”
“沒錯了,施亮生曾經上龍虎山求過符法,那傳人就在這里!”
小齋的緒高漲,本以為此行無果,誰想柳暗花明。不過那青蛇卻不了了,可憐的征求主人同意,便手臂一抖,青蛇嗖地就竄了出去。
“咳……咳咳……”
正當他們想進一步查探時,忽從神像后面傳來了幾聲咳嗽。
跟著,一個面愁苦的清瘦老道晃了出來,見了他們也是一愣,隨即招呼:“怠慢了,我剛才在靜室清修,你們不要見怪。”
“晚輩見過老修行。”
小齋又了個子午訣,施了一禮。顧玙不屬道門,就行了個道俗通用的拱手禮。
“……”
那老道先是錯愕,而后變幻莫名,也了個子午訣:“原來是位小道友,里面請。”
當即,他頭前帶路,那神像后面有道小門,直通三間屋舍。幾人進到客室,各自端坐,老道才問:“小友從哪里來?”
“晚輩從盛天來。”
“小友仙姓?”
“晚輩江小齋。”
“小友度師仙姓?法派是哪一派?”
“晚輩師門有命不得出世,還諒。”
答完,也問道:“老修行仙姓?貴上下?”
“我乃第二十一代弟子,俗家姓譚,名崇岱。”
“江小齋見過譚前輩。”
到此為止,這一套文縐縐的傳統禮儀才算結束。顧玙瞧著特羨慕,當初跟莫老道見面,各種吊兒郎當,瞬間1ob。
一通介紹之后,譚崇岱給沏了兩杯茶,道:“這是我自己炒的野茶,勝在清新,你們嘗嘗。”
顧玙抿了一口,先是微苦,等那苦味,才慢慢散開,生出一別樣的茶香。
“好茶!”他贊了聲。
“確是好茶。”小齋也道。
譚崇岱聽了頗為得意,自己也喝了一口。他似乎很喜歡這茶,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愁苦之也淡了不。
“不怕你們笑話,我這里偏僻無名,連香火都很,已經很多年沒有客人了。你們年紀不大,但一看就是修為有。今天能來陪我聊聊,我也算三生有幸。”
“前輩符法深,我們才要佩服。”小齋道。
“呵呵……”
老道笑了兩聲,頗意味。
明擺著啊,兩個不好惹的后輩貿然來訪,肯定要求點東西。彼此都曉得,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但就是不說。
東拉西扯的聊了一會,顧玙忽問:“老道長,我們剛從前面過來,見了幾個假道士,他們是什麼來路?”
“唉……”
譚崇岱一聽,不由嘆了口氣,道:“不瞞你們,那三茅殿、三清閣、文昌殿和財神殿都被承包了。他們是雇傭的,懂點道法典故,天在哪兒裝神弄鬼。我靠著傳人份,才勉強守住這個小院。”
“承包?”
倆人面面相覷,雖聽過類似的傳聞,但親眼見到還是很神奇。小齋問:“您的意思是,上真觀的傳承只有這一殿了?”
“呵……”
譚崇岱又顯出那種愁苦之,道:“小友說的是,穹窿山三百年道脈,就只剩這一殿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