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穎穎似乎也覺察到了車的氣氛不太對勁，識趣地閉上了，前面又一個紅綠燈亮起，聶長生停了下來，還好讀秒上只顯示十五秒。

“在擔心賀鴻梧嗎？”寧子沁略顯尷尬的打破了車的沉寂，瞟了一眼臉沉郁的聶長生，這個角度打量側這位優秀的醫科主任，車晦明的線下，竟說不出的英俊儒雅。

“還好。”十五秒很快過去，聶長生等前面幾輛爭先恐后的車開了，才發引擎，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寧子沁微微嘆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旁這個穩重的男人也學會了莊凌霄的方式，也心不在焉的敷衍了，明明那雙擰的眉宇糾纏了說不盡的愁，可微微上揚的薄卻又難得的昭示他明朗的心。

聶長生，原來是這麼的與眾不同，只怪自己當初……

腦海里閃過莊凌霄狂妄倨傲的剪像，雖然是比鄰而住，可那個忙碌得連家都不回的男人已經很久沒有約吃飯了，即便跟他坐在高級餐廳吃著味佳肴，也敏地察覺對面坐著的莊凌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像莊凌霄這麼優秀的單男子，邊定然縈繞著不乏比還要漂亮嫵的子吧。

寧子沁是個知子，相信以自己的魅力，足夠吸引很多優質男子欣賞的目，可站在莊凌霄的跟前，就像個多余的存在，不管再怎麼努力，怎麼遷就，卻還是挫敗地發現自己本走不進莊凌霄的心世界，那個偶爾會凝視著的莊凌霄，眼眸里映的雖然是的影像，然而心里卻不知想著誰，飄忽的眸子閃著，明明那麼靜謐的氛圍，他角那嘲諷的笑意輕而易舉地擊倒武裝起來的勇氣。

無的，不如趁早……

一陣優的鈴聲突然打斷了的凝思，那是專為莊凌霄設置的彩鈴，驚喜地睜大眼瞳，才剛剛想念著他，莊凌霄的電話就打來了，難道已經心有心靈了？寧子沁興地息著，莊凌霄已經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有聯系過了，每次都是打電話過去，可惜忙碌的男人本沒有給多余的時間讓傾訴衷。

寧子沁迫不及待的按下接聽鍵，凝神靜氣的聽著手機莊凌霄久違的聲音灌耳。

“我師哥在你的邊？”莊凌霄直奔主題，什麼廢話也沒多說。

“是，是跟聶主任在一起……可是你……”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樣的疑問寧子沁還來不及問出，電話里頭的莊凌霄略顯發燥地阻斷了所有的探知，更沒有任何解釋的打算，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找他有事，你把電話遞給他聽聽。”

“哦，好……”寧子沁木然地應著，依言將手機遞給聶長生，“聶主任，是凌霄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找你。”

沒料到素來溫和的聶長生沉著臉，斷然決然的拒絕：“抱歉，我在開車。”

寧子沁愣了愣，聽得手機里莊凌霄怒罵了一句國粹，接著是一陣刺耳喇叭聲過接聽鍵傳來，大概是憤怒的男人狠狠拍下了汽車喇叭，手機迅即陷了忙音中。

滿心疑的寧子沁蹙下秀眉，挲著手機，看著通話記錄里莊凌霄的名字發呆，心底有異樣的緒涌上心頭，那個忙得連家都不回的男人，是怎麼知道這個時候的邊出現了聶長生的？想到了聶長生剛才掐斷的來電，難道被聶長生掛掉電話的那個人，是莊凌霄？可是，這對據說是師兄弟的兩個人，不是一直在鬧矛盾的麼？又怎麼有聯系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寧子沁只好搖搖頭，訕訕的替莊凌霄道歉，道：“凌霄這段時間工作很忙，失眠又嚴重，有什麼地方得罪你的話，請你不要介意。”說得客氣，一副以莊凌霄枕邊人自居的模樣，而事實上，確實是莊凌霄最近的緋聞友。

聶長生抿了抿，那個男人每日守在家里等他下班，比誰都準時準點，一點跟“忙”都扯不上關系！晚間又肆無忌憚地占據了他大幅的床位睡得昏天暗地，失眠？失眠的是他自己才對吧！寧子沁到底有多了解莊凌霄？而莊凌霄到底又對寧子沁瞞了多？

見聶長生沉著臉默不作聲，寧子沁只道他果然跟莊凌霄鬧上了矛盾，繼續為“男朋友”開罪名：“凌霄就是這個急脾，聶主任，你能擔待的就多擔待一點他吧。”語末里已經有祈求的意味了。

“不，我……”聶長生張了張，不是他不愿回應寧子沁，實在是他不知怎麼接上的話，只能自嘲地一笑，答非所問地道，“我跟他……什麼都不是……”

愕然的著自暴自棄的聶長生，寧子沁心底涌起更大的疑，一時卻又無從梳理橫亙在心異樣的頭緒到底是什麼。

各懷心事的兩人一路上無話，到了醫院的泊車場時遇上了一個遲回的骨科醫師，骨科醫生看著他倆從車上下來，出一副了然一的曖昧笑意。

寧子沁自知流言又將四起，想對那位骨科醫生解釋一下跟聶長生的巧合相遇，然而話到里，卻也知八卦的人，最喜歡聽當事人解釋，反正再合理的解釋，在他們的眼里不過是越描越黑，全當茶余飯后的笑話，反觀心事重重的聶長生倒像滿不在意的樣子，只好自嚼苦，識趣的不去自尋煩惱了。

回到辦公室的寧子沁還是尋了個空隙打了個電話給莊凌霄，可惜機械聲重復播告的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不死心地撥打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只好怏怏作罷。

聶長生剛回到辦公室，吃著小助手丁熱了的午飯，午飯是小助手朋友做的，自從那次見過聶長生真人之后，做的“心午飯”就變了兩份，一份就是送給聶長生，小助手也不吃醋，自己的人崇拜的雖然是聶長生，但的人還是他，這一點，他迷之堅信。

剛了幾口土豆牛飯，卞教授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讓他到實驗室去一趟，恩師的命令雖然重如泰山，但聶長生也先問明此行的目的，得知與癌癥相關的研討學流會，他才沒敢怠慢，跟院長說明況之后，飯也不吃了，換了服就驅車過去。

實驗室里醫院不算太遠，大約半個小時之后，聶長生就出現在了位于H市郊區的醫療實驗基地的門口，這里屬于危險區域，方圓五公里都沒有閑人，他常年出這里，刷了卡，守門的保安也沒檢查他的車子，直接讓他進去。

自從知道了實驗基地也會從事一些有悖自然規律的研究之外，聶長生就不大愿意到這里來了，國家明文規定的一些止研討方案，在這里卻有了死灰復燃的苗頭，還好跟他一樣明辨是非的大有人在，那些非法的試驗研究才暫時被擱置起來。

或許是對這個實驗基地有了抗拒的心理，又或許總惦記著那個盛怒之下的莊凌霄接下來會做什麼，聶長生想克制自己的臆測，偏偏腦海中閃現那家伙狂妄的容，找不到讓他生氣的元兇，又尋不到發泄的途徑，莊凌霄肯定會制造什麼靜出來的……

聶長生難得的在學研討會上開起了小差，只是他從來不茍言笑，就算是神恍惚了，旁邊那些發表鏗鏘言論的教授也沒有發現端倪，倒是卞教授看了他一眼，含笑地點名讓聶長生發表一下看法。

雖然分了神，但這種老生常談的學會議對聶長生而言，實在是太簡單了，他也沒有侃侃而談，只是簡略地陳述了一下臨床各種常見的癥狀，輕易就忽悠過去了。

這種學研討會向來要持續幾個小時，聶長生跟大家一起呆到了晚上，晚飯也是在基地解決，由于賀鴻梧住了宿，自家公寓又被莊凌霄鳩占鵲巢，且莊凌霄還在生氣當中，聶長生便明智地選擇了留在基地的宿舍，反正一并留下來的還有幾個志同道合的人。

聶長生的作息時間還算準時，同寢室的兩個醫生還在高談闊論，他就已經躺在床上醞釀睡意了，腦海里又過濾了幾遍莊凌霄的喜怒面孔，放在床邊的手機霍然響了起來。

聶長生的際不算廣，有他手機號碼的人不多，這個時間能打給他的，除非是醫院里有十萬火急的事需要他親自理，便只有……

然而，屏幕上顯示的陌生座機來電，聶長生眸子瀲滟著，掩飾一閃而過的失，見顯示的是本市號碼，他便接聽了起來。

那是一個投訴電話，來自于公寓小區的業管理，說他家的音樂聲響太大，嚴重干擾到了鄰居的作息時間……

聶長生無語，能在他的公寓里制造噪音的，除了莊凌霄，還能是誰？

那個任意妄為的家伙！用這種稚到令人發指的方式迫著他服，甚至負荊請罪嗎？

做不到對鄰居睡眠質量的無于衷，聶長生撥通了那個悉的電話號碼，電話是通了，然而莊凌霄似乎知道是他打來的，竟然沒有接聽。

聶長生無聲地嘆了口氣，給莊凌霄發了個信息過去之后，他認命地起了，換了服，取了車鑰匙，同住的兩個同事見他半夜回家，雙雙問他怎麼回事，聶長生直言“家里大鬧天宮”，那兩個同事是知道他收養的賀鴻梧是個常常闖禍的調皮熊孩子，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驅車回到公寓樓下，已是深夜一點多了，天地萬籟俱寂，聶長生抬頭看去，樓上只有幾戶人家亮著燈，其中一盞來自于六樓自己住的那個房子。

聶長生親觀念比較單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親戚因為擔心他了自己的累贅，也很跟他往來，待聶長生學有所之后，他們才想與聶長生恢復聯系，不勝其擾的聶長生為此搬到了H市，這才算跟他們斷了音訊。

可深夜留著一盞等候他回家的燈火，無論如何也在聶長生的心里留下了一溫暖，尤其是這麼冷的寒夜里。

就當是一時的藉吧，聶長生邊牽起一苦笑，莊凌霄特意為他留一盞燈，只為驅趕他眼前全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