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房門在闔上的一剎那，莊凌霄抱倚在門框里，阻止了房門的闔上，冷的邊微微勾起一個幅度，牽扯出一若有似無的邪笑。

聶長生一時沉淪于莊凌霄的壞笑里，時仿若倒回幾年之前，彼時他與他正是同住一個寢室，出世家的莊凌霄不事勞作，寢室的衛生打掃全部落在聶長生的手里，每每看到聶長生賢惠地清理宿舍時，莊凌霄便如同現在一般袖手冷立，角掛著的笑容也跟現在如出一轍。

那時的莊凌霄往往會冒出這麼一個不相宜的念頭：若有妻如斯，夫復何求？

念頭只是一閃而逝，莊凌霄上只會假惺惺的問問：“師哥，需要幫忙麼？倒個垃圾什麼的，我也能做的……”

狐疑的聶長生看著他的壞笑，鬼使神差地把清理出來的垃圾袋遞到他的手里，莊凌霄轉就把垃圾袋丟在樓梯的拐角，以為那是個死角，不會被誰發現，偏偏寢室管理員的嗅覺像跟雷達一樣厲害，很快就發現了死角的垃圾袋，這顯然冒犯了的權威，于是，壯碩的宿管大媽叉著腰，指著整棟樓層來來往往的學生，揚著大嗓門整整大罵了三天三夜……

“是不是你丟的？”聶長生記得當時有這麼問過莊凌霄，學醫的學生或多或都有潔癖，不可能邋遢到丟垃圾，而且，此前都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偏偏發生在莊凌霄丟過垃圾之后，這不得不讓他生疑。

“我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嗎！”當時的莊凌霄就是這麼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可他沒品的事做的還嗎？打架、油煙、喝酒、曠課……哪一樣是不沾的？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品質低劣的家伙，績卻又這麼的好，每逢考試都能輕而易舉地摘冠，明明都沒看他翻過書！

當然了，有些人，生來就是俯視天下的。

種種過往的舊事，都隨著褪的回憶藏在了記憶的角落里了……

聶長生只得放棄關上臥室的房門的打算，移開視線，指著手里契約上的最末一條，耐著子道：“這條不能立。”

“師哥寫了二十八條，我只寫了這一條，怎麼就不能立？”莊凌霄冷下臉，反駁地道。

“莊凌霄……”聶長生打算溫言勸說倔強的同居人幾句，抬頭便撞上了男人下的，莊凌霄毫無預兆的封住了他的，攫走他尚未出口的所有的教條。

再次被莊凌霄襲功，聶長生一時也不知是推開他還是迎合他，就在他遲疑之間，莊凌霄趁機用舌頭撬開他的雙齒，靈巧的舌尖長驅侵，極盡蠻橫地吸住聶長生的舌尖一起共舞、糾纏，不容他退。

一麻自腰椎竄起，直達四肢百骸，聶長生舒服得差點溢出就范的低。

“莊凌霄，你……你要做什麼！放手！”好不容易等莊凌霄放開了他的，聶長生略顯意迷地息著，恥爬上了心頭。

明明正在商洽契約的，最后還是演變了莊凌霄的主控場。

“放手？”莊凌霄惡劣地了一把起了反應的小東西，耳邊是聶長生抑制不住的甜膩唱，他滿意地吹了一個口哨，譏諷道，“現在放開的話，師哥可以忍耐嗎？明明師哥的這兒都那麼有神……嘖嘖，昨晚不是已經爽過了好幾次嗎，還這麼的求不滿？師哥，你真……。”后面兩個字是拂在聶長生的耳邊說的，既沉又重的息聲蠱一樣燙灼了聶長生的理智，雖然知道莊凌霄在事上言行向來直白，可被直呼“”仍然遠遠超過他的接程度。

偏偏麻發熱的軀卻因為莊凌霄的兩個字而抖不已，像故意跟他的意愿背道而馳。

莊凌霄低喃的嗓音也宣告這次的忍耐也將要告罄。

聶長生耳通紅，莊凌霄的氣息就拂在鼻翼上，忍的氣息毫沒有掩飾的意圖。

被刻意摒棄的回憶又一度略過腦海，昨晚先被莊凌霄摁在狹小的車廂里為所為了一番，雖然最后是剎了車，但這個力旺盛的家伙伏在他的耳邊，沙啞著的嗓音幾乎燙沒了他全部的赧，說：“暫時放過你，不過，我要的利息，可是三倍才能抵還的……”

一次就已經吃不消了！聶長生迷糊的想，莊凌霄本是非人類的質與念……

與舊時同窗師弟訂立合同之后，聶長生也知道這紙文書對莊凌霄而言本是形同虛設，男人也決計不可能一一去履行，只是聶長生沒有料到的是，最先毀約的那人，竟會是自己。

周六那晚，莊凌霄坐在沙發里一不茍地用筆記本敲打著公司新的一年的計劃，聶長生一邊輔導年做功課，一邊隨意地問道：“明天想去游樂場嗎，賀鴻梧？”他往后的時間里，也會有一段繁忙的時間，現在不去兌換承諾的話，怕是又要一推再推了。

賀鴻梧先是一愣，立即大喜過，抬起頭，一雙撲閃的大眼睛貯滿了期翼與激的澤，大聲道：“啊！真的嗎？明天真的可以去游樂場，聶叔叔？”年蟄伏了一個寒假，沒怎麼塞太，原本黑不溜秋的臉稍微褪了黑，白了一點，紅潤了一點，那是健康的象征。

只是功課日漸下降，開學才一周，心思又不知飛哪兒去了，在校常常抄寫龔卿的功課，抄答案就抄答案了，還要被老師抓到，實驗中學抓這種懶惰現象很嚴格，于是聶長生在第一個星期就被請了家長。

回家后的賀鴻梧在聶長生的監督下寫功課，早已經痛苦萬分了。他最近表現得不好，聶長生沒有批評他已經是萬幸了，沒想到竟然要帶他去游樂場！這可是春節時就約好了的，那時電視廣告剛好有個坐云霄飛車的鏡頭，賀鴻梧一瞬不瞬地看著，不無羨慕地說了一句：“好想去坐一坐啊……”

“小鬼竟然沒有去過游樂場？”當時還沒有逃走的葉俊柯正在喝茶，聞言，幾乎被水嗆了一口，涼涼的目掃了一眼聶長生，似乎在埋怨他這個監護人做得太過不稱職了！

“沒有啊，福利院哪兒有那麼好帶我們去游樂園啊！”賀鴻梧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出，他從有記憶的時候，就住在福利院了，不過在有記憶之前，他躺在醫院里有一段漫長的時間，至于有多久，他也記不太清楚，因為醒來之后，他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其實游樂場也沒什麼好玩的，”葉俊柯似乎想要避開賀鴻梧回憶福利院的事兒，轉換話題道，“我第一次坐的云霄飛車的時候可糗大了，吐得稀里嘩啦的，哎！原本還想跟初有個好的回憶的……”

“我竟然不是葉的初人！”布萊恩靠近過來，一手搭在他消瘦的肩膀上，鐵鉗一樣的手掌牢牢的摁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在懲罰他在認識他之前，敢有初人。

“滾！”葉俊柯從里出一個字。

“我的葉真冷淡！”布萊恩繼續欺凌行不便的患者。

那兩人在鎮與反鎮時，聶長生對賀鴻梧道：“咱們挑一個時間，去一趟游樂園，好不好？”

“好，一言為定！”賀鴻梧喜出外，忙不迭的要跟聶長生拉勾上調許下了諾言。

“當然！”聶長生了小孩的發頂，目則不由自主地瞟向莊凌霄，見莊凌霄沒有發話，大概是默許了罷。聶長生松了一口氣，又沒由來地微有失落，他以為……莊凌霄至會強自限制他外出的時間……

這個周日的聶長生本來要值的，只因腦科室比較特殊，病人不多，醫院為了留住聶長生才給予了很多厚的條件，諸如偶爾可以有個雙休的周末。

信步踱到臺里，給院長撥了個電話，院長當然準許他請假了，事實上，只要沒有繁雜的手，院長也樂意聶長生養蓄銳，多多休息，做好他“手沒有失敗過”的招牌就可以。

聶長生剛合上手機，客廳里便響起了莊凌霄微慍的聲音：“水果呢？”

“不是在桌面上嗎？”

“吃完了。”

“……”

知道多說無益，莊凌霄斷然不可能揮著水果刀去搗弄蘋果的，聶長生只得認命地再取兩個蘋果到廚房解剖。

莊凌霄對吃的很講究，水果也很挑剔，尤其是蘋果，支持進口的蛇果，大概是他早些前曾經留學外國，養了只吃蛇果的習慣，而且不新鮮的水果絕對不屑一顧。

自從駐了聶長生的公寓，聶長生本來按照賀鴻梧的營養搭配的繁雜的果類一律不能擺放在莊凌霄視線能看到的范圍，否則會影響他的食，因而客廳里只剩下這種外來的水果可以面了。

為此，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賀鴻梧仗著有聶長生的寵溺，擺著跟聶長生如出一轍的嚴肅神，當著莊凌霄的面直言不諱的訓誡：“教小孩挑食是不對的行為……”被莊凌霄狠狠地彈了一記額頭，雖不是很痛，卻也不敢再拂逆他了，只撇撇，表示強烈的不滿。

當然，當聶長生捧來切好了的水果時，年還是一馬當先地解決了好幾瓣，還丟兩瓣給湊過來的小白吃，小白是個不折不扣的雜食吃貨，只要是投喂的，都能吃進肚子里，松脆的蛇果更不在話下，“咔咔咔”幾聲，就把兩瓣蛇果搞定，還意猶未盡地搖著尾，祈求更多的投喂。

“不能再吃了……”賀鴻梧它圓滾滾的肚子，掂了掂小白的重量，問道，“聶叔叔，小白是不是懷孕了？”

為醫生而不是醫的聶長生只好道：“我想，它是吃撐了。”整一個寒假，小白幾乎足不出戶，也幾乎沒有停止過咀嚼，能不長胖才怪了。

“是時候燉了吃了。”莊凌霄瞟了它一眼，小東西以眼可見的速度在長，簡直是迫不及待被宰殺吃掉的節奏啊！

對此，非常通靈的小白它豎起發，發出幾句憤怒的抗訴聲，盡力讓自己圓溜溜的看起來更有威脅力，以示表明自己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無視的存在。

次日一早，明，是個適宜出游的好時機，連小白也屁顛屁顛地扯著賀鴻梧下樓溜達了一圈再回來。

對于出游一事，莊凌霄既然保持緘默，聶長生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不想一同出行的。說來也是，是想著莊凌霄在人山人海的游樂場里隨大眾上排隊的隊伍，聽一大群年輕的男東倒西歪驚連連的喊，那場景要說多稽就有多稽。

就像龍游淺水遭蝦戲一樣。

招呼了遛小白回來的賀鴻梧吃早餐，向來只坐在主位上的莊凌霄缺了席，這也正常，周六日本來就是雙休，莊凌霄會比平時睡得更晚，如果晚上又對聶長生索求過度，那麼醒來的時間會更遲。

昨晚，莊凌霄確實又得逞了。

那生香活的畫面，聶長生想要忘記，可一及，渾便無法控制地打著栗，本無法從記憶里除，他甚至還記得最后的他是力不支地昏了過去。

推了推莊凌霄在外面的強健臂膀，那里有幾條通紅的指甲劃痕錯在在上，傷跡新鮮，顯然是昨晚在攀升到極致的快樂時，聶長生環住強韌背脊莊凌霄，將指甲烙印在他肩膀的痕跡。

滾燙的熱浪再度席卷全，聶長生難堪地垂下眼，稍稍別開了眼，說道：“莊凌霄，等會我就鴻梧出去了，稍后莊園的人會送菜過來，你記得要開門給人家進來。”每周，歸來莊園都會分三次送食材過來，今天恰好是愉悅好的時間，而食方面的瑣事，向來也都是聶長生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