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初一他們回來了嗎?”
裴姝忽地問道。
小豆芽一怔,忙搖頭道:“沒有。說起來算算時間也應該回來了吧,陶初一說要回來做中午飯的……”
“不好。”話未說完,裴姝的面微微沉下了來,提著劍便直接大步朝外走,“初一他們怕是有難!”
魔氣出現的地方正是青云鎮的方向。
后,玄悟也跟著走了出來,沉聲道:“怕是那蘇禾和鯉魚出來作孽了。”
蘇禾與鯉魚都了重傷,他們本以為這兩個妖孽再猖狂,也不敢馬上出來興風作浪。這兩個妖魔都是裴姝親手所傷,所以很清楚他們的傷勢如何。
便是如今無法用靈力,但萬靈劍本就是靈,而且傷得還是他們的要害,若是凡人,定會當場斃命。
便是修者或者妖魔也好不了多,雖不至于立刻丟掉命,但是要養好這傷,也需要不時間。
可如今,青云鎮魔氣沖天。
“什麼?!陶初一他們出事了?”小豆芽驚了一下,見裴姝已經出了門,忙跟了上去,“我也要去!”
說著,便已經飛起來落到了裴姝的肩膀上。
裴姝飛而起,以極快地速度朝鎮上掠去。
見到裴姝走了,裴月自是也跟了上去。在心中,若陶初一他們真出了事,那肯定意味著有危險,既然說了要保護裴姝,自是要跟著。
直接劍而行,很快便趕上了裴姝。
而后,玄悟的速度也不慢。
人間界雖沒有修真功法,卻自有一套修煉之,玄悟法不低,自然會地寸之。
然而,等他們趕到魔氣出現的地方時,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了,只留下了一些打斗的痕跡以及跡。
小豆芽用力嗅了嗅,肯定的道:“是謝無藥的味道!”
他與謝無藥都是魔,所以小豆芽對魔族的味道很敏。
“他們怕是被抓走了。”
玄悟皺眉道。
裴姝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周圍,忽地目一凝。
蹲下,手指在那塊地上輕輕沾了沾,然后放在鼻下聞了聞,臉立刻冷了下來,“蘇禾已經完全魔化了。”
這地上的已經是完完全全的魔了。
蘇禾已經從一個人類徹底變了魔族——一個徹底魔化、即將為邪魔的魔族。
聞言,不說玄悟沉下臉,便是連小豆芽都驚訝地長大了,“邪魔,那陶初一他們豈不是兇多吉了?!”
魔族有好有壞,尚有理智。
可若是為邪魔,那便會放大心的、,最終失去理,為只知道殺戮的存在。
“到這里,魔氣就沒有了。”玄悟閉著眼應了片刻,面沉凝。
蘇禾該是知道他們會追著魔氣而來,但又故意讓魔氣斷在了這里,讓他們找不到線索,猶如在戲耍他們一般。
青云鎮雖然不大,但是卻是靠著一大片山林。
蘇禾定是進了山林中,而山林范圍極大,如今魔氣斷了,便是斷了他們的方向,憑借他們幾人去尋,怕是幾天幾夜也走不完這片山林。
裴姝了天空,忽然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似乎應到了空中有不同的東西。
**
而這頭,蘇禾已經抓著陶初一和謝無藥兩人回了山。如玄悟他們所想,確實是故意這般做的。
的傷已經被主人治好了,非但如此,主人還傳了靈力。
如今,蘇禾的戰力至提高了三倍!
除此之外,為了以防萬一,主人還特意賜了一把刀。
那刀鋒利異常,明顯是一件靈。
現在只要煉了丹藥,恢復了容貌,一個小小的青云鎮還有誰能奈何得了?
想到此,蘇禾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只是如今,已是老態龍鐘的模樣,這般笑起來,早已沒了,反而因為眉目間的戾氣,顯得越發的猙獰兇狠。
“啊……”
陶初一和謝無藥兩人被從藥鼎里面扔了出來,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師兄,你沒事吧?”陶初一來不及檢查自己的傷,忙看向一旁狼狽倒地的謝無藥。謝無藥本就未好,那藥鼎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在里面時冷熱替,極是難熬。
所以,雖然只在里面待了一會兒,可兩人的損耗都不小。
尤其是謝無藥,此刻竟是連人形也有些難以維持了,一半的已經化為了木頭。
“我無礙。”
謝無藥臉蒼白,饒是如此,他已經把陶初一拉到了后,用自己的牢牢擋住了。
“蘇禾,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山里散發著一濃濃的腥臭味,一出來,陶初一便忍不住干嘔出聲。昂著頭,對著眼前的老婆子怒目而視。
兩人雖是母,但是卻無半母之。
反倒像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蘇禾冷笑道:“自然是要你們的命。”
說這話時,看著陶初一的目只有冰冷和厭惡。即便面前這個孩是十月懷胎所生,但是在蘇禾看來,卻只有屈辱。
陶初一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當初的狼狽。
“你倒是命。當初竟是沒跟著陶逸枝一起去死。不過是個廢罷了,便是陶逸枝讓你活下來又如何?”嘲諷的看著陶初一,冷聲道,“不過也好,正好現在可以助我煉藥。”
陶初一和謝無藥臉都倏地一變。
“你什麼意思?!”陶初一地盯著,“爹爹的死,難道與你有關?”
陶逸枝去世的時候,陶初一還小。
只知道,爹爹是因為與妖魔打斗時得傷,最后傷重不治。那時,爹爹一直讓不要去報仇。
陶初一雖然恨死了那個傷害了爹爹的妖魔,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近兩。
連爹爹這麼厲害都落了個這個結果,若是去,那只有去送死的份。可是,即便如此,陶初一也沒有忘記爹爹的仇。
知道自己現在很弱,但是還有一輩子。
只要努力,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親手為爹爹報仇!
只是陶初一查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當初與爹爹打斗的妖魔是誰。再加上在道上毫無天賦,即使已經很努力了,可是這麼多年,道依舊進展不大。
可如今,看著蘇禾的模樣,又聽這般說,陶初一的心中忽地有了不好的預。
“不錯,陶逸枝是我殺的。”事到如今,蘇禾也沒有再瞞的必要了,的面容看上去是那般的可怖,說起自己曾經的丈夫和孩子,全無半點溫,“怪只怪,他自己心慈手。”
說著說著,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多可笑,道高深的陶道長,其實也只不過是個傻男人罷了。他不過是個窮道士,一無錢二無財,真以為我會喜歡上他?”蘇禾冷笑著,“不過是隨便哄了他幾句,那個傻子竟真信了。”
“可他既然說了喜歡我,為什麼又不幫我?!”的面越發猙獰,音量不由提高,“既然我,為何不愿為我犧牲?我不過是想要幾顆人心而已,不過是想要恢復容貌,他憑什麼阻攔我?!是他自己說的,會一生一世對我好!是他自己先食言的!”
“所以也別怪我不留!”
誰也不知,其實當初蘇禾已經毀了容了。
陶逸枝與初見時,彼時,蘇禾不過是個毀容的鄉村姑娘。家世一般,只是村子里最普通的莊戶人家,唯一能讓從一眾村中穎而出的便唯有那張臉。
可那時,卻是連自己唯一驕傲的東西也沒了。
心的男人拋棄了,又毀了容,還沒了名聲,蘇禾當時真的是想要去死的,如果沒有遇到陶逸枝。
不錯,確實是陶逸枝救了。
最開始,蘇禾是激的。
陶逸枝沒有嫌棄過的容貌和出,曾經真的是生了想要與他就這般過一輩子的心思的。
可為什麼?
為什麼他明明有法子能夠恢復的容貌,卻不告訴?而是讓頂著這張丑陋的面容被人嘲笑,不敢出門!
“他明明有治療我容貌的法子,只需要幾顆人心,可他卻是連這點事也不愿為我做!”蘇禾不滿道,“他沒有資格說我!”
“不過都過去了,也幸好他不幫我,不然我也遇不上主人了。”笑了起來,聲音刺耳至極,“現在只要犧牲你一個,便能讓我永葆青春。”
“只需要幾顆人心?你這話是如何說的出口的!我爹爹是青云觀的觀主,青云觀一直濟世救人,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陶初一握了拳頭,想要站起來,想要沖上去為爹爹報仇,然而卻是本也不了了。
謝無藥也沒想到蘇禾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便殺了師父,如今又要害了初一。
這個人毫無半良善,對初一更無半點慈母之心。
“你說得那本是邪法,師父風霽月,絕不可能為了私害人。”謝無藥看著,“你說師父沒有資格你,你豈是忘了你的命是師父救的?若不是師父,你早死了。你口口聲聲說師父比不上薛立,那薛立呢?那個男人又為你做了什麼?”
蘇禾面冷沉,沒有回答他。
謝無藥擋住陶初一,沉聲道:“蘇禾,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初一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兒,你真的要親手殺了自己的骨嗎?”
“也幸好是我的骨,否則,還煉不丹!”
蘇禾卻是已經了魔障,如今,對于來說,最重要的是恢復自己的容貌。況且,本就對陶初一沒有母之,又怎麼可能手。
話已說完,也不再耽擱,直接手一招。
“啊——你這個瘋人,你快放我出去!”陶初一頓時不控制的飛了起來,然后直直的落在了旁邊的藥鼎里。
立刻掙扎了起來,可是那藥鼎很深,而且蘇禾又用靈力著,一時間,陶初一本不了,只能狼狽的倒在藥鼎里。
見此,謝無藥臉突變,咬牙站起來,便與蘇禾起手來。
然而蘇禾早已今非昔比,謝無藥本不是的對手,不過幾招,便重重摔落了出去,猛地吐出了一口。
藥魔本就不是武力擔當,謝無藥又本是將死之。
方才那已經用了他僅剩的魔力,此刻空虛,已是面若金紙。
蘇禾冷哼一聲,然后手掌對準藥鼎,一道靈力打了過去,霎時藥鼎下方竟是無火自燃。那火并且越來越大,藥鼎里,陶初一很快就到了灼燙。
咬著牙,卻是沒有痛。
便是死,也不想在這個人面前示弱!
“娘!”
恰在此時,山口,忽然響起了薛伊人的聲音。
蘇禾子一僵。
“娘,我知道是你!”薛伊人跑到了邊,忽地沖進了的懷里,“我好想你,娘,我找了你們好久好久,你們不要我了嗎?”
的眼淚很快便打了蘇禾上的服。
“……你來這里干什麼?!”蘇禾推開,厲聲喝道,“給我回去!”
“我不要!”薛伊人一個勁兒的搖頭,固執地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娘,之前是我錯了,我不敢放走那個裴月,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那樣做了。”
之前薛伊人放了裴月,蘇禾確實很生氣。
但薛伊人和陶初一不同,這個孩子是放在手心里寵了那麼多年的,蘇禾心中雖氣,卻也是不忍傷。
所以,只把薛立帶了出來,卻沒有帶薛伊人。
便是不想連累。
可如今薛伊人自己著了過來。
看著面前淚眼挲的兒,蘇禾到底心了,沉著臉道:“你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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