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向晚想了很多。

二妞經常在群里發的那些照片，照片上那張笑容不多卻清純如水的臉——

黑巷汽車上的人，四樓臺上閃過的影……還有這次而過的酷似面孔。

向晚心充斥著某種詭異的元素，讓心臟發漲，沉甸甸的。眼睛發漲，酸酸。

沒有看錯。再次對自己確認。

是的，一定沒有。

可為什麼二妞已經死了，會一次次出現在的面前，轉瞬又消失？

世界上真有“魂不散”這種事嗎？

車窗外的景在變，向晚眼前卻迷糊一片。霓虹沒有了，燈沒有了，高樓大廈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魔鬼在對發出某種猙獰的聲音。時而大，時而小，從空氣里傳，鼓噪著的耳——

“向晚！向晚，你怎麼了？”

“小晚？你醒醒，還魂了！唉，想什麼呢？”

方圓圓不停地喊，聲音卻很遠，仿佛從另一個虛空中傳來。

向晚抿著，慢鏡頭一般轉過頭去，白慘慘的面孔對著方圓圓。

“我真的看見了，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

“在對我笑。我甚至還與對視了一秒，眼神有互——”

“圓圓，你……剛才真的沒有看到那輛紅的汽車……以及汽車里的人？”

方圓圓快要抓狂了，“大姐，那麼多汽車，我沒有注意啊。”

說罷向晚的手，示意適當照顧一下司機同志的緒。癡癡呆呆說話的樣子還有剛才反常的尖，很容易把人家嚇到，以為遇到瘋子了——

“小晚……”想到這里，方圓圓又湊到的耳邊，“你不會是看不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了吧？”

慘慘的嗓音，刻意低下，像驚悚片一樣帶著幽冷的氣息。

向晚嗔一眼，深深吸口氣，“算了，不跟你說了。幸好他相信我。”

方圓圓瞇起眼看，“啥，誰相信你了？”

向晚慢慢啟，“白警。只有他肯相信我。”

方圓圓嘟囔一聲“瘋了”，又不好意思地笑看著頻頻回頭的司機，“師傅，開車看路啊，注意安全。”

司機哦哦應著，正視前方，想想又不安心地試探著問：“二位是去市醫院沒錯吧？錦城市的市，不是一二三四的四？”

方圓圓：“……是。市人民醫院。”

對錦城人來說，市醫院和四醫院的差別極大。

因為“四醫院”是錦城非常有名的神病院，好多人開玩笑時總喜歡說送去“四醫院”，這個司機明顯也懷疑向晚神有問題了。

方圓圓尷尬到死，向晚卻毫無反應。

……

市人民醫院。

門口人來人往，里面燈火通明。

這里熱鬧的程度，堪比任何一個小吃夜市。

讓司機把向晚送過來，是白慕川的意思。

剛才在電話里，向晚反復問他幾句“相不相信”——然后白慕川就讓們過來了。

其實當時，方圓圓也好想再讓白警確定一下是“市醫院”還是“四醫院”來著，就是怕被向晚打死。

向晚篤定白慕川是相信的，所以才會過來，但方圓圓卻覺得白慕川也許只是無奈之下的理辦法。

畢竟他很忙。

王同生剛從市醫院里搶救回來。

向晚與方圓圓趕到的時候，搶救室外面站了好幾個刑警。

白慕川就站在人群中間，黑休閑襯衫，黑長包裹著兩條大長，修長拔的軀在看到們來時微微轉，風華絕代。尤其那一雙瞳孔被燈折出來的冰冷芒，仿佛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

一眼看過去，向晚心里浮躁許久的霾就散了許多。

大概這就是警察上的正氣，可以驅散邪氣？

向晚噗一聲，就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

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居然真的相信世上有鬼！

一時間，靈臺清醒，腦子里那張二妞的臉褪開，種種恐怖的猜測也都沒有了。

“白警。”不計前嫌地上去主招呼，“你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白警指指旁邊的辦公室。

兩個人換下眼神，一起走進去。

方圓圓想跟上，就被黃何攔住。

愕然，“小晚——”

向晚回頭，擺手，“沒事。圓圓你等下。”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只剩和白慕川兩個人。

這是醫生辦公室。

懸掛在架上的白大褂，空氣中飄浮的消毒水味道，都讓向晚有些不安。

了手，看向面前高高的白警，那是那句話。

“我真的看見了。坐在紅汽車的副駕上。在笑，還跟我對了眼神……”

白慕川審視幾秒，沒有說話。然后不拿自己當外人地找到一次水杯給向晚倒了杯溫水，又指揮坐在椅子上。

“車牌號有沒有記住？”

這……

向晚窘了。

微垂頭，腦袋搖了搖，雙肩著，那瘦瘦的樣子，像個委屈的小姑娘，“我坐在右邊，位置不太好，沒看到車牌汽車就開遠了……我讓司機追，他沒反應過來。那里汽車太多……”

火鍋城附近是錦城的鬧市區，車流、人流集中的地方。

白慕川理解地點頭，“沒事，我讓黃何去調監控，到時候請你配合指認一下。”

對哦！向晚這時才反應過來。

那個路段是一定會有監控的，打電話給白慕川的時間也有記錄，只要調出那個時間段的監控出來，就不愁找不到車。

雀躍起來，冷白許久的臉蛋兒，終于有了，整個人也舒展開來。

“謝謝你，白警，給你添麻煩了。”

確實很謝白慕川的信任，沒有像別人一樣拿當神經病，非得懟著一個死人不放。

然而，白慕川手在袋里，慵懶的樣子很有幾分瀟灑，完全不以為然，“這是我的工作職責。你肯配合警方，我們該謝你。”

“……哦。”

什麼時候兩個人這麼客氣起來？

那些關于“賠與不賠”的火藥味兒呢？

向晚捋順一下凌的頭發，放下水杯站起來，“那行，我在外面等。”

白慕川虛按一下手，示意坐，“你在這休息一會。”

市醫院的走廊上冷氣不足，人站得多，就一片悶熱。醫生辦公室卻不一樣，又涼爽又清凈，確實是一個休息的好所在。

向晚知道他是好意，可此時的，不敢在晚上一個人呆在過于冷清的醫生辦公室，說不出怕什麼，就是不愿意。

的表出賣了的心，不待回答，白慕川就了然地瞇起眼。

“把你朋友進來一起吧。”

向晚松一口氣，“是我表妹——”

白慕川顯然不關心和方圓圓什麼關系，點點頭就出去了。

不到三秒，方圓圓就風風火火地推門跑進來，“小晚，你沒事吧？那白警有沒有為難你？”

向晚搖頭。方圓圓吁一口氣，“那我們走吧。沒事了還留在這里干啥？”

“我等會要跟警方去指認車輛，要不你……”

方圓圓明天還要工作，向晚不好讓一塊兒在這里枯等，本想讓先回去。可轉念一想，如果方圓圓走了，晚上又上哪里去睡？

“行！”方圓圓完全聽懂了沒有說完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再給我來電話。”

向晚：“……”

外面都是警察，方圓圓不擔心向晚會出什麼事。可這個點兒再不回去卻容易被老媽K。

所以，毫不猶豫地拎著包就走了，“拜，記得跟白警有個愉快的夜晚哦——”

向晚：“……”

幸好不是親生的姐妹。

要不向晚肯定有掐死的沖。

一個人傻坐在這里，向晚滿心不安。

于是，一杯接一杯拼命地往肚子里灌熱水，溫水流胃里那一刻的暖意。

張、忐忑中。時間很慢。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終于開了。

進來的人，除了白慕川，還有占。

兩個人的表都很輕松，白慕川更是毫不避諱地直接告訴結果。

“我們對王同生的審問，有重大突破！”

……

……

－－－－－－題外話－－－－－－

老鐵們，都嗨起來撒！故事發展到現在，大家就沒點什麼要跟二錦說的嘛？

咳，催更除外！

反正我每天都會更的！我是個有節的作者，跟向晚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