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發，輿論頓時嗨了。

一出離奇的殺人案，節越是跌宕起伏，越是吸引眼球。

家數百億的男神之死，本來就吊足了吃瓜群眾的胃口，再加上一本幾乎從頭到尾都在預寫案件的書，更是牽著大眾的神經，一時間，案件的熱度甚至過了XX明星出軌，為第一熱點話題。

《謀殺男神》沒有火出天際，有盜版存在，訂閱也沒有太大的增長，但書的知名度越來越廣。

向公子晚這個筆名，也終于從一眾網絡寫手中穎而出。

“小晚，連我都開始懷疑，你到底是怎麼預先知道案的了？喂，不會真有冥冥中的指引吧？”

方圓圓上班就使勁兒向晚，好奇地打聽。

這已經是三天來，是N次詢問了。

可冥冥中……哪有這回事？

向晚翻個大大的白眼，托著腮轉了轉眼珠子，“如果我說，每次我寫作的時候，都能聽到腦子里的聲音，是那個聲音在指引我寫作的方向，你會相信嗎？”

方圓圓連續發了三個“臥槽”，然后半信半疑。

“我的天！不會真的吧？表姐，你可別嚇我！”

“如果不是真的，你覺得是怎樣的？”

“是啊，如果不是真的，你怎麼可能寫出這麼近真相的故事？啊啊啊，我要瘋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向晚敲額，“你就當真的好了。我不是人，我是——神！”

“你是神經病吧？”

“哈哈！”

實際上，向晚也懵。

這種瞎貓撞上死耗子的幾率，同樣驚呆了。

有沒有預寫能力，能不清楚麼？

所寫，是所想。除了那次被白慕川強行修改節外，本就沒有偏離過大綱。

是的，在大綱外，還寫有細綱的。

盡管那幾個讀者都不肯承認看過細綱，但向晚非常清楚自己寫過這樣的東西。

那麼，唯一科學的解釋，就是有人模仿作案。

但那個人是誰呢？

書上的細綱與案件是合了。

但兇手，真的像書上所寫，是死去一個多月的二妞嗎？

整整一天，向晚都在混沌中渡過的。

這天對于來說，很不尋常。

書評區持續火，微博有話題，QQ、微信各種私的消息，無法回應，也無法消化。

最無奈的是，莫名其妙住在白慕川的家里，幾乎被他強制與社會隔絕了。

除了網絡上的消息，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

白慕川是晚飯點兒回來的。

那個時候，向晚正被李媽下樓吃飯。

看到他進口，被“囚”了整整三天的向晚就沖了過去。

“你總算回來了。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白慕川不說話，自上而下打量。

“吃飽了？”

“……”

這回答哪兒跟哪兒？

向晚一肚子的疑，被他的不溫不火給打敗了。

“白警。”微微仰著頭，長黑的頭發松松搭在肩膀上，慍怒的小臉兒白皙干凈，薄薄的像兩片花瓣兒，生氣的樣子格外的，哪怕話不中聽，“我的案件寫完了，可以得到釋放了嗎？”

白慕川挑挑眉，一如既往面無表。

“中微笑的兇手都沒出現，怎麼就寫完了？”

向晚嗚呼哀哉，“天啦！我真想給你跪了！那只是小說，跟現實沒有關系的。下的兇手是誰？我哪兒知道。這書我準備寫連環案，沒有那麼簡單的，真正的大BOSS還沒有出現呢，預計是五百萬字，你該不會是要留我白吃白喝到《謀殺男神》大結局那一天吧？”

“有何不可？”白慕川松了松領口的紐扣，從邊進屋，想想又回來沖抬抬手，“平，不用跪！”

“……”向晚對這個人是服氣的。

不過，基于他那天晚上的“顧問”邀請，向晚對他的態度有很大好轉。

無奈，手跟上去，從客廳跟到餐廳，乖巧得像個小學生。

“不管怎麼說，我這樣住在你家不太像話！白警，我們不如趁著現在，把咱們的賬算明白，然后……”

白慕川頓足腳步，忽略掉向晚差點撞到肩膀的尷尬，淡淡掃過的臉，“那晚你見到的紅汽車的主人，你就不想知道是誰？”

紅汽車？向晚一驚，然后大喜。

“對哦！我差點忘了這事，是有消息了？”

白慕川嗯一聲，“消息不止這一個。”

說完，他止住話，故意吊胃口似的挑了挑眉。

向晚被他的言又止逗得心里，像有貓爪子在撓。

于是，尷尬地咳一聲，不提算賬了，兩眼興得發。

“白警，我可以知道嗎？”

白慕川瞇起眼，慢吞吞坐在椅子上，像個大爺似的。

“看你表現。”

表現？

向晚看著他面前那盤白灼蝦，秒悟。

剝蝦、添飯、盛湯，像個小丫頭一樣伺候這大爺。

白慕川吃了三天食堂，這一餐吃得格外多。

兩個人并不怎麼說話，連眼神都只有關于食的流，白慕川更是不冷不熱沒什麼好表，可他們相的畫面卻有一種莫名的，瞧得李媽心花怒放，去給白夫人打電話。

而白鷺，飯沒吃完就跑上樓，在被窩里蒙頭痛哭了一場。

“媽，我的小舅舅被人搶走了——”

今天是趙家杭的頭七。

趙家的別墅，白天又是好一番熱鬧。

前來祭祀的親戚朋友，吃吃喝喝打聽打聽，到了夜晚才離去。

夜，降了溫，有風起。

門前的白燈籠閃著慘淡的，風起的長白條，白花圈，還有靈前的焟燭紙錢味道越來越濃。

徐招娣照樣沒有去靈堂。

居住的“白城堡”里，安靜得沒有一點人氣。

窗外，竹葉的沙沙聲，像人的腳步，泛著一古怪的靈異味。

“幾點了？”窗前的椅上，人輕聲問。

“快要12點了。差十分鐘。”小城盡職盡責地回答。

“人都散了吧？”

“散了！”

“大師呢？”

“在靈堂。”

徐招娣的臉掩在面紗里，若若現。

思索良久，說：“大師都準備好了吧？”

小城似有遲疑。

這時，一聲“阿彌陀佛”響起，門口進來一個穿僧袍披袈裟的頭和尚。

“施主，一切都備妥了。”

在這個封建迷信早已被屏棄的時代，很多人家里辦喪事，都不再做法事了。

然而，徐招娣本人不出席喪禮，卻把趙家杭的喪事辦得格外隆重。

頭七，又是“回煞”日子。據說死去的人，會在這一天回家跟親人道別，頭七也是亡靈在間停留的最后一天。在舊俗里，親人會在地上鋪上一層草木灰，然后遠遠避開，等亡靈走過，第二天能看到草木灰上留下的亡靈腳印。

這個習俗，也被稱為“收腳跡”。

按說像徐招娣這樣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應該相信這一套說法。

可不僅信，似乎還信得深。

這位高僧，就是特地請回來的。

為趙家杭超度，順便為他“收腳跡”。

徐招娣完全高僧的指示，不僅鋪了草木灰，還從門口臺階開始，每隔一丈用竹竿上紙錢引導亡靈，然后在趙家杭死亡的停車場擺上他吃的飯菜水果，紙線香燭油燈更是一路亮到他居住的房間。

聽說這樣，他就會進屋來，在這里過完他在間的最后一夜。

“施主，時間快到了。”

“小城，把燈滅了吧。”

“是。夫人。”

風幽幽的，徐招娣的聲音，散在風里，比鬼魂還要輕。

“他真的……會回來嗎？”

燈全滅了，白城堡暗了下來。

小徑上的油燈閃爍著鬼火一樣的暗。

約約間，他們躲在客廳紗簾后的面孔，都莫名變得恐怖起來。

怦怦！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

徐招娣一不，屏了呼吸。

大和尚坐在團上，雙手合十，默默念叨著什麼經文。

咚——！

客廳的時鐘敲響。

午夜十二點整！

吱呀一聲，半掩的門被風吹開。

一子氣吹來，黑的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徐招娣眼睛瞬也不瞬地著門，慢慢的，真的看到一個影子邁步進來。

沒有燈，暗夜般的黑屋里，那個人影看不到臉，但那形那穿著……儼然是趙家杭無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