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向晚第二次到帝宮。

不論是心還是，都與第一次完全不一樣。

噴泉神的雕塑還靜靜地立在門口，在寧靜的夜里，帶著一種孤傲的嘲諷。

向晚從邊走過，心格外沉重。

……孫尚麗。

……為什麼而跳？

……保險？復仇？還是被無奈？

到今天為止，帝宮還沒有重新開業，但為了給黃何“洗塵”，在白慕年的吩咐下，里里外外都灑掃了一遍，除了五樓沒有開放以外，其他地方燈大亮，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尤其，還有一個心服務。

帝宮九層的門口，服務生將熬好的柚子葉水，用漂亮的盆缽裝了，整整齊齊地端站兩排，完全是迎接貴賓的待遇。

每一個人走過去，宮裝服務生就會捧著盆子讓人洗手。

“柚子水，去晦氣！”

“我們帝宮里外都用柚子水熏過了！”

黃何道了謝，把手盆里，心里沉重地洗了洗，手剛要拿起來，方圓圓又給他塞了回去。

“再洗洗，再洗洗，去除霉運，大吉大利！”

黃何無奈地笑，“……回來前剛洗過澡的，我又不臟。”

“我知道你不臟。”方圓圓他一眼，眉間眼里全是不住的笑，“我都聞到了，洗發水和香皂的味道，沒汗臭……”

“嘿嘿。”

“傻子，笑個屁，快洗！”

兩個人聲音低低的，像在講悄悄的小話。

黃何輕笑一聲，在盆子里輕輕了一下的手。

服務小姐眼尖，看見了這個小作，抿著笑。

方圓圓不好意思，拍他，“死相！”

罵完，怔一下，又拿柚子水拍打自己的，“呸呸呸，胡說八道，洗一洗，不靈不靈！”

“……”

在帝宮這個地方，提到死，很敏。

向晚本就覺得白慕川選擇在這里招待朋友，很有挑戰。

只要想到墻里有人組織，似乎那山珍海味都全變了味道。

不過，帝宮早晚得重新開業的，他這也算為他堂兄打前陣了吧？

“怎麼不筷子？”白慕川坐在向晚的邊，看神思游走，剛剛跟黃何說話時還掛著笑的臉，轉過來立馬沉了幾個度。

“不太。”向晚勾一笑。

“你出來吃飯，你似乎不太高興？”

對他晴不定的態度，向晚有點莫名其妙，“不高興的人是你吧？”

白慕川不否認，一句廢話沒有，哼笑一聲，直接懟他。

“我又不像你剛搬新家，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這話聽得向晚忍不住翻白眼兒。

“那請問白警，我搬新家，你到底哪里不高興呢？”

白慕川淡淡沉眉，給一個“自行領悟”的眼神，不說話。

“嘿！”向晚斜睨他半天，突然笑了出來，“你說你這人也真是奇怪，我住那里是我的事兒，你至于這麼生氣？”

“誰告訴你我在生氣？”白慕川挑挑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明白了。”向晚輕笑著湊過頭去，笑盈盈地道：“該不會程隊是你的心上人吧？所以，我搬過去住在他隔壁，讓你嫉妒得面目全非，對我恨之骨？”

白慕川角怪異地一。

“嘿！難道我說中了？”向晚咬了咬下，玩笑道：“要不這樣好了。反正我那房子也是三室的，剛好空下來一間，4000塊，把那間轉租給你好了！”

白慕川沉下臉瞅。

突然冷哼一聲，“出息！”

“……”神經！

他不說話了。

向晚一個人說得沒趣，轉過頭也不理他。

莫名的，他們僵著不看彼此的姿態，莫名有些喜。

今天來為黃何接風的人，還是那幾個刑偵隊的人，但有了前車之鑒，除了白慕川之外，誰也沒有喝酒，一律以飲料和茶水代替。

這生活作風突然變得健康起來，大家唏噓之余，都不免有些慨，哪怕珍饈味在前，也吃得不是那麼個滋味兒。

“案子，不是結了嗎？大家咋還悶悶不樂了呢？”

黃何看今晚的話題怎麼都帶不起來氣氛，主開起了自己的玩笑。

“該不會是我從里頭帶出來了敵對勢力的味道，你們都吃不下去吧？”

“閉吧你。”白慕川淡淡說著，拿起酒杯湊一下他面前的飲料，“出來了，就不再想里頭的事兒了。從頭再來！”

他今兒臉不大好，大家都察覺到了。

于是，在那若有若無的殺氣里，眾人應和著他，卻始終有點拘束。

“老大，我來敬你一杯！”黃何去拿酒瓶，“多虧你罩著兄弟，要不這次真就栽了！”

方圓圓一怔，條件反就想去按住他的手。

可手到半空，頓一下，又緩緩收了回來。

在知道了事的前因后果后，對黃何喝酒有一點恐懼后癥，但黃何還沒有恢復工作，現在喝酒也沒有人會管……

工作！方圓圓下意識看向黃何的臉。

這個問題，大家都閉口不提，連白慕川都沒有說過他到底能不能再恢復工作。

因此，方圓圓心里頭為黃何揪著。

黃何干了很多年刑警了，習慣也喜歡這個工作，他以前曾經告訴過方圓圓，希自己可以從刑警的崗位上退休。所以，方圓圓怕他失去工作，不了打擊，又跟玩消失……

兩個男人喝了起來。

其他人想一起喝，被白慕川阻止了。

不過，這樣一來，氣氛慢慢有了好轉。

男人們聊著天，向晚卻一直沉默。

方圓圓看了半天，突然側過頭問。

“你和白警吵架了？”

“……”

向晚哼聲，“不至于！”

他倆這樣的關系，哪有吵架的可能？

頂多是你不高興我，我不高興你而已。

唯一讓郁悶的是，他究竟憑什麼不高興。

“那是為什麼？”方圓圓皺一下眉頭，扯著的胳膊，“是為了網站讓你整改的事兒？”

這件事，向晚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白慕川。

畢竟網文圈里的事，旁人也不懂。即便說了，也不一定能理解。

但方圓圓這一問，坐旁邊的白慕川就聽見了。

他銳利的視線唰地看過來，“修什麼文？”

方圓圓呃一聲，正要解釋，卻被向晚接了過去。

“你不說是我的鐵桿嗎？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對得起我麼你？”

這語氣有點欠揍！

白慕川挑挑眉，冷剜一眼，卻難得地沒有怒懟，而是皺著眉頭放下筷子，拿出手機來，認真去做的“小”，打開了《謀殺男神》……

書評區的熱鬧已經退了不。

不過，稍稍翻閱一下就能還原事件始末。

“！”白慕川突然低罵。

這冷不丁地暴怒，讓飯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他的臉上，臉上寫滿了問號。

“老大……？”

白慕川大多數時候是一個很懂得控制緒的人，尤其像今天這種場合，他更不會隨便罵人。

是誰讓他黑了臉？

白慕川不說話，眾人面面相覷。

方圓圓了然的目在他和向晚間來回流轉，戲謔輕笑。

“白警關心你呢……”

向晚有點尷尬，“沒事的。在網文圈，這個事兒很正常……”

“正常？你哄我是小白啊？”

“……你本來就是小白啊。”

白慕川臉上冷氣未退，氣哼哼睨一聲，冷聲嗤道：“我說向老師，你在我面前這麼橫這麼跩，怎麼落到別人手上，就這麼慫這麼包子呢？”

哪里橫，又哪里包子了？

向晚深深啜一口氣，“不跟你說。你兒就不懂……”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就像向晚不懂他的行業一樣，深知白慕川也不能懂得的圈子有多復雜。所以，不愿意浪費口舌對外行解釋……

然而，不等的話說完，白慕川突然黑著臉站了起來。

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他離開了房間。

向晚：……

氣什麼呢？這麼兇。

又沒有說他什麼啊？

他一走，一桌人的目，又都挪向了。

向晚被眾人瞅得一臉囧。

無辜地攤了攤手，尬笑。

“你們吃著，我去看看！”

……

在走廊盡頭的窗邊，向晚發現了白慕川。

他背著對，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有了上一次聽被他發現的尷尬經歷，向晚這次沒有走近，只遠遠看著他的背影。

氤氳的夜燈中，男人拔的背，頎長的材，懶洋洋的作，還有那修長的手指上一閃一閃的煙火，莫名給人一種桀驁不馴的覺。

不在辦案狀態的白慕川，不那麼沉穩，不那麼嚴肅，卻別有一種魅力。

“行了！別跟我扯這個。我不聽理由！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他不知在跟誰講話，突然生氣地拔高了聲音，說完也不等對方解釋，直接掛掉了電話，抬起手，狠狠吸了一口煙，出一種莫名郁燥的緒……

“咳！”

向晚慢慢過去。

“白慕川，你真的生氣了？”

白慕川回頭，半瞇起眼看，輕謾無的表里有那麼幾分不確定的疑。

“你商真是欠費！”

向晚：“……”

“你特地來找我的？嗯？”

他突然又問，微揚的上帶一笑。

“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向晚想笑，可帶笑的眼角剛剛彎起，就被他冷颼颼的目給瘆了回去。

咳！馬上表示，“為了搶救我瀕臨死亡的商，我決定收回剛才那句話。對，白慕川，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聽說到這里，白慕川的臉上表已經好看了很多，而向晚卻回頭指了指包間的門，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大家怕你一時想不開，讓我來看看。畢竟五樓已經飛了一個孫尚麗，要九樓再飛一個白慕川，那他們今年都沒法休假了！”

“向、晚！”

白慕川一聲怒叱，充分發揮大長的優勢，黑著臉大步走到的面前。

“你這人，怎麼就不識好歹呢？”

“……”

向晚抿。

隔一秒，幽幽地：“我商欠費啊！”

白慕川：“……”

兩個人對視，有微在彼此眼中游走。

他高很多，不得不仰著頭。

走廊的線似乎比剛才更朦朧了幾分，在他俊朗的臉上添上一抹淡淡的暈，把他冷深邃的五襯得格外好看，給了向晚一種不真實的覺。

這一眼，很短。這一眼，又似乎很長。

向晚的心里漸漸生出一種此刻已然亙古的錯覺，就好像他原本該站在這里等，就該用這樣的目凝視，無悲，無喜，只有無盡的濃……

“白慕川。”

“向晚。”

兩個人異口同聲。

“嗯，你說。”

“你說吧。”

又一次異口同聲。

然后，再同時閉上。

“唉！”向晚怔一下，突然笑了，“我剛才在背后看了你很久。”

“嗯？有什麼發現？”

“你的背影……很有幾分銷魂的味道呢！”

“……”

白慕川黑漆漆的眸幾乎沾在臉上。

久久，他突然哼笑。

“認真的？”

“……我畢竟是個善良的人。”

“嗯？”他緩緩起眼皮，“你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

“那你想說的是哪個？”

“我想說……”白慕川抬手，突然扼住的下，往上微微一抬。

長長的走廊上，有一幽冷的風不知從哪個角落拂來，讓這個仿古宮廷風的裝角落，突然變得溫暖而曖昧。

他高高在上，低頭凝視，仿若古時帝王在審視自己的嬪妃，從低沉的男音到迷離的表，以及挽起的角弧度，無不給人一種的味道。

“我在想，今晚……要不要翻你的牌子。”

向晚睫一，整個人呆住了。

這麼直接。是玩笑？是惡意？

他的表認真得讓無法直視。

“不喜歡我？”

“……”

今天晚上的白慕川，眸太深。

突然拋出的問題，讓向晚無法回答。

“大家都是年人……”他突然用力，將的下抬得更高一點，噙笑的臉慢慢低下，溫熱的氣息幾乎要噴到的臉上，“可以嗎？”

－－－－－－題外話－－－－－－

今天狀態不是很好，sorry……

明天見，我的寶寶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