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視線。帶了類似的緒滲出來，讓始料不及，有點驚，條件反想要回避。

“我可以加一個期限。”程正看不說話，又道：“等你有了男朋友，就中止我們的友誼。這樣，也不會影響你。”

向晚微微一怔，“我們……本來就算朋友吧？”

“好。”程正像是松了一口氣，“那明天早上，跟我一起上班。不準拒絕！”

向晚：“……”

汽車呼嘯著駛向地下停車場。

向晚停頓一下，返上樓。

電梯徐徐往上，腦子嗡嗡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叮！

電梯停下。

剛邁出電梯，還沒等轉那個彎道，就聽到家門口有人在低低的笑。

“討厭！你這手，再不規矩我給你宰了啊。”

“嘿嘿！快開門吧。”

“等一下，我找鑰匙呢……唉呀，你這樣我要怎麼拿出鑰匙嘛……嗯……咯咯咯……你不要弄我啦……討厭！”

向晚在電梯口停了下來。

說話的人是方圓圓和黃何，從對話里聽，似乎有點兒不宜，現在過去打擾人家，合適麼？

可不過去，又去哪里？

砰！房門打開了。

然后，聽到黃何說：“我就不進去了，今天晚上還有事……”

方圓圓不太高興地嘀咕，“你不是還沒有恢復工作嗎？有什麼事啊！”

黃何：“我……沒恢復工作，也得工作啊。”

方圓圓：“噫，你找到工作了？是什麼工作？”

黃何遲疑了一下，回答的聲音有點弱。

“……夜場保安。圓圓，你會嫌棄嗎？”

“……”

好一會，沒有聽到方圓圓回答。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向晚也能覺到二人之間那種濃濃的窘迫。

了解方圓圓，知道是一個了就義無反顧的妹子，不會嫌棄黃何的職業……可黃何做刑警的時候尚且得不到家里人的同意，現在去做了保安，讓小姨知道，怎麼能接？

“沒事。”

方圓圓終于出聲，帶著笑。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的。”

是真心的，可停頓這麼久的回答，已經讓黃何有點尷尬了。

“對不起，讓你失了……”

“我沒有失。我只是在想……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刑拘的檔案是永久都在的。我那事兒，雖不算得什麼前科，可好多工作崗位，人家都會介意。你知道，這個社會就這樣……不過你放心，我干保安只是暫時過渡一下。只要人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嗯，我相信你。”方圓圓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口上，深呼吸好幾下，才忍著讓淚水沒有掉下來，語氣輕松地笑：“反正我要跟你在一塊兒，哪怕你去要飯，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傻瓜！”黃何抱，“我發誓，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我相信你。”

“……”

到濃時，山盟海誓。

……

黃何走過來的時候，向晚還在電梯口。

四目相對，黃何尷尬地搔了搔頭，向晚更尬。

“不好意思，我……我剛上來。”

“我聽見了。”到底是做過刑警的人，耳聰目明，黃何其實是知道上來的，只有方圓圓對電梯的聲響沒有半點反應。

“向老師，圓圓……有時候會犯糊涂，你多幫助。”

這話什麼意思？

向晚警覺地看他，“你不會又想溜吧？”

“沒有沒有。”黃何趕擺手，嘆口氣道：“我只是從今天開始工作了，會有些走不開，怕萬一顧不上，所以……想把拜托給你。這個人跟你不太一樣，不像你那麼通睿智，遇事鉆牛尖，沖急躁，容易大喜大怒。呵呵，還是個小丫頭。”

把朋友當孩子的男人……

向晚心里一暖，突然想笑，“我會的，是我表妹。”

說到這里，停一下，斂住眸子住黃何，“不過，你那事兒真那麼嚴重？就……不能回警隊了嗎？”

其實有些疑。

白慕川能把弄去做編外顧問，就不能把黃何弄回去？

這不科學啊！

黃何與對視一秒，慢慢轉頭，抿住，像是思考了幾秒才說：“怕是不能了。”

“可白慕川不是說……”

“這個事比較復雜。”黃何輕咳一下，又看一下時間，微笑說：“我不跟你聊了，再聊下去，該遲到了。向老師，回見。”

“回見。”

黃何走了，腳步匆匆。

……

向晚開門進去，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發呆的方圓圓。

沒有意外，走過去為方圓圓倒了一杯水。

“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表姐！”方圓圓突然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小姨肯定不會同意我跟黃何在一塊兒的。本來他要是能回警隊，我還可以跟家里耗著，天長日久慢慢磨，可現在……他去做保安了，我這……回家本不敢開口。”

“……”

怎麼辦？

怎麼辦？

向晚這會兒手腳麻木，渾的神經和思維都沒有復原。一個自己都沒有得到治愈的人，又能為別人想什麼辦法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吧。”

方圓圓如是，黃何如是。

自己……也如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