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數字化辦公室出來，向晚特地跟唐元初走在一起。

相對于別的民警，唐元初是在刑偵隊里最悉的一個人了。

所以，考慮一下，沒有避諱，直接問他：“唐警，你們沒有對謝綰綰做過詢問筆錄嗎？”

唐元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你懷疑有問題？”

“不是。”向晚搖頭：“就我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娃娃到底對謝綰綰有什麼重要，或者說有什麼，白隊并沒有直接回答我。所以，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詢問過謝綰綰本人？”

“這個…有的。”唐元初瞄，回答得有點遲疑，“老大問過。”

“那詢問筆錄呢？”向晚想找他拿。

唐元初搖了搖頭，“不在我這里。”似乎怕誤會什麼，唐元初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問過老大，老大說娃娃沒有什麼特別之。因為是謝綰綰很看重的一個人送給的，所以比較在意而已。不過，因為涉及到謝綰綰的個人私，要求警方保，所以……”

“所以連辦案民警都不能知？”向晚冷哼一聲。

“對當事人的私，警察確實有保義務。”唐元初看臉不太好，開導，“向老師，你也不用生氣，其實我覺得老大對你比對謝綰綰要好得多，他肯定更喜歡你……”

這貨商一定也很低。

他不幫著白慕川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味道就變了。

向晚以為他也知道白慕川跟謝綰綰的，一種“被小三”的錯覺，讓臉都沒了，恨不得鉆地。

“我只針對案子，不針對謝綰綰個人。”雙頰微燙，語氣卻很凝重認真，“還有，我跟白警沒有什麼。你不要誤會。”

“嘿嘿！”唐元初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不以為意地笑笑，“行，那我做事去了？”

“好，謝謝！”

……

人人都說現代科學水平提高了，警方破案更容易了。

可對于犯罪分子來說，犯罪水平其實也在相應地提高。

刑偵大隊的辦案人員，分了幾個小組，人人都機地工作起來，然而排起來卻很慢。

《灰名單》劇組的住，讓錦藝酒店這幾天的住率為百分之百。

為了工作而來的娛記，為了近距離接豆的……

蜂擁而至。

一房難求！

沒有訂到房間的人，也有些24小時都在外面候著，本不知道誰是誰……

尤其中間還夾雜了一群私生飯，讓警方排查的難度更大。

私生飯是藝人明星的里面最為瘋狂的一類。

他們行為偏執、極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不僅跟蹤、窺、蹲守、跟機拍攝、包車尾隨明星，極大限制的了解明星的日常生活，甚至還會對明星進行明里暗里的惡劣擾……

而且，他們經常來無影去無蹤，讓警方很難核實孔慶平有沒有混在里面。

布下了天羅地網，卻沒有抓到魚。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離白慕川許下的三天破案的承諾，還剩兩天。

向晚都焦躁起來，他卻一副無于衷的樣子，從大廳經過的時候特地告訴向晚。

“沒你的事了。你可以正常下班。”

天已經暗下來，辦公室里燈火通明。

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怎麼好意思離開？

向晚搖了搖頭，過燈看白慕川的臉，發現格外蒼白。

沉默一下，提醒：“我記得醫生說，你今天還得繼續輸的？”

“我沒事了。”白慕川瞄一眼，面無表地往外走。想了想，又突然回頭，“如果你不想下班，可以跟我一起去走訪。”

公事公辦的語氣，向晚很難拒絕。

看一眼跟在他背后的唐元初，默默拿出起自己的包。

“行，我跟你去吧。我來刑偵隊，本來就是為了學習的。”

后面那一句是對自己行為的解釋，可卻有一種蓋彌彰的多余。

唐元初輕笑一聲，大步走在前面，“我去拿車！”

……

兩個人默默走出來，站在刑偵隊門口的臺階上等唐元初。

九月，秋了，天還是那麼悶熱，一風也沒有。

向晚捋了捋頭發，一直沒去看白慕川的表。

怕他看到自己的眼睛。也怕自己心，憔悴的小鮮往往比意氣風發的小鮮更容易讓人母泛濫……

靜默。

世界安靜得好像只剩二人的呼吸。

久久，白慕川側過頭，看鏡片下的眼睛，“哭過？”

“……沒有。”

不想他看，他還是看見了。

向晚索不回避，回頭淡定地笑。

“我從來不會為不值得的人哭泣。”

“呵！”白慕川不介意的語氣，“那眼睛怎麼腫得像個桃兒似的？”

“昨晚看了一本超級催淚的小說。”向晚在他銳利的目審視下，有些說不下去。往前走了兩步，離他遠了一些，才又不冷不熱地笑嘆，“也是奇怪，明知道那都是虛構的，還是忍不住為了故事而。”

“是嗎？”

白慕川突然手，從后面抱住。

“不要這樣。向晚。”他說。

“我錯了。”他又說。

“我向你道歉。”他再說。

一連三句，一句比一句低。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面對大人的訓斥，只能站在的背后，輕聲喟嘆，借機討饒。

“你心里要有氣，可以打我，罵我，都沒關系。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好嗎？”

向晚僵著，完全無法彈。

他抱得太了。想。

他為什麼就不跟一點息的機會呢？

有些惱怒，深吸一口氣，低頭去解他的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不要這樣，讓人看見笑話……”

“笑話就笑話！又不會死。”白慕川下擱在的肩膀上，一轉頭，薄薄的片就那麼在的后頸窩兒，伴著溫熱的呼吸，寵溺的緒濃得化不開，“可你這樣自己折磨自己，我早晚被你嚇死！”

他的呼吸，搔得向晚脖子的。

怦然心，又幡然醒悟。

還說沒有談過呢？

他這本就是教科書級的妹手段好吧？

怪不得人家可以泡到國民神，一線明星……

向晚狠狠掐他手指，“不要這麼麻！你比我更清楚，咱倆關系沒到那步。說這些有個什麼屁用？”

白慕川勾一笑，“那什麼才有屁用？你說，我就做。”

“……”向晚無語，使勁兒掙扎一下，掐得更狠，“你怎麼這樣無賴？我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白慕川由著掐，就不松手，“不要生氣了好不？我都跟說清楚了……”

這臺詞，也太套路了一點。

向晚那種“被小三”的覺更深了。

“那是你們倆的事啊，不要扯上我OK？”

“我不OK。”白慕川環住的腰，“你先答應不生氣，不然不放。”

“混蛋！”向晚氣得臉都紅了，他卻笑著將扳轉過來面對自己，低頭看著滿帶怒火的臉。

“生氣也這麼好看。這點很像我……”

呼！到底在夸，還是夸自己？

傲又無恥的白慕川，讓向晚有點哭笑不得。

……卻無力懟他。

他好像了很多煙，上有一濃濃的煙草味，加上那一張憔悴蒼白的面孔與迷人的眸底桃花，讓反心臟搐，哪怕用盡渾力氣，也只剩垂死掙扎的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放不放……？”

白慕川一不。

由著咬。

“如果你能好點，我沒關系。”

“……”

還咬得下去麼？

向晚閉眼吸氣，雙眼眨紅，“白慕川，你到底要怎樣？”

“我要你開心點。哪怕像以前一樣損我……也好。”

“……”

向晚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其實咱倆的事，真沒那麼嚴重，真不至于。不過，如果能讓你不開心，我就會很開心了。”

“……”

“老大！向老師！”

唐元初簡直是天生的救星。

他一來，氣氛自然就和諧有了。

“上車走了！”

……

他們沒有開警車，一輛普通的大眾SUV駛向城郊的小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里是孔慶平的老家孔家村，因為近年來城市的不斷發展與拓寬，一路行來到都是建筑工地以及一陣陣正在施工的轟鳴聲。

村的路格外難走。

在村村通公路，路路通到家的今天，錦城的郊區，已經很難找這麼爛的路了。

好不容易了村，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村子里黑漆漆一片，路邊的幾家燈火以及聲聲狗吠，譜寫著與城市不一樣的鄉村生活節奏。

唐元初把車停在路邊，那里有一排房子，有個小賣部，幾個農人在里面打牌聊天。

“老鄉，問個路。”唐元初出頭，“孔慶平家怎麼走啊？”

門口坐著剝玉米的婦聽見了，拿個玉米棒子一指，“往前再走二里地，看到一口大魚塘就到了。”

“謝了啊！”

唐元初收回腦袋，發汽車。

夜風裊裊，小賣部里傳來一陣麻將聲與議論聲。

“聽說老孔家的兒子又犯事兒了？”

“哎喲，殺人噯，那可真不是個省心的，從小到大沒為他爹惹事……”

“老孔家也真是，難道是祖墳上帶的？”

“……”

安靜的夜，聲音格外清楚。

白慕川聽著聽著，突然變了臉。

“唐元初，開快點。我們得馬上趕到孔家。”

“好的。老大。”唐元初一怔，沒問原因，大腳踩在油門上。

汽車飛一般疾駛而去。

向晚有些奇怪，“怎麼了？”

白慕川回頭看了一眼，“你沒聽見剛才那些村民的話嗎？”

向晚疑，“聽見了，有什麼問題嗎？”

白慕川瞇眼，冷冷的眸子在夜中，有一抹淡淡的詭異彩。

“目前為止，除了警察和孔慶平自己，沒有人知道孔慶平‘又’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