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站在旁邊，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但凡是謝綰綰的事，都告誡自己不要顯得那麼八卦……

所以，沒有問，從酒店離開回到隊上，都淡定從容，不多半句。

整個上午，白慕川都很忙碌。

刑偵工作的瑣碎繁雜，沒有親歷過的人本無法想象。

案件重大，涉事人員較多，洪江區刑偵大隊的人手本不夠，市局特地調派了人手過來協同置。如此一來，總算可以騰出手，好幾個一宿沒合眼的民警都被白慕川強制要求回家休息。

但他沒有。

在工作上他像個鐵人，始終站在一線，為這千頭萬緒的案理的中央樞紐。

這些事，向晚都看著。

認真工作時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

有值且認真工作的男人，就是一個移的發，行走的荷爾蒙。

盡管他那麼憔悴，雙眼都是紅，但今天的白慕川在向晚眼里，變得又與往常不一樣。人與人的關系、觀，都是隨著接的時間慢慢變化的。不管他對待如何，但向晚必須承認，他是個好警察。

也正因為此，他在工作間隙中時間回家換服來跟表白的小曲，分量也變得重了不……

向晚不是警察，對隊上很多置工作都沒有辦法幫忙，能做的，就是打打下手，跑跑，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即便這樣，到了中午飯點，兩條也酸得快抬不起來了。

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到了梅心。

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坐一張桌子，卻沒有什麼流。梅心默默低頭吃飯，而向晚吃飯的習慣不太好，一邊吃，一邊拿手機在看《灰名單》那個案子……就是曹夢佳失蹤前正在看的案子。

飯后回到辦公室，開始寫自己的更新——

聽了白慕川的意見，把謝綰綰的兩個案件串到一起。在的書里，那個失蹤生迷上《灰名單》這本小說。但喜歡的角，卻不是一號，而是反角男三號，也因此喜歡上了飾演這部電視劇男三號的明星。

在明星撕事件中，人煽，從京都飛到錦城，特地打一號部做“間諜”，試圖在酒吧攻擊明星。結果，離奇消失在酒吧里……

用真實故事上藝化加工，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但盡管人名、地名等都不相同，依舊能夠看出是蘭桂香坊的案子。

因此剛剛發布，就吸引來一些了解事件的讀者，不過觀點卻大多不同，有人覺得改編后更有故事和趣味，也有人說，作者為了點擊率，故意瞎編造，把一個簡單的事故作離奇理，造作……

向晚翻看著書評。

下意識的，想尋找那個ID。

但失了，那個人沒有發表評論。

不過，在的章節發表后不久，社又一次炸了。

“本年度最離奇失蹤案！”

大學生曹夢佳，從賓館出來，進蘭桂香坊有監控佐證。

不過，蘭桂香坊前后兩道門的監控，都沒有拍到出去。

也就是說，一個活生生的大學生，在蘭桂香坊憑空消失了。

“表姐，這是真的嗎？”方圓圓熊熊燃燒的八卦心，讓按捺不住給向晚發來消息。

“什麼真的假的？”向晚懶懶回。

“就曹夢佳離奇消失在蘭桂香坊的事啊？咱們編輯部都在討論呢？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上午隊上已經反復研究過監控了。

曹夢佳有進酒吧，但并沒有拍到離開。

調查發現，當時拿刀刺向謝綰綰以及助理的人，正是這個曹夢佳。黃何目睹了殺人的現場，但他沖過去要制止時，被一群人喝了酒斗毆的家伙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在殺人后，人群消失不見。

監控里，找不到離開的痕跡。

莫名就不見了，怎麼能不離奇？

可這些事，向晚不能告訴方圓圓。

想了想，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就當個八卦看不就行了？”

方圓圓：“我想知道真相嘛。”

向晚：“得了吧，找你家黃黃探尋人類起源的真相去。”

“你學壞了！”方圓圓嗤一句，突然有一點喪氣，“唉，我真不想我家黃黃再干保安了，尤其是酒吧那種地方，一言不合就打架，他干得也不開心……表姐，你幫我問問白警唄，難道就不能讓他恢復原職嗎？”

“行，有機會我幫問。不過這兩天可能不行，他太忙……”

“好啦好啦，你們都忙。表姐，我覺得你去了刑偵隊，整個人都變了。一天神神的，一問三不知。心里藏著不說，不憋得慌麼？”

……有什麼？

向晚笑了笑，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話。

“他們都有，又都死于。”

這是那天白慕川說過的話。

以前的趙家杭、田小雅，他們都有……

現在的謝綰綰，甚至白慕川好像也有……

那個疑似存在的慕后黑手，每一次殺人都沒有臟過自己的手，都是用別人的手在殺人，而他究竟依靠在什麼擺布別人？

……。

向晚想著想著，神經突突直跳，一種不祥的預，讓起往白慕川的辦公室跑過去。

“白隊……”

門口，兩個人撞個正著。

白慕川正要出門，背后跟著唐元初。

經過連續戰，他的樣子看著比早上還要疲憊，但雙眼依舊有神。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向晚看著他，“你要去哪兒？”

白慕川皺了皺眉，“去醫院。你要去嗎？”

向晚想起來了，他之前在酒店說過，下午要去找謝綰綰了解況。

“方便嗎？”向晚想去，但怕白慕川誤會的用意。

思忖一下，說：“那個……我剛才突然有一種想法。從謝綰綰的私人品失竊到蘭桂香坊里的斗毆殺人，包括大學生失蹤，會不會只是一個謀？人家要對付的人，也許就是謝綰綰，或者是……為了對付謝綰綰背后的你？”

“嗯？”白慕川挑挑眉，“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向晚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慢慢說。

“他們都有，又都死于。”

白慕川面一變，“跟我來！”

一行人離開刑偵隊，上車直奔醫院。

可人還沒有到，白慕川就接到謝綰綰助理打來的電話。

“白隊，綰綰不見了。”

不見了？白慕川與向晚對視一眼，吩咐唐元初。

“開快點！”

警車疾馳過鬧市區，到達醫院。

助理在醫院門口等著，看見白慕川，明顯松了一口氣。

“白隊你來了。怎麼辦？我們找不到綰綰了……”

白慕川邊走邊問：“仔細說說況。”

“今天上午我不是回去幫拿服了嗎？回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了，說你下午要過來。然后就撐著要起來，要去洗澡……”

聽到這里，向晚看一眼白慕川。

他面無表，“然后？”

助理說：“上不是還有傷嘛，我肯定不同意呀……但你知道的脾氣，鬧起來誰也沒辦法，后來我就想折中一下，去打水給洗。同意了。可等我把準備好的水端過來，卻不在病床上……”

發生這種事，把助理嚇壞了。

跟劇組另外兩個同事還有經紀人一起，把醫院上上下下都翻了個底朝天，不見人影。

醫院方面也不給看監控，需要警察過來確認。

白慕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行人正要去找醫院要監控，白慕川的手機就響了。

來電人的，正是失蹤的謝綰綰。

白慕川接起來，凝重地問：“你在哪里？”

“我沒事，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你，我沒什麼事……小白，你不要找我。”謝綰綰語氣急切而焦躁，“你千萬不要來找我，千萬不要把事鬧大，好嗎？”

白慕川沉。

看了邊的向晚和唐元初一眼，沖唐元初使了個眼。

唐元初點點頭，走到旁邊打電話。

白慕川繼續說：“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我沒得選擇！”

“求求你小白。求求你……至現在……我不想讓人知道……”

“我問你在哪里？”白慕川加重了語氣。

“我要去把我的娃娃拿回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求你，不要再幫我，不要找我……如果一定要選擇，我寧愿死，我寧愿死……”

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激、又張，崩潰而絕。

白慕川聽著，“你告訴我，你的位置。”

“不要。小白，你不要找我，求求你們，千萬不要來找我……我寧愿死，真的，我寧愿死……”

嘟嘟嘟……

說到這里，電話就掛斷了。

白慕川迅速回頭，問唐元初，“定位到目標位置沒有？”

唐元初馬上跟隊上報科同事確認了一下況，苦著臉搖頭，“時間太短，還沒有來得及……就斷了。”

“該死！”白慕川拳頭，沖醫院。

向晚一驚，跟其后，“發生什麼事了？”

白慕川不回答，找到院長辦公室，做了個況說明，然后在院長帶領下前往監控室。

向晚一直跟在他的邊，看他臉難看，小聲道：“白慕川，我是你們花錢請回來的顧問，你把事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白慕川看一眼，搖頭。

“……”

不肯說，還是不方便說？

其實剛才向晚離白慕川很近，電話里謝綰綰撕心裂肺的幾遍“寧愿死”，聽見了。

被謝綰綰絕的緒染，莫名就想到了孫尚麗，那個在帝宮跳樓自殺的人……

沒有人知道孫尚麗為什麼會自殺，但謝綰綰的“寧愿死”，震懾了。

如果有人在死，如果那個人就是神的慕后黑手，那謝綰綰就很危險了。

尤其可怕的是，如果謝綰綰現在死了，會不會變下一個孫尚麗？警方哪怕對案件有懷疑，也很難從一個近乎完的犯罪中找出他——一個疑似存在的兇手？

“你去打水之前，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反應？”

白慕川在去監控室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問焦頭爛額的助理。

“沒有。”助理搖頭，“緒很平靜，只說要洗澡，另外就是有點嫌棄自己，一晚上沒洗而已，就一定要洗……”

一個這樣顧及儀表的人，是絕不會主尋死的。

向晚凝重地想著，心弦繃得越來越……

從監控上，他們很快找到了謝綰綰。

站在來來去去的醫院大門口，戴著一個口罩，長發披散著，擋了大半張臉，一個人捂著腰東張西，然后徑直走出醫院，走出了監控范圍……

“白隊你看，人離開醫院了！沒有再回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院長的聲音，明顯輕松了。

人人都不想攤上事兒，尤其這種事。

只要謝綰綰是主離開地醫院，跟他們就沒什麼關系……

白慕川看他一眼，點頭道過謝，讓唐元初把監控視頻拷貝下來，回了大隊。

接下來，他開始了撒網似的搜索。

然而，他們調查了醫院周邊的天網與各家店鋪的監控，并沒有找到謝綰綰的去向。

這個城市，太大了。

每天都有人來，每天都有人走。

要找一個誠心藏在城市里的人，猶如海底撈針。

……

太西斜。

這一天，又要過去了。

辦公室里，白慕川疲憊地坐下來，臉上郁氣沉沉。

“白慕川，會沒事的。”

向晚看著他，腔也莫名充斥著一種憂傷的緒。

說：“我們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