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得救了!
酒店急啟了火災應急預案,在消防趕來之前,火已經撲滅。
出了這麼大的事,邢菲菲十八歲的生日宴會更加彩了,賓客們圍觀了火勢,紛紛對起火的原因議論不休,各種猜測。
酒店方很快表示,經過檢測,是因為電路老化引發的火災。
火災擴散范圍不大,火得到了迅速控制,沒有造人員傷亡。
酒店的危機公關做得很好,很快恢復供電,對賓客進行安。
如此一來,質疑,漸漸小了。
向晚驚魂未定地回到大廳,就有酒店經理過來找,微笑著表示抱歉,并說要給一定的經濟補償。
向晚擺手,“不用了。我也沒出什麼事兒。”
經理職業微笑臉,再次表達了他們公司的歉意,然后說,“麻煩士留個姓名和聯系方式,等我們賠償方案出來,好聯系你協商事宜……”
向晚皺了下眉,看他一眼,不再拒絕,寫給了他。
“謝謝向士。”經理微微一笑,停頓一下,突然說:“要是都像您這樣,我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向晚一怔。
然后就聽到邢菲菲生氣的吼聲。
“我不接,不接!你們賠多錢,也補不回我完的十八歲生日!”
顯然,酒店方面也在跟他們協商,遭到了拒絕。
這個時候,宴會廳里的人都沒有散,到驚嚇的賓客,也沒有急著離開。
可邢菲菲跟人家爭執起來,這被打斷的生日宴還開不開了?
譚月春笑盈盈地安著眾賓客,然后悄悄拉了一下邢菲菲,對酒店方說:“這個事要怎麼解決,我們接下來再談。現在我兒的生日宴還沒有結束,麻煩你們做好善后。”
“好的。”經理躬,態度十分友好,“我們會盡量配合。”
……
司儀拿麥上場,被中斷的生日節目重新開始。
向晚環視一周,發現葉已經不在現場。
他應該是唱完歌就走了。只不知,是火災前,還是火災后……
“晚晚。”方圓圓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大驚小嘆,“你沒事了吧?”
“沒事。”
“嚇死我了!真特麼的,怎麼突然就著火了呢?”
為什麼突然就著火了呢?向晚也想知道。
將出事時的畫面,在腦子里復盤了好幾次,也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在眾人或同或關注的視線里,只能尷尬地低頭玩手機……
這時,程正的一條微信消息過來。
“有沒有傷?”
向晚默然,回復,“沒有。”
“嚇倒了吧?”
說不嚇,是假的。
可如果說嚇慘了,又太親昵了。
淡淡地回復了一個“無所謂”的圖。
話題終結。
程正沒有再發消息,人也沒有過來。
宴會廳里的氣氛,與出事前相比淡了很多,司禮費勁兒地暖場,恨不得把肺都吼炸,向晚看了片刻,不耐煩再坐下去了。
“媽,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出了這樣的事,即便離開,也不會再有人說什麼。
向晚把這個分寸拿得準。果然,譚云春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要不去媽那里吧?媽給你煮好吃的,驚……”
“不用了媽。我又沒有傷,就是有點累了。”向晚瞄一眼歡歌笑語的舞臺,“你留下來幫小姨收拾送客,圓圓跟我一道回去就好。”
“對對對,二姨,有我照顧表姐,你就放心吧!”方圓圓心里也長了草,一說走,滿臉興。
“那……行吧。”譚云春沒有拒絕,目上下打量向晚,“真沒事?”
“你就放心吧!”
譚云春松了一口氣,又叮囑了幾句。
向晚都一一應了下來,然后朝方圓圓使個眼。
從向晚被連翹救出來到現在,酒店經理都過來問了,小姨家卻沒有一句安的話。
也許是賓客太多,太忙。不過更主要是,這個人,不那麼重要。
向晚懂得,也不甚在意,帶著方圓圓默默離開了宴會廳。
酒店大門口,上連翹與邢烈火,夫婦倆挽著手,在等司機。
向晚走過去,再一次對連翹表達了謝意。
“不要這麼客氣,你這樣,我倒不好意思了!”
“應該的,像您這樣見義勇為的人,真的不多了……”
向晚正說著話,背后突然傳來“嘀”的喇叭聲。
一輛汽車緩緩駛過來,停在酒店門口。
下車的男人,面容冷峻,高大拔,大長線條迷人,一雙微闔的眼,在璀璨的燈火下,仿佛有一種勾魂的力量,讓人看著就移不開眼……
白慕川?
向晚微怔。
他拔走近,站在的面前。
“沒事吧?”
在這個死里逃生的夜里見到他,向晚心口一跳,卻不知道說什麼。
更好奇地是,他為什麼知道有事?
向晚搖搖頭,瞇起眼審視他,“你怎麼會來?”
白慕川看一眼,沒有解釋。向晚側頭看著方圓圓,方圓圓搖搖頭,退后一步,又無辜地歪了歪頭,表示跟自己沒有關系。
一瞬間,向晚有點僵。
白慕川的消息來得快,人也來得快,會不會太詭異?!
奇怪地看他,白慕川卻從臉上移開目,看向旁邊沉默的邢烈火。
“好久不見!”
呃,他們認識?
向晚回頭,看一下邢烈火,又看看白慕川,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關系。
邢烈火笑了笑,“好久不見!”
沉默。幾個人堵在門口。
遲疑一下,白慕川挑了挑眉:“你還在介意呢?”
邢烈火:“過去那麼多年了!還介意什麼……”
這兩個人說的話,旁邊的人不懂得。
可他倆似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互相對視著,千言萬語從眸底溜走,不半點口風。
好一會,白慕川低笑一聲,懶洋洋地做出邀請。
“今天晚上,我請宵夜。”
邢烈火沒有拒絕,“好。”
“那一會電話聯系。我現在得去辦點事。”
白慕川指了指酒店大概,邢烈火點頭,看著他,臉上略略沉重。
這時,司機開車過來,互道再見,邢烈火帶著連翹走了。
向晚看著門口這一幕,覺得他倆的關系有點怪怪的。看上去不是特別熱絡,可骨子里又像是到了極點。而且,邢烈火這樣的人會隨便答應去吃宵夜,也不會是特別陌生的關系……
“走吧!”白慕川突然說,“進去!”
向晚一怔,看著他,“我準備走了。”
白慕川冷淡一笑,“你對別人的案子興趣,卻對自己的案發現場不興趣?”
案發現場?有那麼嚴重嗎?
向晚不是一個凡事往壞了想的人。
尤其自認是一個平凡簡單的人,從來沒得罪過什麼人,哪有人會心積慮來害?
“你在懷疑什麼?”
“你說呢?”白慕川反問,爾后一笑,“怎麼沒笨死你!”
人為縱火,剛才也這麼猜測過。
可事發時洗手間就一個人,誰縱的火?
向晚更愿意相信是意外,但白慕川了,從工作職責來講,就不能拒絕。
“圓圓,你……”向晚為難地看著方圓圓,“要不……”
“我知道了!不做電燈泡!”方圓圓扯著一笑,“我回去繼續吃香喝辣了,你們小心點啊!”說罷,一的手,笑地轉頭,“白警,我家表姐今天了驚嚇,剛才臉都白了,整個人瑟瑟發抖,麻煩你照看好……”
“一定!”
方圓圓眉弄眼地走了。
向晚和白慕川對視一眼,一言不發地跟上。
酒店出事的那個洗手間位置,被酒店拉上了隔離線,正在做善后理工作。
白慕川向酒店經理出示了警證,“我們要看一下現場。”
那個經理剛好是找向晚銜接賠償問題的人。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向晚邊的白慕川,然后問向晚,“向士,您也是警察?”
向晚剛想否認,白慕川就淡定地接了過去,“是的。警察辦公,麻煩你們配合。”
經理愕然一下,連連點頭不止,“好的好的,兩位警,這邊來!”
被焚燒過的洗手間,已經不是向晚逃出來時的樣子了。
酒店的工作人員大概有十幾個在現場忙碌,把燒壞的東西挨個了抬出來,洗刷、沖水,排線……人來人往,哪里還找得到什麼痕跡?
白慕川眉頭深深皺起,看了一下現場,又在酒店經理的帶領下去了保衛室察看監控。洗手間外面的走廊有一個監控,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洗手間里是沒有監控的,更是什麼都發現不了。經理再三對向晚表示抱歉,表示這次事故是酒店的責任,是他們沒有做好檢修維護造的失誤,并表示一定會賠償。
他以為向晚帶個警察過來,是找茬的,目的是為了多要賠償。
向晚從他的語氣里到了潛在臺詞,有一點尷尬,又不好點明。
白慕川到不以為意,仔細又聽了一遍向晚講述事發的過程,皺了皺眉頭,問那個經理,“事故原因,你們怎麼定的責任?”
經理:“電路老化!”
白慕川凝目,“消防定的責任?”
經理:“一致認定。”
白慕川瞇了瞇眼,沒有多說,瞄一眼現場忙碌的工人,回頭朝向晚說:“走吧!”
向晚默默跟隨,走到外面沒人的地方,才停下腳步,“還要去哪兒?”
白慕川:“吃宵夜!”
向晚:……
兩個人鬧得這樣別扭,又一起去吃宵夜,不覺得奇怪嗎?
“我吃飽了。不。”向晚對于白慕川突然的邀請,心有疑,不肯接招,“如果白隊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白慕川深深看一眼,也不勉強。
可剛剛走出酒店,勉強的人就來電話了。
連翹熱地邀請,“兩個男人約飯,你說我一個人在旁邊尷不尷尬,自不自在?你就當來陪陪我好了。”
向晚:“……”
連翹的語氣跟的格一樣爽直,“不許不來啊,不來馬上翻臉!”
恩人有旨,向晚哪能不?
看了白慕川一眼,默默無言,跟著白慕川上了車。
不問,不代表心里不清楚。雖然今天連翹救了,可并沒有給過連翹聯系方式,怎麼會直接把電話打到的手機上?
汽車駛離酒店,一路無言,只有舒緩的聲音徐徐流淌……
兩個人沉寂許久,向晚突然問:“你跟那個邢烈火,什麼關系?”
白慕川面無表地看著前方:“戰友。”
向晚知道他曾經當過兵,不過對他當兵的細節完全不知。
皺眉想一下,也為難他,“可看著你倆的關系,怪別扭的……”
白慕川眸微微一暗,“那時紅刺特戰隊剛組建不久。他很需要我。我選擇了轉業。”
一句話解釋徹。
向晚明白了,“所以,你們發生了矛盾?”
“談不上矛盾。”白慕川淡淡說著,方向盤上的手,微微,“只不過,打了一架。”
“……”
打了一架不矛盾?
呵呵呵呵!向晚對白警的邏輯能力佩服得五投地。
以為白慕川隨口敷衍,可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他沒有騙,那句話也不是開玩笑。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樣的戰友,有爭執,無矛盾。彼此走的路不同,戰友還在。即便世變了,人依舊沒變。
大概一起扛個槍的分就是這樣的吧?平凡而偉大!
白慕川請的這頓宵夜,格調實在不高,也完全出乎了向晚的意料——
一間普通的串串店,除了最近在錦城口碑比較好,裝修和環境都很一般。
串串店沒有包間,大堂里滿了人,坐在里面的人,全都接上了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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