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慕川拍過的肩膀，有些沉。

那一句“晚上見”，也讓向晚心里慌慌的。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覺，很奇怪地著，不控制。

向晚一個人默默站了片刻，抱著資料回座位。

路上遇到好幾個人，大家表都很正常，可但凡別人的眼在臉上多停留一秒，就覺得脊背僵，總覺得別人的眼睛里好像有什麼促狹的緒……

這種怪異的緒一直持續了十分鐘，才明白。

……那做賊心虛。

所以，白慕川說什麼一切都不會改變，本就是假的。

事與心都發生了變化，又怎麼能回到最初的狀態呢？

想著想著，心如麻，神不守舍。不想再被這種“假型后癥”所左右，索打開電腦看書評與論壇。

《謀殺男神》是向晚寫作以來績最好的一本。也是話題最多的一本。

以前默默無聞地寫，不火不賺錢，從來沒什麼事，誰也不會來關注。可《謀殺男神》火了那麼一陣，的是非從此就沒有斷過。

盡管文泉論壇上那個說在培訓期間搞男關系的帖子和相關話題早已刪除，但這件事對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人都有一個共：寧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

上也從此被上了標簽。

這是網絡輿論的特點。

大概也是那個曝之人潑污水之前早就預料好的。

只要把潑臟了，就再也洗不干凈了。

不管澄清不澄清，不管子刪了沒刪，只要有過這件事，就永遠會有人相信，并以此攻擊……

有一陣，向晚很討厭看論壇看書評，因為三不五時的就會有人跳出來，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膈應幾句，讓很是煩躁。

不過很快又調整了過來。

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里，會變什麼樣子，如果每句話都去在意，就可以不用活了——

因此，不再看那些東西，那些腌臟事兒就被屏棄在了的世界之外。

但那個神ID除外。

向晚一直很關注它，在意它。

可惜，ID已經很久不出現在書評區了。

不管向晚的節寫什麼，它再也不來評論。

這讓向晚有些懷疑以前的判斷……

難道真的沒有什麼“神人”在作，那本就只是一個用手機號注冊的普通ID，人家說完下線再也不管了，只有自己還在耿耿于懷？

想了一會，向晚頭皮發麻，借著倒水的機會看了一眼白慕川的辦公室。

那道門始終關著，不知道他跟邢烈火在里面談些什麼。

唉！

心里一嘆。

有一點六神無主。

這個顧問的工作質本就隨，目前除了曹夢佳那個案子，又沒有什麼別的大案要案，因此本就用不著，也沒有發揮的余地。

不過，隊上的同事都很忙。除了白慕川安排的兩個小組重點抓葉那條線外，轄區總有一些蒜皮的事，需要他們去理，工作永遠都沒有消停的時候。

可以說刑警的工作就是……每天睜開眼，就為了解決事的。

向晚走了一圈，最后可恥地發現，是整個刑偵大隊最為清閑的一個。

于是，自覺自愿想為大家承擔添茶倒水，復印文件這些雜工作……

“來，小劉，喝點水！”

的主，嚇得小劉一個激靈站起來。

“向老師，我來我來，我自己來！”

小劉坐在隔間，是刑偵隊里資歷最淺的一個協警，接過水杯臉都紅了起來，不停地道謝。

“客氣什麼啊！”向晚輕笑，“我看你們都忙，倒水的時間都沒有，順手幫忙嘛！”

小劉嘿嘿一笑，再次道謝后，與閑聊了幾句，突然斜過頭，瞄一眼白慕川辦公室的方向，小聲說：“向老師，你發現沒有，今兒老大有點不對呢？”

對于白慕川的八卦，向晚還是有興趣聽的。

小聲問：“有什麼不對？”

小劉皺了皺鼻子，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覺得今兒咱們隊上的天氣況好了，老大的臉也突然轉晴了……還有，你說奇不奇怪，今天在門口到老大，他居然主向我問好。笑得那一個好看……”

“……”

他笑得燦爛，不是很正常麼？

向晚發現，從同事那里了解到的白慕川，有些不一樣。

好像他們認識的，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他不是對每個人都笑的吧？

向晚心充斥著一種怪異的甜味兒，單單聽到他的名字，神經竟也繃……

完蛋！真的中毒了。

“向老師，你在笑什麼？”

小劉看勾起角，一個人傻傻地笑得詭異，有一點莫名其妙。

“我怎麼覺得你這笑，跟老大有點像啊？”

向晚呃一聲，回過神來，收斂笑容輕咳一聲，“哪有？我這不是聽你說起來，覺得好笑麼……”

“也是！”小劉點點頭，又猜測：“你說，老大不會是談了吧？”

“呃！”向晚嚨一卡，吐不出聲來。

“我覺得有可能。很像，太像了。”小劉自說自話，說著說著，突然又興起來，“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我們隊，再也不會被人著大隊了……”

“大隊？”

這稱呼，有些稀奇。

“可不是嗎？你沒聽唐元初說啊？咱們隊從上到下，包括大隊長和教導員，清一的，唯一一個結了婚的王明，還特麼被他媳婦給離了。不是大隊又是什麼？”小劉搖搖頭，一臉無奈地說：“干刑警的人最苦了，工作時間不穩定，沒時間談，薪水也不高，哪有妹子喜歡啊？”

這麼慘？

向晚只知道刑警辛苦，還真不知道刑警是婚困難人士。

“不對啊，我覺得做刑警好的啊！正義、英勇，很有男人氣概……”

“得了吧你！哈哈！”小劉笑了一聲，突然眨眨眼，“唐元初說的那個笑話你聽過沒有？”

“沒有。”向晚有一點心不在焉，突然覺得應該想個什麼辦法，為這些“困難群眾”解決一下大齡單問題。

“呵！你看唐元初，長得算是帥氣了吧？是招姑娘喜歡那種吧？其實，他分到隊上之前，有一個談了一個月的朋友。就因為他要到錦城來工作，還是刑警，那妹子果斷提出了分手……”

“啊！”向晚微詫。

唐元初還有這樣的歷史？真沒聽說。

想了想，向晚輕嘆，“因為男朋友做刑警就分手，這也太荒唐了吧？”

“不是荒唐，是現實。那時候唐元初見習期嘛，也沒什麼錢，票過生日，他連人家要的包都買不起，票當著他的面兒，跟一個買得起包的走了——”

辛酸的。

向晚抿了抿，“可這，算什麼笑話呢？”

小劉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搞笑的事，低低嗤笑一聲，“我說了，你可別問他啊。要不，那小子得收拾我！我也是那次他喝了酒，不小心說出來的……”

沒想到小劉還有這八卦的屬。

向晚有點好笑，重重點頭，“保證不說。”

小劉低了聲音，“那天晚上唐元初被票當眾打了臉，回來想不過，給人發了一條短信，諷刺人家說：恭喜你，為了一個包，貞終于保不住了！”

“然后呢？”向晚挑挑眉，好奇起來。

“那妹子絕了。給他回了一條：也恭喜你，不僅找到了好工作，還保住了一輩子的貞！”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兩個人笑了起來。

這笑話初初聽上去搞笑，可仔細想，卻有點難。

也足以證明刑警在婚市場上的種種無奈是真的。

當然，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認識妹子。

向晚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

這種職業跟他們網絡作者，不就很搭配嗎？

網絡作者同樣沒有時間和機會認識優秀男士，工作質決定們非常需要清凈，很討厭人家打擾，如果跟刑警在一起，完全合拍啊。你辦你的案，我寫我的書，平常有時間了見個面，沒時間了各干各的事兒，多好？

一想到這里，突然就了起來。

絕配啊！絕配！

“你們在笑什麼？”

唐元初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兩個正在低頭說話的人，冷不丁一聽，猛地抬頭，輕咳著掩飾。

“沒什麼……”

唐元初不太相信地看著他們，“怎麼覺在說我的壞話？”

呃！小伙子好敏！

向晚看著他一整齊的警服，趕把話題扯開，“唐警穿得這麼正式，準備上哪兒去？”

唐元初狐疑地看一眼和小劉，“去巡邏！”

巡邏？向晚知道刑偵隊經常會在晚上組織警員去街道巡邏，目的是震懾犯罪。可他們白天好像并沒有出過這樣的任務。

“快要國慶了！”唐元初解釋，“維穩任務重。”

停頓一下，他又瞄了向晚一眼，“星大道那邊，有劇組拍攝，老大讓我們多注意一點……”

哦，這麼說，向晚就明白了。

想了想，問：“你們需要人手麼？”

唐元初嘿嘿一笑，“你啊？”

向晚了膛，“我啊？你就把我當個協警用唄！反正我閑著。”

唐元初輕笑，“那可不行。老大……”

看他小子眼睛里的芒，向晚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可實在不想讓更多同事對和白慕川的關系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所以連忙打斷他，“沒事，老大那邊，我會跟他說！”

唐元初看著，張開的，好一會才慢慢合攏。

“好吧！老大同意，我沒意見。”

……

白慕川會不會同意，向晚心里沒底。

上了個廁所，又去白慕川的辦公室溜了一圈兒。

房門閉，一個字都沒有出來。

這都快要四十分鐘了，兩個大男人在里面談什麼啊？

好奇地尋思片刻，不好進去打擾他們談正事，只得回來拿手機上給白慕川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我沒什麼事做，想跟唐元初出去學習學習，希老大批準！”

很快，白慕川回復過來。

“好。注意安全！”

耶！同意了。

向晚有一點小興。

一是可以出街巡邏，二是白慕川給了充分的自由。

簡單地收拾一下，就過去跟唐元初會合。

然而，唐元初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直皺眉，“你就這樣出街巡邏？”

向晚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唐元初，“不然呢？”

唐元初嘆息一下，“去領一套制服吧！”

向晚眼睛倏地一亮，“可以嗎？”

唐元初抿著，輕輕點頭，“我看可以！”

協警的執勤服上沒有警號，肩章、章、袖標也跟警察制服不一樣，可那制服穿在上依舊英姿颯爽，往警容鏡里一照，向晚剎那覺得熱充腦，一種莫名的使命盈滿在……

“嘖，好帥！”

唐元初看到出來，打了個響指。

“向老師，我看你干脆去參加轉警考試好了……”

向晚笑盈盈的臉，聽到這句話，慢慢地暗了下來，尷尬地笑。

“我……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唐元初是個熱的人，一邊走，一邊不停給建議，“其實這個考試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只要你想，沒有考不過的，我們都可以幫助你啊，你在隊上工作，有這個便利……”

BALABALA，他說了很多。

向晚低頭，悶悶地笑了一聲，走到了他的前面。

“我沒有學歷證——”

沒有大學學歷，連參考的資格都沒有，考什麼考啊？

唐元初怔在原地，看著纖細的背影，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