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謝綰綰閉著眼睛說的。

的睫很長，唐元初的距離近得剛好可以捕捉到一細微的變化。

在催促他的時候，睫的眨頻率變快了。

不知道為什麼，不睜眼，唐元初也能覺到的張。這樣的張，是他喜歡的。男人大概都有一些難以言說的心理。哪怕唐元初了解的過去，也早早說服了自己接那些不完，但他仍然害怕。

害怕不害怕，害怕他會在面前張。

害怕不滿意，害怕種種不盡如人意。

“吁！”

他吸氣。

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多余的。

初經人事的他，看的眼神都是迷離而張的，繃得像一塊石頭。語還休。那微啟的，與閉的眼，形一種極致的反差……

唐元初有點激。

腦子像有在流走，有電在閃爍。

脊椎，子突然一。

“完了~”

他低噥一聲。

小小的音符結束了狼狽的戰役。

正如事先沒有準備一樣，結局也是草草收場。

場面混、尷尬。

“我可以……”他盯著謝綰綰慢慢睜開的眼睛，想說點什麼來解釋，嚨卻喑啞，“對不起，我可以再來一次。”

謝綰綰不說話。

就那麼躺著看他。

長長的頭發鋪滿了枕頭，像黑的鍛子，，。

簡陋的床，艷的。

這一切像電影鏡頭般快速劃過唐元初的腦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三秒不到就結束的。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那麼慫的話。

更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謝綰綰清澈的眼——

“我……”他潤了潤，還想說話，謝綰綰卻打斷了他，“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先給我清理一下嗎？”

唐元初如夢初醒。

“哦。”

“哦。”

“……”

不知所措。

手忙腳。

他像個青的年，第一次在床上畫地圖被發現了一般，狼狽而尷尬。他匆匆將抱起來，走了幾步又反應過來，問：“衛生間有熱水嗎？”

謝綰綰搖頭，“不知道。”

唐元初想想又把抱回來，“你躺著，我去看看。”

被子不知道是多久的，他不敢用，拿了的外套蓋在上，怕凍著。

可他轉，謝綰綰又拉住了他。

唐元初遲疑回頭。

的手，從他的手腕開始，慢慢往上爬……

扯住他的胳膊突然一帶，把他拉了過來，像要與他說悄悄話一樣，湊到他的耳朵邊，細聲說：“你可以，再試一次。嗯？”

唐元初：“……”

一只手從他的脖子，慢慢到他的結，蛇一樣地再慢慢繞到他的后頸，輕輕挽住他。

兩個人距離極近，極近。

呼吸織一起，汗都豎了起來。

唐元初著，像熄了火重新再燃的鞭炮，盯著的眼睛，突然發——摟住，抱，重新調整位置，正式進狀態。

“你啊……”

謝綰綰在他的急切里嘆。

“……怎麼了？”

“很好。”

“你想說的不是這個……你想說我不行，什麼都不懂……”

“不懂就是很好。”

謝綰綰輕聲說著，眼睛是睜開的。

醉眼朦朧的看著他，看著這個懵懂地著氣，用一腔熱去取悅的人，他的激烈，竟有一種前所未會有的期待。

他很好。

時間不長，但剛好足夠。

謝綰綰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也許是酒的作用燒了的腦子，麻木了的神經，那不是愉悅，而是比愉悅更好的一種心理。

原來，可以做一個完整的人。

完整的把自己給一個男人。

不厭煩，不難，不抗拒，不想掙扎……

二十多年來，一直缺失的某個點，被填滿，變得完整。

……

兩個人沒有過多的談。

事后唐元初去看了衛生間。

有熱水的。

他小心翼翼地抱過去清理。

過程一言不發，只不停拿眼瞄，觀察的反應。

他額頭上的汗沒有干，心里是張的，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謝綰綰懶洋洋地半瞇著眼，像個沒有力氣的布娃娃，由著他擺布，并不對他的表現給予評價，就像……剛剛那只是一場幻覺，而清冷如初。

唐元初的忐忑，在把放回被窩里時達到了極點。

“對不起，我沒有經驗。下次會好些的。”

他認真的臉，有點年輕的稚，以及勇氣。

說出這番話，是需要勇氣的吧？

他像是沒有完某種任務，有愧疚，也有期待。

期待說點什麼。

謝綰綰看著他，這個青的年輕人，一眼可以看穿他的心。

“你走吧。”說。

唐元初像被雷劈中，整個人愣住。

“……是我做得不夠好？”他問，雙手慢慢落在的臉頰，捋了捋的頭發，小意的作，帶一點哄的示，“下次不會這樣了，我保證。真的，你信我……要不，再試一次？”

“不是。”謝綰綰閉眼睛，“我酒醒了。”

“嗯？”

“試過了。就夠了。”

“謝綰綰——”

唐元初又忍不住咬牙，“你不能這樣！”

“我能。”謝綰綰像是忍耐到了極點，再次睜眼時，一雙麗的眼變得凌厲而冰冷，著唐元初半點都無，“非得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唐元初頭微鯁，臉頰赤紅若。

他知道要說什麼。

對一個男人而言，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傷自尊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穿好服，灰溜溜地走人，從此再也不要出現在的面前。可他走不了，雙腳就像生了，走不了。

“你想說什麼？”

他哽咽般問，用了全的力量。

要傷，不妨傷得再重些。

讓親口說出來。

他想，也許那樣，就可以絕決離開了。

謝綰綰看著他。

看了他。

一個眼神會出賣心的男人。他極力想要掩飾的狼狽，全都落在了謝綰綰的眼里，他特別需要聽的安，謝綰綰也一清二楚。

沉默片刻，突然一笑。

“試過很多男人，你是最差勁的。”

唐元初心窩狠狠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下次了。”謝綰綰很淡然，“人本質上就喜歡強壯威猛的男人，就像自然界中的雌選擇雄是一個道理。像我這樣的人，更是這樣。你看你，笨拙得……呵，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以后多找幾個人練練，不要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白長了一好裝備，不會使。”

“謝綰綰。”

唐元初咬牙。

“你很過分，你知道嗎？”

謝綰綰昂昂頭，“我知道啊，我就這樣。”

唐元初：“你是不是吃準了，無論你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你以為你這麼說，我還是會像哈狗似的湊到你跟前，對你搖尾乞憐，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