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寧一路小跑回去,開車到醫務室門口,把顧一澈抱進去放在后座。路上更小心翼翼,剛才的意外讓心有余悸,“你打個電話給你爸爸媽媽,說我們要去第二醫院,其它事待會兒周老師跟他們說。”
“好。”顧一澈接過周梓寧的手機。
到醫院后,周梓寧扶著顧一澈下車,顧一澈靠在上,單腳跳著行。他遠遠地看見一個人,揮手道:“叔叔,我在這里!”
周梓寧順著去,一個年輕男子正站在門診大廳門口,他很高,上穿著白t恤,極其簡單。他小跑過來,站在周梓寧和顧一澈面前。
周梓寧心里一咯噔,不免的有些張,他是顧一澈的爸爸?幾次家長會,也記不住每一個學生家長的樣子。先解釋,“你好,我是顧一澈的英語老師周梓寧,下午我倒車時不小心倒了顧一澈。”
男子眼神暗了暗,語氣倒還是平靜,“周老師,你好。我是顧清和,一澈的叔叔,他爸媽不在s市。”顧清和沒有多說什麼,“先進去看看吧。”
顧清和抱起侄子,健步走在前面。
周梓寧穿著高跟鞋走不快,稍落后于他倆。剛才使勁兒才能抱得的男孩子,顧清和抱得輕輕松松。看著前方筆的背影,他的手臂隆起,他平時應該十分注重健。周梓寧在心里默念一遍,顧清和。
他的名字很好聽,有清俊的氣質。但跟他的外貌不搭。明明是個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名字,卻安在這樣一個健碩的軀上。
顧清和并不算帥,五凌厲,面部廓刀削一般。周梓寧堪堪到他的肩膀,不知為什麼,就算跟在他后,那迫人的氣勢不減。
臨近醫院下班,看病的人并不多。排隊、掛號、拍片、看診,直到醫生一錘定音,“皮外傷,骨頭沒事。”
周梓寧瞬間舒了口氣。
“真是對不住了。”除、出了診室,周梓寧再三道歉。當老師,和學生家長的關系最難。一個個孩子,都是家里的寶貝蛋。這次把顧一澈撞了,盡管沒有大礙,依舊難代。
三個人站在走廊,顧清和扶著侄子,“一澈沒事,周老師不必過分自責。”
“周老師,我不疼了。”顧一澈抬頭對周梓寧說。
他的眼神很真誠,周梓寧心里有點。顧一澈在的課上常搗蛋,被批評的次數不。
“那我和一澈回家,周老師你?”
“醫藥費算一算,我來付吧。”周梓寧的聲音有些急切。
“不用。”顧清和像進來時抱起侄子,走到電梯旁。他騰不出手來,周梓寧趕按下向下的箭頭。有些訕訕的,“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給你們造麻煩了。”急切地想補償,“一澈,你嗎?我們一起吃個飯你再回家好嗎?”
顧一澈點了點頭,他的肚子確實咕咕啦。顧清和見此,也沒再說什麼。
在醫院門口找了一家飯店,周梓寧走在前面,顧清和抱著侄子進去。點菜時周梓寧問完顧一澈的意見,抬眼看了下顧清和。
顧清和神淡淡的,“你決定吧,我隨便就好。”
既然他這麼說,周梓寧做主,給他也點了一個牛燴飯。
等飯的時間,氣氛有點兒沉默。周梓寧并不是健談的人,跟陌生人坐一起,找不到什麼話題。轉頭對顧一澈說:“一澈,剛才醫生說你的傷口破了,不能水,晚上洗澡的時候要注意,一定要記住哦。”
“嗯,可是周老師,怎樣才能讓傷口不到水?”顧一澈反問一句。
周梓寧一愣,大夏天的,男孩子玩了一天,不洗澡不了吧?可是洗澡怎麼才能避免膝蓋水?
“哈哈,周老師,我知道了,我可以用保鮮包住!”顧一澈腦瓜子轉得飛快。
周梓寧正尷尬著。當老師的職業病,讓在面對學生提出的問題而不會回答時,臉部有些微微發熱。
顧清和一直沒說話。想著一澈跟這個英語老師倒是相地不錯,甚至好過跟他媽媽。一想起顧一澈的母親,他的嫂子,他心里又不免冷哼一聲。
想到這里,他多打量了幾眼周梓寧。周老師穿著一條淺藍的連,子微轉,跟顧一澈說話時,腰顯得細細,不盈一握。的腰線陷得很深,往下往上一掃,微翹的,拔的。周老師的材很好。
材很好的周老師吃飯細嚼慢咽,夾一塊牛進,腮幫子鼓鼓。
顧清和吃飯很快。周梓寧吃到一半時無意間一抬眼,他已經吃完了,悠閑地坐在那里等。周梓寧驚覺自己得維持下淑形象,放下了筷子,端坐在位置上。
一男一相對無言,顧一澈狼吞虎咽吃得開心。
顧清和是開車過來的,他抱著顧一澈,放到后座,然后自己進車。
周梓寧沖他倆揮了揮手,隨即松了一口氣。
“周老師,再會!”顧一澈用方言沖說。
“再會。”
開自己的車,回家。晚高峰的時間,被堵在路上彈不得。不知怎地,心有些急躁。前面的車好不容易挪挪挪挪個幾米,得了,又是紅燈,周梓寧一踩剎車。
靠到椅背上。
本該二十分鐘的路程,耗了一個小時才到家。周梓寧像打了一仗那樣,心累,本來就沒吃飽的肚子也了。隨手一放包,了外套,從冰箱旁的紙箱里,拿出一盒方便面。
“回來啦?”許明悅從房間里探出個腦袋來,“我以為那麼遲你在外面吃了,就沒給你留晚飯。”
“沒事。”
房子是周梓寧的,一個人住一百三十平米的公寓,孤獨又浪費。許明悅是大學室友,畢業后留在寧波。們大學時學英語的,一個當了老師,一個在外貿公司工作。畢業后許明悅多次打電話吐槽房租太貴房子太差,周梓寧干脆讓好友搬過來一起住。
鍋里燒水,周梓寧把面丟進去煮,沸騰后再倒進調料,打個蛋,“我今天忒倒霉。”
“咋了?”
“今天倒車把一個學生撞了。”
“啊!”
“幸虧傷不嚴重,學生家長沒有追究的意思。”
“那就好。”許明悅替好友舒了一口氣。從房間出來,鄙視地看了一眼周梓寧煮的面。
蛋碎一片,賣相是極丑的,味道還不錯。周梓寧自我安著,坐在飯桌前捧著大碗稀里嘩啦地吃著。
許明悅在旁邊坐下,“我后天早上搬走,東西收拾地差不多了。”
“哎。”周梓寧有些惆悵,許明悅要搬去男朋友那里了,又只剩下孤家寡人一個。
許明悅念念叨叨:“我搬走之后,也不知道你這個生活無能該怎麼辦,連炒個蛋都能糊,也是醉了……”
手機鈴聲響了,周梓寧一看,遭了,林向。
本就忘了這茬事兒。
“哎,周老師,你到家了嗎?我……”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堵車了,我剛到家。”
“沒事,那我十分鐘之后來接你,嗎?”
周梓寧不太想出門,但答應了別人的事……說:“好的。”
電話一掛,周梓寧迅速吃完剩下的面,喝了兩口湯,把碗放到廚房水池里。換了套服,怕晚上天氣冷,連外加件米白的開衫。
許明悅眉弄眼,“約會去?”
周梓寧笑,“管家婆。”
林向站在樓下等,見周梓寧過來,臉上綻開一個笑容。他皮黑,周梓寧覺得他不管怎麼笑,都著傻氣。
可這傻氣,又讓周梓寧心里舒暢了點兒。
“周老師,你晚上真好看。”
“林老師,過獎過獎。”
周梓寧坐進副駕,林向轉頭問,“去萬達影城?”
“隨你。”拉上安全帶系上。
林向確實在這一次的“約會”上花足了功夫。看電影,吃夜宵,馬路,流程是對的,但他明顯經驗不足。傻大個兒,跟孩子看電影,在片和作片之間還能猶豫好久,去問周梓寧的意見。
路邊攤坐下的時候,林向有些局促,“你會不會吃不慣?我們換家店?”
周梓寧瞥他一眼,從盤子里拿了幾串烤腰花吃得豪邁。開一罐啤酒,一口冷一口熱,吃下去也不知道肚子會不會鬧革命,“林老師,你怎麼不吃?”
“誒。”林向應了一聲,隨即臉一紅,“我們就別‘老師’來‘老師’去了,你我向吧,我你梓寧好嗎?”
周梓寧沒回答他,有些出神。燒烤攤子在街邊,步行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自畢業后再也沒有來過這樣的小攤吃東西……一回神,“林老師,快吃,味道不錯。”
兩人干掉了三十串烤串,五罐啤酒。周梓寧酒量很好,此時一點事兒都沒有,眼神清明。看林向的臉有點紅。
涼風吹過來,周梓寧了的米小開衫。
“我喜歡你的,你能做我朋友麼?”
兩人走路回去,到周梓寧家樓下的時候,林向終于抓住最后的機會。
這是周梓寧第一次被人告白。盡管是預料之中的事,的臉還是熱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算帥,很高,一米八的個子,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經常鍛煉的原因,很壯實,在穿兩件套的時候,林向才套著一件t恤。
示好了兩個月才告白,周梓寧確定他是一個而真誠的人。這樣的男人,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正是55°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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