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面無表地轉,推開農舍院子外圍齊高的圍欄,穿過同樣荒蕪的院子,走向正門,蘇彬拖著箱子隨而上。
灰褐的木質大門上掛著一把又舊又大的鐵鎖,蘇彬對這方圓五百里都看不到活的房子還上鎖表示非常費解。
尤其是這房子還是石頭砌的,蘇彬一仰頭,見墻上還沒什麼窗戶,甚至看不出檐的屋頂!
簡直……簡直像個牢房!
倫打開房門,擺手示意蘇彬先進去。
蘇彬張地看了對方一眼,雖然害怕,但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忤逆這個男人,萬一對方一個起興,真的把自己關在這里……QAQ
蘇彬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了幾步,又回頭看倫,看見倫也已經跟著自己走了進來,這才放心。
倫看著蘇彬的背影,臉上浮起了一詭計得逞的微笑,他就像一頭狼,把這里唯一的綿羊趕農舍,然后關門,落鎖。
蘇彬:“……”Q_Q嗚嗚~~~
繞過不太亮堂的玄關,本以為會聞到一霉灰味的蘇彬,卻出乎意料地聞到了一清醒的植味道,混雜著泥土、松木、炭火和淡淡的鮮花味,撲面而來。
房子部并沒有它的外表看起來那麼糟糕,甚至還非常整潔明亮。
地板上鋪著厚實的深地毯,天然的木樁茶幾上擱著一個巢形盤,里頭置有新鮮的野果子,襯以干草和松塔……在一片非灰即褐的素背景下,矮桌上陶花瓶里的三支紅玫瑰顯得格外亮眼。
沙發、壁爐,這里的家和裝飾都很古舊,所有的東西都被擺在合適的位置,像是被設計師心打造而的。
整幢房子一共只有一層高,屋不設墻,客廳、臥室、餐廳、廚房全都在一個空間里,雖然如此,卻一點都不顯凌,反而給人一種非常舒服寬敞的覺。
蘇彬一抬頭,才發現室的線竟然直接來自天空——玻璃天窗架在中世紀的木構屋頂上,仿若渾然一,難怪從外頭都看不到屋頂!
拉開半明的紗狀帷幔,眼前是一張潔白的大床,被子上竟然還散著幾片玫瑰花瓣——如果無視床頭的一排床柱以及屋頂上吊下來的奇怪圓環的話……簡直可以用“浪漫”來形容!
蘇彬臉上一陣發熱,他似乎已經預見某些道會用在什麼地方了!orz...
這里的緯度比M市還高,蘇彬剛把房子參觀完,天就已近昏暗了,看看時間,才下午三點,手機的電也不太多了。
倫放好行李,看向在房里探頭探腦的蘇彬,問:“在找什麼?”
“座在哪里?我想給手機充電。”蘇彬了一圈,都沒找到座,雖然這里搜尋不到信號,但手機里的時間日期功能還是可以用的。
倫:“這里沒有那種東西。”
蘇彬:“沒有電?”
——不是吧!大冬天的沒有電,他們要在這里過原始人的生活嗎?
倫:“嗯。”
蘇彬驚道:“那我們燒飯、洗澡怎麼辦?”
倫:“有天然氣。”
蘇彬看了手機一眼,為自己最后10%的電量哀悼。
房間里很冷,倫走向壁爐,準備生火。
“我來吧。”蘇彬想到這里封閉的環境,生怕倫著什麼地方,這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萬一不小心流個……嗷,太可怕了!
倫挑眉:“你會?”
蘇彬:“不會……”
倫彎腰看了看壁爐,道:“是傳統壁爐,我也不會。”
蘇彬:“……”不是吧,那他們接下來的幾天是要、取火嗎?QAQ
正擔憂著,就見倫起,拿起了擱在壁爐上方的……手寫使用說明書,仔細看了起來。
蘇彬:“我記得羅蘭莊園也有壁爐。”
倫:“嗯,但很使用,因為燒炭對呼吸不好,而且十年前莊園里全換了暖氣,如果不是為了壁爐氛圍,很會用到。”
蘇彬一想也是,就算真要燒火,那里也有傭人,應該不到倫這個不經的瓷爺。
倫按著說明書的要求先打開風門,接著取出鐵桶里的引火。
“放著我來!”蘇彬搶過倫手里的東西,蹲下去,撅著屁把腦袋探進爐箱。
倫勾了勾角,彎腰看著他,叮囑道:“放在底部爐箅下方,”接著又把邊上的木柴一遞給蘇彬道,“這些疊金字塔的形狀。”
……
壁爐很快點了起來,能順利幫上忙,蘇彬也很有就。
他坐在壁爐前新鮮地觀察著眼前跳的火焰,莫名想起了汪仔。
爺爺在法云古村的老家用的都是“灶”,那些年還沒有空調,南方的冬天冷得刺骨,十二月嚴冬,也沒有什麼暖氣,每天一起床,蘇彬都要去灶臺邊上找汪仔——它準蜷在那里睡覺!
蘇彬記得有一次跟汪仔玩,玩著玩著就困了,一人一狗抱在一起在溫暖的灶臺附近打了一下午盹,醒來找不到爺爺,才發現爺爺以為他們還在外頭瘋,搬了把小板凳蹲在院子里等他們回來……
“在想什麼?”倫了外套,坐在地上,從后抱住蘇彬。
“……想小時候的事。”蘇彬扭頭看了倫一眼,正巧被對方了個吻,順勢偎進倫懷里。
天已經黑了,蘇彬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兩人膩了一會兒,倫起去開燈。
“咦,這不是有電嗎!”蘇彬道。
倫:“唔,不過只能開燈,沒有座。”
蘇彬扼腕,如果誠哥在就好了,估計分分鐘能自己手接出個電板來!
房間里除了廚房區域,實際提供照明的燈很,大多數是裝飾的,譬如沿著墻線的燈帶以及天窗上一閃一閃的星星燈……真的很浪漫。
蘇彬已經完全拋開自己對這個房子的第一印象了。
廚房里有一些簡單的食材,蛋,土豆,牛,牛,用不完的開了窗放在外頭,夜間室外溫度低至零下十度,就是個天然冰箱。
可惜調料不多,蘇彬翻了半天,只找到鹽、糖、醋、胡椒三種。
巧bin難為無米之炊——早知道就帶瓶醬油來了!
最后蘇彬只能用橄欖油煎牛排,沒有蔥姜蒜,他又翻箱倒柜,在一個柜子里找到了許多紅酒,趕開了一瓶給牛去味。
倫聞香而來,瞅了一眼灶臺上的酒瓶,眼睛微睜:“你用這個燒牛?”
蘇彬提著鍋鏟解釋道:“牛味道重,加點酒能去去味道。”
他經常逛超市看紅酒,知道B國的紅酒不貴,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不過這紅酒好香啊……”蘇彬慨道。
倫:“……”
蘇彬:“怎麼了?”
倫搖搖頭,拿起剩下的半瓶紅酒出去了。
煎完牛,蘇彬又炒了個糖醋土豆,就可以開了。
倫在餐桌上點了蠟燭,斟了許紅酒推到蘇彬面前。
蘇彬有看了一眼酒瓶,見上面有個1982的年份字樣,覺得有點奇怪,他記得大多數紅酒的保質期都是十年。這地方這麼偏僻,外面看起來又這麼破舊,這酒該不會是放在這里久了,被人忘了吧?
“這酒年紀這麼大,會不會已經過期了?喝了沒問題吧?”蘇彬疑道。
倫一臉古怪地看著蘇彬:“這是82年拉菲,是葡萄酒中的珍品。”
蘇彬:“……”
倫:“這兩年是它的最佳飲用年份。”
蘇彬:“這、這很貴嗎?”
倫歪了歪頭,說:“現在大概要三四千一瓶?”
蘇彬:“……”QAQ三四千?差不多四萬人民幣?臥、臥槽!
倫和蘇彬了下杯,搖著杯子看了看酒的,又淺酌了一口,點頭道:“的確很不錯。”復又執起刀叉,姿態優雅地用起眼前的“頂級拉菲煎牛”……
蘇彬心忐忑地跟倫咨詢了一些紅酒的知識,得知大部分葡萄酒的適應期只在一到二年,時間長了不好喝,譬如超市里賣的那些。
真正長期陳年的只有偉大年份的使用名貴葡萄品種的名莊酒或車庫酒,譬如眼前這一瓶,產自上個世紀最后一個葡萄酒大年1982年、五大名莊之一拉菲莊的紅酒皇后。
蘇彬抖著手煎了快牛湊近里,只嘗到了眼淚的味道……
媽呀,他竟然把四萬塊的紅酒當料酒用了!TAT
度假第一天就出了這種烏龍事,日后蘇彬絕對對此行印象深刻!
沒有電視、電腦,吃過晚飯就沒什麼事做了。
蘇彬收拾了碗筷,被倫帶去浴室一起泡了個熱水澡,洗澡時難免槍走火……但這里又不是在M市的房子,也不用防人聽見。
兩人都喝了酒,倫玩得很開,把蘇彬做得直,之后到了床上又折騰了許久。
房間里沒有鐘,事畢之后,蘇彬看了看手機,果然已經陣亡,他都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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