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答謝”過于勞累，第二天都日上三竿, 何修懿卻還是睡得死沉沉的。

他像一只小貓一樣側臥在大床上, 一只胳膊直，手指微微攏著, 另外一只胳膊輕輕搭在枕頭旁邊。

左然本來想何修懿吃早點, 不過見他睡著還沉，便坐在他旁邊, 將自己的手進何修懿微微攏著的五手指中，握住對方的手，視線在人的睡來回挲, 等了足有十五分鐘, 才輕輕：“修懿。”

何修懿沒靜, 只是本能般地著對方指尖。

左然撓了幾下何修懿的手心, 何修懿依然沒靜, 就只是在左然的手離開之后, 將原來微攏著的五手指頭忽地收了一收，好像是想攥住什麼。

“……”左然不再用指尖“寫寫畫畫”，而是手拿過酒店床頭柜上文件夾中夾著的黑水筆, 輕輕掰開何修懿的拳頭，在他手心寫下了個“然”字。

別人是在臉上寫寫畫畫，他卻是在手上。

何修懿還是沒醒，只是重新攏起手指，將“然”字溫地攥在掌心當中。

“……？”左然有點驚訝：這樣都沒醒？覺到何修懿是真的有些累，左然起自己下樓去拿早點。他準備將東西拿回房間, 等何修懿起床再一起吃。

又是大約一個小時過后，何修懿的睫一，睜開眼睛，將手捂在邊打了一個哈欠。哈欠打完，他才發現，自己左手手心上面寫了一個“然”字。

何修懿：“……”看來，這是左然早上早時留下的。但是自己沒醒，左然便作罷了。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鬼使神差一般，何修懿重新抬起手，按在自己上。

“……修懿。”左然走進套房臥室，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左然。”何修懿有一點不好意思。

左然邊帶笑:“起來吃點東西。”

“哦哦。”他急忙爬起來，走到浴室洗臉、刷牙。

二人一邊吃早點，一邊查看輿。

何修懿的微博下邊，幾十萬條“恭喜懿懿”，翻不過來。

娛樂新聞也都重點報道此事。

這些新聞下邊評論就各異了。

【青草青青：85后演技最好的了。】

【年意氣：真正的好演員，跟A、B之類的小鮮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后面一車評論：【關A、B什麼事？】【抱走A、B，在家中槍。】【A、B吃你家飯喝你家水了？】

有人說：【喜歡這個故事。】【可以思考許多。】

當然也有人說：【討厭這個故事。】【為什麼就不能表現社會上好的一面？】【《萬里龍沙》不好嗎，干嘛轉眼又拍這個？】不過其實，新聞上的劇簡介也只寥寥幾句而已。

而熱轉的微博，除了“銀熊”消息，還有何修懿面對記者的一系列回答，比如那個：“我沒厚積薄發、苦盡甘來、綠葉開花啊？”

轉發一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不可以按照套路回答！”之類的話。何修懿過去被采訪次數不多，因此也更會表現“耿直”一面。而“耿直”，甭論是真是假，都非常能夠引起好。

何修懿也不管，干脆關了微博還有各個網頁。

左然問：“怎麼了？”

“嗯——”何修懿笑，“心好，擔心見到什麼很糟心的評論。”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讀了一萬來條表揚他的評論，也會因為一條批評的留言讓欣喜毀滅殆盡。

左然點頭。

何修懿說：“走吧。去市里逛一逛。”

“嗯。”

于是，二人到博館島、幾個廣場、幾個教堂、猶太人紀念碑和柏林墻等等景點轉了一下，在近千年的歷史當中穿行，流散在時空里的一聲嘆息。

晚上，左然與何修懿，跟隨劇組一起，乘坐飛機回到北京。

……

回北京后，左然“速”完了好幾件事。

第一件，他將工作室改“文化公司”，并且重新整合公司業務。不僅自己制作電影，同時開始投資電影、電視劇還有綜藝節目。

對此，左然對何修懿說：“幫你拿了影帝，終于有些時間用來忙公司的事了。”此前，左然一心一意拍攝《又見余麗》，不敢有一分鐘松懈。

第二件，是左然一個人拍了一部《東》。制作方依然是左然的工作室，然而影片卻是李朝執導的。劇本收自某個大牌編劇，改自真人真事，講述了由工兵分隊、運輸分隊、警衛分隊和醫療分隊組的維和部隊在利比里亞參與行的故事。最后，聯合國在利比里亞首都向508名兵授予了“和平榮譽勛章”。

男一左然，一……沒有，男二則是龍飛。左然很欣賞他，向李朝推薦，讓他飾演了一個遭遇流彈傷犧牲的運輸分隊士。

當初，星空傳的投資協議要求，左然的工作室，三年之，必須制作三部由他本人主演的商業片。如今兩年過去，左然只有一部《萬里龍沙》，這也就說明了，未來一年之，左然必須主演兩部影片。全部由他執導顯然很不現實，因此，左然直接收了一個已經很的劇本，并且將它“外包”給了李朝，又邀請了一位金牌制片加盟，自己只有監制演員兩重份。對于《東》中的男二，何修懿并不是很興趣。他覺得角與《萬里龍沙》中的齊劍飛有點重，但又沒有齊劍飛那麼復雜，演不過癮，于是，左然請了龍飛。何修懿是覺得，左然也對《東》主角一角不算特別心，只是出于商業角度認為它最能夠幫助自己贏得“對賭”。

左然演技一流。只用了兩個月，便將自己《東》戲份全部完。李朝很驚訝，贊嘆左然好像很會出紕。

第三件事，就是左然正式著手自己想執導的古裝電影。

三件事一起干。何修懿覺得左然的力簡直是無窮的。又要寫本、又要拍戲、又要管理公司、又要、又要XXOO。

幾乎是在《東》殺青，回到“怡然文化公司”的同時，左然便將古裝電影的文字劇本定稿了。

何修懿又靠著左然：“這回是個什麼故事？”

“自己看吧。”

“好。”何修懿接過劇本，一邊隨意聊天，“對了左然，你還記得煙花廠的茶CEO嗎？”

“當然記得。”煙花廠的最后一鏡拍完之后，茶CEO還放了禮花給他慶祝。在煙花中離開，十分浪漫好。

何修懿笑：“《又見余麗》的片尾鳴謝當中，不是有茶CEO煙花廠的名字嗎？《又見余麗》在柏林斬獲大獎之后，他們廠的煙花在德國的銷量變得很好。”

“哦？”

“他說，向客戶推銷時，每當提及‘柏林電影節獲獎影片的拍攝地'，對方都會很興趣。德國和國是最大的兩個出口國，一個需要大量手持煙花，一個需要大量大型焰火，國外的銷售額都快趕上國了。你知道，因為環境問題，煙花竹燃放總是有令嘛。”

“嗯。”

“他說，雖然耽誤幾天生產，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又重回第三寶座，把那個可惡的第四回去了！”說這話時，哭的茶CEO好像又激得哭了出來。

“……”左然沉默了幾秒鐘，終于艱難地道，“那，恭喜他了。”

“……呃。”

二人不再討論湖南瀏周邊各煙花竹廠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糾糾纏纏，何修懿重新將目置于劇本上的文字。

“……”唔。

兩個男主，不是。他們各自有線，都有妻子（），雖然，那線，淡的好像大學食堂給的菜湯，勉勉強強才能撈出兩蛋兒。

這回，兩個男主，也不是兄弟。

還不是朋友。

而是……而是……仇人？？？

何修懿緩緩讀下去。

越讀，便越到，這又是一部……狗偶像懷格電影。

與《萬里龍沙》一樣，觀眾們一定會一臉震驚地想，一部有懷、有格的電影，竟然還能這麼狗、這麼偶像。

電影名《六國戰記》。

自己將要飾演的角是某國太子——假的太子，潘。當年，為了應對與其他國家的“換質子”，老皇帝弄了個男嬰，放在膝下，為“換質子”后的毀約提前準備。不過后來況有變，潘在甲國也長到十六歲。而左然將要飾演的角呢，是真的太子，潘預。

潘很小就覺到，自己份有些問題，于是故意裝作無能，可也沒有特別出格。而“母后”及潘預，因為知曉真相，對其冷嘲熱諷甚至拳打腳踢，潘也沒人能撐腰，只能咬牙默默忍。

后來，老皇帝病重。潘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弄死，終于在圍獵時找到機會逃走。臨走之前，潘捅了潘預幾刀，留他“狗命”讓他看著。

逃走之后，潘找到了最強大的乙國，并以太子份請求對方援助。對方正愁沒有借口出兵甲國，欣然應允。潘帶著大軍境，將“母后”和潘預全都趕到了“母后”的母國，丙國。

回到了甲國的“太子”潘就在乙國的幫助下，順利登基，但代價是甲國基本為乙國附屬。

潘打算一統六國，結束連年戰爭，還百姓們一個太平。

之后就是潘如何征戰大地。早期不夠強大，還會在艱難地打下一國之后無奈答應另個國家“共治”要求，后來卻是日天日地，為殺神。

而潘預呢，似乎既有S傾向，又有M傾向。總之，在潘“無能”時，各種S，而在潘牛×時，變M！他對潘轉變，欣賞甚至崇拜，各種道歉、接近，并且幫助潘，兩國聯手打下最難啃的，也是曾經幫助過潘的，乙國，中間為了營救潘，數度差點丟掉命。潘最終原諒對方，二人化干戈為玉帛，并且漸漸為莫逆之。

到了這里，六國只剩下了潘還有潘預的甲和丙。出乎意料，潘沒有繼續攻打，而是罷手，兩國和平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他死。在他死前，潘留下一封詔，上寫，其實，當年“母后”沒有撒謊，自己真的是假太子，并在死后將皇位給丙國潘預繼承，至此，甲丙兩國合并，六國最終統一。

“……”何修懿又翻到人小傳。

他發現，各路配角十分彩，尤其是對幾個君主的塑造。

有人縱橫一生未經一敗，卻在似乎可以一統天下之時輸給了最可怕的疾病；有人生殘忍，為了勝利，會將別國君主所有孩子串在一起、刺瞎雙眼，只留第一個人的一只眼讓他帶著眾人回去；有人知道后輩無能，死前告訴孩子遷都，希借助險地周旋幾年，結果孩子懶，不到一年亡國；也有人怕將軍奪權，不肯為大將軍增兵、導致最終覆滅……

斗得彩。

何修懿問：“廣電總局不是不讓拍攝架空題材？”

“項目過了，我也奇怪。本來還以為要是安到一個朝代里邊。”其實“安”并不是什麼問題，只要編劇足夠厲害，全都能安進去。

“哦……”

何修懿從頭又看了一遍劇本，猶豫半刻，終于說出自己想要說出的話：“左然。”

“嗯？”

“你這個本……兩個男主……”

左然又是：“嗯？”

何修懿說：“男一男二，好像……gay gay的……”

好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