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寧安送走暗衛,又認命地給遠在海上的疤頭他們送信,讓他們關注海上的向,追蹤香海的行,並且做好為朝廷出戰的準備。
月寧安也冇有瞞他們,直接在信中告訴疤頭他們。這一戰,就是陸大將軍給這群海盜們,一個博出的機會。
陸大將軍承諾了,他們可以將功折罪。此戰過後,他們先前所犯的事全都會被抹去,隻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像老鐘一樣做個兵,有一個正經的出。
如若有人不幸戰死,朝廷也會恩澤子孫後代。
當然,前提是他們得戰勝。
哦,還有一點,得自備兵馬糧草,朝廷什麼也不給。
換言之,他們出人不行,還得出錢出力!
自打被陸大將軍休離,不做將軍夫人了,月寧安就再也冇有做過這麼虧本的生意,這一次真是是虧得痛,但還不能說什麼……
月寧安憋屈地把事理完,決定出去走走,換換心。不然,再想下去,得把自己憋屈死。
陸三寸步不離地跟隨在月寧安左右,以防江南的人對月寧安下殺手。
繞著院子走了兩圈,月寧安的緒漸漸平複下來,看了一眼側的陸三,想到陸三為了秋水,寧可放棄大好前程,跟在邊,月寧安忍不住問道:“陸三,你說……是不是人都是這樣的,總是在不停地追逐自己冇有的,然後毫不在意自己擁有的。”
“這個……”陸三毫無準備
被問了一個措手不及:“月姑娘,小人也不是很懂。”
月寧安又問:“你說我要出三倍、五倍的月俸,能從軍中挖到多人?”
有自知之明,冇有說從陸藏鋒那裡挖人。
能跟在陸藏鋒邊的人,個個前程似錦,這種人再有錢也挖不到。
這個世道,有錢不如有權,握在手中的權利纔是王道。
“軍中的話,肯定不。”陸三苦笑著道:“月姑娘你應該知道,軍中的生活艱難。我們大將軍治下森嚴,大將軍手下的兵還好,糧草、軍餉都足夠,也冇有層層剝削,吃空餉的事,可就是這樣,要靠軍餉養家餬口,也隻能半飽不死。要攢銀子,還得靠大戰立功才行。”
“大將軍手下的兵都如此,其他的兵就更難了。像江南這種商業發達的方還好,當地富商為了路上貨的安全,會打點當地駐軍,以保證商途安全。那些窮苦地方,大家都活得艱難,當兵的就更難了。”
陸三說到這,不由得自嘲了一句:“我們兵營裡,有一句話,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聽這話,你就知道大家有多不願意當兵了,要不是冇有辦法,冇有彆的生路,誰願意參軍呢。朝廷每年征兵,都得強製才能征到足夠的兵馬,不然連年兵馬都不夠。”
月寧安歎了一聲:“可對你們來說,很苦的當兵的差事,卻是旁人一輩子,窮極一生想要,卻踏不進去的行當
”
就像老鐘這些人,如果不是遇到陸藏鋒,如果不是要剿滅香海這個大匪寇,他們窮極一生,也無法堂堂正正的參軍。
“月姑娘,你是不高興,老鐘他們投向朝廷?”可是不對呀,月姑娘回來後,不是一直說為老鐘幾人高興嗎?
還興致極高的,讓人拿冊子來了,說是要給老鐘幾個準備安家的產業。
“冇有不高興,隻是突然覺得……失去了方向罷了。”月寧安搖了搖頭,漫無目標地往前走:“老鐘這些人不說……月家培養了他們,他們也為月家立下了汗馬功勞。這麼多年來,他們在海上也不容易,這一次便是陸藏鋒不招安他們,我也會安排他們上岸養老,可其他人……”
月寧安隨手摺了一枝花,在手上把玩:“月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力養他們,養他們一家老小,他們很多人纔剛剛開始為月家效力。不說為月家立下汗馬功勞,就連我花在他們上的銀子,他們都冇有給我賺回來,但現在……”
陸藏鋒要征用他們,冇有意外,那些人一定會捉住這個機會。
月寧安自嘲一笑:“他們能從海盜變為兵丁,有個正經出,我自是為他們高興。但作為月家的當家人,我也會覺得心灰意冷,會覺得耗費大量人力、力培養他們,是一件很不值得的事。甚至還有可能,就此放棄培養人才,免得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月寧安明顯的
緒低調,陸三想要安他,可張了張,卻不知說什麼……
月寧安擔心的事,一定會發生。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隻要他們大將軍想挖,月姑娘就留不住人。
甚至就像說的,還不能留,免得留仇。
好在,不用陸三安,月寧安自己就想明白了。
將手中的花,隨手在髮髻上,嫣然一笑:“當然,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哪怕陸藏鋒不停地,從我這裡挖人,我還是要培養新鮮。再說了……陸藏鋒把人挖走了,並不一定就能用好。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那些人上了岸,是不是還能一如既往的彪悍善戰,那就不好說了。”
早就跟陸藏鋒說了,不是把的人挖到江南水師,就能把江南水師變猛虎之師的。
相反,江南水師會把的人同化,讓老鐘他們變得和江南水師一樣……廢。
畢竟,人骨子裡,都是嚮往安逸、安穩的生活的……
在逆境、在底層,願意拿命拚的人很多,但生活安逸、日子安穩了,還願意拚命的人,可不多。
一無所有的人,纔有放手一搏的勇氣;擁有的越多,越是束手束腳,不敢妄。
挖人有什麼用,朝廷的兵製不改,挖再多人也隻會養廢了。
等著……陸藏鋒栽跟頭!
月寧安呼了一口濁氣,心豁然開朗,鬥誌昂揚地道:“範家在武林大會上打了我的
臉,我來江南這麼久,還冇有見過範家的江湖小鎮。收拾,收拾,我們改天去見識一下,範家的江湖小鎮!”
“噠噠噠……”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響起,震天地的馬蹄聲,聽著像是大軍出……
明日九點,會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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