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打開,阮啾啾坐在婚車里,努力讓自己沒那麼張。
上午還在參加別人的婚禮,半下午自己就要做新娘,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超級超級大驚喜了。阮啾啾的心還有些復雜,這讓有種不真實——
竟然,要嫁給別人了?
都沒有選一個特定的日期,沒有自己定酒店,沒有試一下酒席是否合口味,沒有家人,沒有寫請柬,沒有糾結一下婚房的布置,更沒有期待已久的失眠。
但是。
阮啾啾的雙手搭在膝蓋的婚紗上,傾瀉的的質握在手心輕盈得不像話,像是天邊的云朵,像是被日炙烤到即將化為水滴落在地上的棉花糖。
仰起頭,努力地眨眨眼睛,把眼眶的淚水憋回去。盡管化妝師提到過妝容防水極好,仍然怕暈染了眼妝。
正在開婚車的司機大叔看了一眼后視鏡,出理解的溫和的微笑:“別哭,馬上就到了。”
“好。”阮啾啾使勁吸了吸鼻子。
婚車的后面跟著一輛輛酷炫的黑跑車,整齊劃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的富豪或是道上混的大哥的兒要結婚,擺這麼大的場面。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阮啾啾的余瞥到道路兩旁的人紛紛拿起手機,的臉皮薄,瞬間紅了臉。
這麼招搖的方式,肯定是涂南他們教程雋的!
若不是知道外面的人看不到,阮啾啾恐怕就得把自己到座位底下了。
幻想過那麼多次的婚禮場面,卻從來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和程雋這樣的人在一起。不過是短短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阮啾啾卻想了很多。腦海中,前世與今生的記憶疊,讓面前的場景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就仿佛塵埃落定般,真的要嫁人了,要為別人的,妻子。
婚車緩緩停下,司機大叔笑著說:“阮小姐,準備好了嗎?”
阮小姐?
他是第一次以單士的稱呼來阮啾啾,阮啾啾愣了愣,眼眶一紅,又想哭出來。
“哎喲哎喲你可別哭,等會兒還得高高興興地參加婚禮呢。”
這是一度假別墅,怡人,視野開闊,風景好得不像話。程雋果然是跟一個想法,沒有來公司的員工們來參加他們的婚禮。阮啾啾心中的夢想便是一個不太喧鬧的婚禮,只需要最親的家人和朋友來見證便很完。
輕輕地松了口氣。
車隊紛紛停在后面,排整齊的一排。阮啾啾回過頭,便看到一排排的司機探出腦袋,朝招招手。不知是誰喊了句新娘好漂亮,其他人紛紛笑起來。
夕下的雪白,烏發紅,書從一輛車上下來,幫阮啾啾捧著輕盈的婚紗。
這時候,有兩人走上前來。
竟然是老孟和他的妻子。
兩人上下打量著阮啾啾,滿眼的驚艷遮擋不住。老孟驚嘆道:“今年的新娘也太了!”
“老孟?你們……”
“今天,我們就是你的長輩。”老孟夫妻兩人穿著禮服,打扮得神神,他們兩人素日是最不喜歡穿得規矩,今天這副模樣真是破天荒地正式。
老孟上前,讓阮啾啾挽住的胳膊,笑呵呵地說:“這也算是嫁閨了。”
阮啾啾愣在原地。
“別發呆了,婚禮要開始了。”老孟促狹地眨眨眼睛,“可不能哭哦。”
老孟的話音剛落,阮啾啾便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眼角的淚水洶涌著順著臉頰落。怎麼可能不哭,都怪程雋,婚禮就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怎麼一個個都使勁地的淚點,已經忍了很久,現在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老孟夫妻兩個,還有加上書和司機大叔,全部慌了手腳,連忙安阮啾啾,幫眼淚讓別哭。
他們越是這麼說,阮啾啾越是剎不住,哭了淚人。
幾人圍著新娘勸別哭。此刻若是有不知的人看到,恐怕還以為是新娘不愿意嫁人,被強行著穿上婚紗。
天啊太丟臉了!都二十多歲的人,怎麼能當著大家的面哭這樣?
阮啾啾難堪到想捂住臉,大家卻怕花了妝,愣是不讓的手到自己的臉頰,就像是哄小姑娘似的把臉上的眼淚小心翼翼地拭掉。
的腦海忽然浮現一段久遠的回憶。當初經歷父母離婚,自己一個人生生扛著,咬牙去打工也不愿意要生活費的時候,累到躺在寢室的床上不愿意彈,聽到隔壁床的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說父母為了給慶祝生日,愣是從隔壁省跑過來,給買了一個大蛋糕,現在要給大家分著吃。
大家熱熱鬧鬧地吃蛋糕,阮啾啾卻推辭說自己肚子疼不想吃,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耳旁響起笑鬧聲,也是像今天一樣,眨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不愿意在別人面前哭的。
但今天是怎麼了,就像是崩了淚腺,明明是一件快樂的事,為什麼卻控制不了自己。
“你還別說,這化妝品說防水可真防水,哭了半天連底都不帶蹭掉的。回去的時候能不能讓我這個娘家人蹭一瓶?”老孟逗了阮啾啾一句,惹得又是哭又是笑。
終于止住眼淚,簡單整理好心。
“這才對。今天這麼漂亮,就應該一直開開心心地笑。”書笑著道。
阮啾啾抬起頭,突然發現一架攝像機一直記錄著的一舉一,天空中航拍的無人機嗡嗡地飛著,全程錄下婚禮的過程。
就像是明星被發現緋聞,阮啾啾吃了一驚,連忙擺擺手:“不許拍,這段不許拍,快掐掉!”
如果被程雋看到哭包似的樣子,肯定會嘲笑的。阮啾啾要面子,才不愿意讓程雋取消。
攝像師點點頭。
“好嘞!”說著,又把鏡頭懟得更近了,非常直觀地錄下阮啾啾微表的變化。
阮啾啾:“……”
這一場草坪婚禮想必準備已久。他們穿過一條小徑,兩旁是茂的樹叢,阮啾啾的婚紗被小心翼翼地拖著,免得掛到枝枝葉葉,幸好小徑足夠寬敞,提前人工修剪過,他們彎彎繞繞走了好久,一想到全程有鏡頭跟著,阮啾啾盡力讓自己端莊優雅。
直了背,小聲問道:“還沒到嗎?”
老孟小聲回答:“快了。怎麼了?”
“我有點了,上午沒吃多東西。”
叢林中冷不丁地冒出攝像師幽幽的聲音:“對話都錄下來了哦。”
阮啾啾:“……”
此刻的只想讓攝像師離遠點兒。
輕的風吹拂著面頰,暖融融的,像是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最近幾天不是刮風就是沉沉的天,時不時地下雨,好不容易盼來的好天氣,在白瓏婚禮的時候,阮啾啾就想到如果能夠辦室外婚禮,肯定也很棒。
冥冥之中仿佛有種心靈應,讓和程雋的心意相通。
正在胡思想中,小徑到了頭,面前的視線驟然開闊。
婚禮現場早已經被布置好,涂南、傅子澄、焦樊三人穿著伴郎服,正一本正經地站在原地。他們見到阮啾啾,眼睛一亮,忍不住歡呼道:“來了來了,新娘來了!”
此時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天際的夕緩緩下落,云霞被染上一抹瑰麗的玫瑰香檳,得令人窒息。草坪上的樹被纏繞著星星點點的燈,不僅如此,座椅、花架、都亮起閃爍的,幾株桃樹的花已經綻開,艷麗的花瓣灑落在地面,紛紛揚揚。昏黃而曖昧的落日中,眼前的整個世界被浸染在這旖旎的暈中,令人不懷疑,這到底是人間,還是誤闖到一人間仙境。
世界安靜無聲。
阮啾啾站在原地。
在這令人迷醉的暈盡頭,一道修長的影正站在原地。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阮啾啾,一時間竟然忘記自己接下來的流程。
涂南小聲提醒:“老板,該走上前了。”
老孟也在一旁提醒阮啾啾:“跟著我向前走。”
阮啾啾回過神來,連忙踏出腳步,站立在宇宙盡頭的程雋也朝走了過來。這一條路格外漫長,阮啾啾只覺得自己走了好久都還沒能到程雋面前。
扶起自己的婚紗擺,忽然迎著程雋的方向小跑。
白的婚紗在后飛揚,一瞬間,仿佛真的要羽化仙,消失不見。
在幾名伴郎的驚呼聲中,阮啾啾不小心踩到一片紗,差點兒跌倒在地。好在程雋比的作更快,世界驟然顛倒,阮啾啾便落了程雋的懷抱。
阮啾啾張地抬起頭,程雋問道:“怎麼樣?腳有沒有傷?”
慌地搖搖頭。
兩人站直了,阮啾啾小聲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看樣子,似乎沒有證婚人。
程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戒指盒,一臉淡定,就像是在安排工作似的告訴阮啾啾流程。
“接下來,你只需要說,你愿意。”
“你這真不是強買強賣嗎?如果我說不愿意呢?”阮啾啾從張的心態恢復,還有心思開了個小玩笑。
程雋淡定地說:“不允許。”
說著,他從戒指盒里掏出一枚男士戒指,說:“先給我戴上。”
阮啾啾:“???”
有他這麼霸道的嗎?
圍觀的群眾們看到新郎掏出戒指強行讓新娘幫他戴的場面,一個個不由囧然。
這真的不是搶婚嗎!他們老板也太沒出息了!
阮啾啾好笑地拿起那枚男士戒指。一本正經地問程雋:“我會限制你吃零食,會突然沒理由地發火,會生氣到捶你,會讓你沒那麼自由。
所以,程雋先生,你愿意嫁給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錯,就是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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