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夫妻倆這樣實在是不厚道。
呂大尚書大約也是猜到了帝後兩人這點齷齪的心思,勉強出來了個臉便又急又臊地避進去了,不像個做過吏部尚書的人,倒像個小媳婦。段雲嶂和金兩人撥得興起,周大才子怕呂大尚書太臊,說了幾句回護的話,反被笑得更厲害。呂大尚書一怒,便將滿腹的怨氣都發在周大才子上,於是周大才子又急急地趕去間去哄。
末了,周大才子苦笑著懇求了一句:“草民這一輩子心上就這麽一個人,好不容易才得了個圓滿,求兩位放過草民這一次吧。”
段雲嶂和金心虛地住,於是坐在外間一邊吃麵,一邊默默地懺悔。
將自己的那點惡趣味建立在一對斷袖的憤上,實在是太惡毒了。
誰他們這樣幸福,看了教人嫉妒。
出了“麥好吃”麵館,段雲嶂扶金上馬。
“吃飽了麽?”
金點點頭。
“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回宮麽?”金訝異道。
段雲嶂搖頭。
馬蹄飛快,奔出城門,直往終南山而去。
金隻覺自己的手被握得更,遠終南山頂純白的積雪則越來越近。終於微有些容:“你要帶我去終南山麽?”
段雲嶂點頭:“我聽攏月皇叔說過,你是想去終南山的。”
金抿,想去的是昆侖山,無奈昆侖去不了,隻好舍遠求近。
“踏雪無痕”在山腳下的林邊停下。段雲嶂催馬上山,金卻手攔住他握馬韁的手。
“別上去了。上山的話,今夜定是來不及回宮了。”
“你確定麽?”段雲嶂盯著。
金點點頭。
何況,劉萼就是在這山上墮馬而死的。
“就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吧。”仰頭看他。
段雲嶂將抱。“好。”
金心中甜,也抱了他的頸子:“皇上真是說話算數。今天一天,你是我一個人的。”
“對,隻是你一個人的。”段雲嶂眉間盡是。他並不是十分講究調的人,對於雲巖公主不就命令淩小將軍上天摘星星,下海捉麻蝦的行徑亦十分不齒。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卻覺得,倘若金真的讓他為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可是什麽都沒有要求過。甚至父親的命掌握在他手裏的時候,也沒有求他手下留。對他唯一做過的要求隻有當下這一個:
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我可有讓你開心?”段雲嶂抱著金,坐在樹下。
金點點頭,眼底盡是幸福的笑意。仰頭在他下上一吻,而後低頭安分地蜷在他懷裏,仿佛一隻乖順的小貓。
看到別人過得開心,總是很愉快的。尤其周大才子和呂大尚書這一對走過了這麽多的艱辛歲月,終於修正果,這就像一出完結局的全本戲,看的人了戲,難免也對自己未來的日子有更多好的向往。
“我想請他二人重回朝堂的,還想為呂同良洗刷冤屈。可是他們卻不肯。”段雲嶂道。
“不肯麽?那也是合合理的。”金歎氣。他們隻是不想打破已經平靜安樂的生活吧。
“為國家了幾十年的心,也該讓他們清閑一下了。”爹就是不肯清閑,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段雲嶂的手臂:“等我們老了,我就帶你離開。我們也過一過這樣踏實平靜的小日子,你說好不好。”
金鼻間微酸。
自然是好的。也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不要反悔。”仰臉微笑。
段雲嶂吻上的,輾轉吸吮。醉人的旖旎氣息將他纏繞,稍一離開,又不釋手地立刻近。待最終結束這樣的齒相依時,懷中的黑胖子渾地睜開眼眸,而他則在眸中看見滿天繁星。
“雲嶂,我你。”輕輕地說。
此刻他深深迷醉其中,並不知道他所的這個子、他的妻子在心中已做了一個怎樣的決定。
過了冬,開了春,西邊餘蘭河上的冰層很快便化了。朝廷與犬釋國之間的戰事,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
是中更有癡兒
?
餘蘭河畔的一場激戰,犬釋國十萬士卒隻餘三萬,皆丟盔卸甲而逃,我軍大勝。經此一戰,犬釋主力遭重創,再無反攻之力,隻得遣使求和。皇上妹婿,西征統帥淩小將軍得勝後堅守邊關,與京中派來的和談使柴鐵舟共同理和談事宜。
隻是和談未談出個結果,駐守在邊境的大軍便不敢回師,京中的諸人,如統帥的老婆雲巖公主,又如馬前卒胡二的娘賣菜的胡婆子,便都放不下心來。又談了兩個月,犬釋國家家養的駱駝都要取駝絨了,這樣又高深的技巧,家裏的人如何懂得?犬釋人顧念著家裏的駝絨,在和談上終於又退後了曆史的一步。
和議達,被打怕的犬釋國繼續乖乖進貢臣屬,兼要賠款割地。於是犬釋男人們趕回家去剪駝絨,中原男人們趕回家去吃慶功酒,皆大歡喜。
這一場戰爭,是十餘年來規模最大,殲敵最多的戰爭。挾此大勝,又兼有駙馬的份,淩小將軍從此平步青雲。這一場戰爭,又不過是天朝與周邊各國之間打了服,服了打的眾多戰爭中極普通的一次。
無論如何,淩小將軍率領的天朝軍隊已由餘蘭河畔出發,月即將凱旋回京。這半年來的數十場大戰小戰被編戲文和快板,在京中各大茶館酒肆被反反複複地講述稱頌。
隻除了一場。
盤蛇穀一戰,無論是方還是民間,都諱莫若深。
據說盤蛇穀一戰,威國公劉歇率領的一支數千人人的軍隊因識途有誤,誤了盤蛇穀,不僅了淩小將軍的全盤規劃,還被犬釋八萬軍隊死死圍困在穀中。淩小將軍率領全軍主力正於距離盤蛇穀百裏之外的主戰場與犬釋大軍激戰,其他各翼皆有要務在,無人有餘力越餘蘭河向威國公施以援手。數千士卒被困盤蛇穀中,既無糧草,亦無援兵,苦撐了半個多月,終於全軍覆沒。
戰場上勝負生死,原本是無法掌控。百姓雖痛失親人,念在是為保家衛國的份上,心中也可寬一二。可是百姓們無法諒解的是,這一戰中雖數千士卒全數埋骨他鄉,卻有一人毫發未傷地生還了。
那便是威國公劉歇。
為什麽手下的士兵都陣亡了,他卻能活著回來?
百姓關注的是勝負與將士的生死,百關心的卻是朝中大勢。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有些見識的能人們都知道,等待劉歇和劉家的,隻會是狂風暴雨。對劉歇而言,既已落敗,生還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熙羅殿中早已鬧翻了天。
“聽說,皇後又出宮去了?”太後娘娘滿麵霾。
“是。午後威國公府來報,說劉大夫人病危,皇後娘娘便急急地趕過去了。”
“病危病危,劉大夫人都病危了多次了!”太後娘娘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個皇後,原先也不見跑威國公府跑得多麽勤,反而這個當口,天下人都知道皇家要對劉家痛打落水狗的時候頻頻往威國公府去,這不是分明要給皇家的臉麵上潑髒水麽?
“這次,似乎是真的不行了……”服侍的宮人怯怯道。
太後揮了揮袖子,沒有再說什麽。人死事大,並不好攔著皇後出宮去見劉大夫人,然而一國之母天天往娘家跑,傳揚出去豈不教天下人恥笑?
“哀家讓你們去請皇上,怎麽拖了這麽久還未請到?”
“稟太後,皇上已在路上了,即刻便到。”
正說著,段雲嶂已大步邁宮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母後喚皇兒有事?”請過了安,段雲嶂問。
太後點頭:“的確是有事商議。”
“母後請說。”
太後垂眸思索了一陣,方才道:“皇帝啊,朝堂上的事,哀家不管。哀家想問你,你預備將皇後怎麽辦?”
段雲嶂一怔:“怎麽辦?”
太後笑笑:“不必驚慌,哀家並不是你做什麽決定。可是皇後畢竟是劉歇的兒,如今又為了劉家的事不顧宮中事務,屢屢擅自出宮。依哀家看,這勢不能在這麽放任下去了。”
段雲嶂道:“母後,皇後出宮是朕答允的。何況百善孝為先,母親重病前去探,這不是人之常麽?”
太後的話頭被堵,當下便有些不痛快起來:“皇帝,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在皇後的位子上,就該善盡職責,怎能為了私而損害皇家的麵?”
“皇兒不覺得皇後此舉有損皇家麵,倒覺得皇後有這份孝心,正當為世人之楷模。”
太後臉變了又變,深藏在心中許久的一句話,終於忍不住口而出:
“皇帝,你老實告訴母後,當初你跪在這熙羅殿裏,說你堅決不納妃,究竟是為了除掉劉歇,還是為了皇後?”
段雲嶂神僵了僵,默聲不響。
“你說啊!”太後急了。
“兩者……兼有吧。”良久,段雲嶂答道。
太後追問:“那麽如今劉歇之勢已除,哀家問你,你可願納妃?”
“……”段雲嶂看了看太後,低頭,“皇兒……不願。”
“這……都是為了皇後?”
這一回段雲嶂沒有思索,徑直便答:“是。”
太後咬著牙,怒極反笑:“好,好!哀家原以為你當初種種都是為了劉白玉,卻不料……竟是為了那個又黑又胖的人!”
段雲嶂不語。這話聽著不太順耳,可又無從反駁。他的黑胖的確是又黑又胖,他也的確不能昧著良心說是個天仙一樣的人。說到底,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莫名其妙上了這小黑胖,可如今也算人眼裏出西施,隻覺得黑得踏實,胖得心,無可奈何。
太後見他不說話,更是又恨又痛。
“這些年來為哀家,為皇兒你做了一些事,哀家也看在眼裏。哀家對,也並沒有什麽不滿意的,黑些胖些,看著看著也就順眼了。可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子,始終是劉歇的兒。”太後了口氣,繼續道:“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哀家本不願幹涉。你要專寵那黑胖三年五年,哀家也都沒有意見。可是這皇後之位,是斷不能再坐下去了。”
段雲嶂猛然抬頭:“母後!”
“哀家心意已決。”
段雲嶂默然。良久,他慢慢地笑了一聲:“母後,這後位不過是一個虛名,給誰都不過是皇兒的一句話罷了。皇兒想,黑胖也不會在乎這麽個虛名。可就因為不在乎,皇兒更要給。此生皇兒隻有一個皇後,也隻有一個妻子。”
太後驚詫:“你……是鐵了心要逆母後的意了?”
“母後的心願,皇兒能滿足的自會滿足。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