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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廠花》 第四十七章

州回來, 已是冬末, 之后幾日天氣漸漸回暖, 不知不覺, 院子里的枝條都快可以芽了。

春梅在堂廊下的井邊洗曬著冬,蘇宓則趁著日頭好, 將李掌柜送過來的一箱修完的舊書也曬上一曬。

春梅邊曬著棉襖邊回頭, 看著蘇宓疑道, “小姐, 這舊書都跟衫似的還得曬啊。”

蘇宓攤開了一本放在空地上, “是啊, 曬掉一些霉味,然后再放在樟木箱子里, 就能好好安放了。”

這也是從上次秦衍的披風被蟲子蛀了之后,才開始上心的。后來查了一下,果然書與綢緞一樣, 都招蛀蟲。已經吃過了一次虧, 可不舍得這些好不容易得回來的書再給毀了。

“噢...”春梅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又回過頭晾曬起來。

“對了,小姐,姑爺是不是又有好幾日沒回來了?”

“嗯。”蘇宓聞言, 正在翻書冊的手一頓。

住在督主府里這麼些日子, 也算是尋到了一些規律, 每每若是連著幾日不回來, 督主就大概是要啟程要去別地一陣。

可這次, 沒人與提起秦衍出去的事,是想錯了,還是州回來,督主沒消完氣,不想跟提。

蘇宓心里有些打鼓的時候,正巧馮寶提著食盒,進了院門。

春梅眼尖瞧到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馮寶小公公,您給督主去送飯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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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走之前想與夫人說一聲。”馮寶笑呵呵道。

蘇宓正在想秦衍的事,此時見了馮寶,便忍不住詢道:“馮寶,督主過幾日是不是要出遠門啊。”

馮寶聞言笑道:“奴婢也沒聽督主提過,等會到了東廠,奴婢再替夫人問一問。”

蘇宓擺手道:“算了,督主不提,便不要問了。”

秦衍那麼忙,蘇宓也沒打算他當真記得每次都要與講起。

只是平日里,雖說秦衍回來的晚,有時候甚至熬不住已經睡過去了,但側能到他,都覺得異常甜

這次州回來時那般生過一次氣,還沒好好相幾日,他就又要走了。蘇宓想起這些,心里便格外空落落的。

“夫人,那奴婢先走了。”

“嗯,好。”

馮寶笑著說完,轉過,臉上就升起了一子愁

其實蘇宓問的,他知道,明明督主再過幾日就當真要啟程了,可督主也沒提要不要與夫人講,他哪敢擅自做主就說了。

有時候當一個下人,真是愁。

...

馮寶懷著心事,坐著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東廠的正堂。

堂中無人,馮寶便輕輕的將食盒置放在了案桌一邊的臺幾上。

若是按督主的吩咐,平日里他此時便該走了,可今日,他還想等督主回來,問一問到底要不要與夫人說啟程的事,是以就徘徊在了門扇后頭等著。

馮寶站了好一會兒,秦衍終于是從北鎮司回來,后跟著刑千戶周正,臉看起來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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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見到門口的馮寶,秦衍皺了皺眉頭,“何事?”

馮寶看了眼秦衍后的刑千戶周正。

周正立刻心領神會,馮寶公公他也認識,常呆在督主府里,如今等著督主,怕是夫人有事,他一個外人,哪好意思聽的。

“督主,屬下先去刑獄司看看新抓回來的幾個要犯。”

“嗯。”

待看著周正退下,馮寶上前躬道:“督主,奴婢是有事向督主請示。”

“今日夫人問起奴婢,您是不是又要出遠門一趟。”馮寶停下看了看秦衍的臉,見沒什麼異常,復又說道:“督主沒吩咐,奴婢便沒說。”

秦衍原本在翻開一份簡案的手停了下來,抬眸問道,“是蘇宓讓你來問的”。

“夫人也沒奴婢來問...”馮寶馬上補了一句,“可奴婢看夫人的臉不怎麼好。”

不高興了?”

馮寶斟酌了一小會,道:“奴婢看,夫人還是舍不得督主您,生怕您走。”

怕他走?

秦衍忽然就想起了蘇宓平日里那些偶爾發起的小子,輕笑了一聲。

他這幾日事繁忙,這次的事是當真忘了提。不過現下,他有了些其他的打算。

“用你的名義,就說我要出門月余。”

“督主....”馮寶聞言詫異極了,用他的名義,那就是告訴夫人了。

督主這又是怎麼了,難道上次州回來,氣還未消?不會啊,他看督主說起夫人的時候臉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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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寶來不及細想,下面一句更是讓他不著頭腦。

“明日,讓錦坊的人來東廠一趟。”

“是.....”

春衫早在冬日便備好了,督主這又是存著什麼打算。反正今日督主說的話,馮寶是真的一句都沒聽明白。

...

時間一晃三四日,便到了秦衍要啟程這天。

那日馮寶送完食盒回來,就支支吾吾地說了督主要出門一事,看起來還是冒著風險講與聽的。

原來督主是真的不想要知道。

蘇宓也不知道是因為秦衍要出門一個月難,還是因為他故意不提難,反正心是不大好了。

原以為今日啟程,昨晚他或許會回來,可等到了子夜,院子里一點響都沒有。

蘇宓趴在繡桌上,輕輕嘆了口氣,是不是督主上次的余怒未消,所以這次才不說呀,想著想著心里有些發虛起來,不會督主回來還繼續不理吧。

蘇宓胡思想著什麼,余卻突然瞥見一抹鮮亮的影在靠近。

側過頭,不期然,竟是撞進了秦衍那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里。

他站在廊下,姿容俊無儔,材高挑秀雅,一銷金云玟湖綢緞子袍,袍出銀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趁的紫愈發的明艷。

墨發尚未被冠起,只一綢攏束,與往日比起來更多了一分人。

這是第一次,蘇宓見到秦衍這般的裝束,像極了那些世家子弟,可又比他們好看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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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宓有些移不開眼,原來真的有人,是無論穿什麼,都能比旁人出挑的。

正愣神的時候,秦衍緩緩走近,他將左手持著的玉骨扇,反抵在石桌上,彎腰湊近蘇宓。

“盯著我作甚麼。”

“沒,沒有啊。”蘇宓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秦衍眼神略過緋紅的耳角噙起笑意,他直起子,玉骨扇狀似隨意地挑過桌上幾塊繡布,“平日里就這般清閑,看來我是該替你找些事做做。”

蘇宓剛想說,也才對完了賬冊休息一陣,未開口前,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方才只顧著看著秦衍今日的不同,差點忘了他不是已經走了麼,怎的又回來了?

“督主...你不是要去別地麼?”

“是啊,不過帶了一樣,特地回來取。”

“哦...”

蘇宓低了低頭,還以為秦衍臨時不去了,心里空歡喜了一下。

“那督主要找什麼,我替督主去拿。”

秦衍輕笑了一聲,玉扇輕敲了下的腦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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