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影了然，推開門進屋，把買回來的東西隨意放下，便急匆匆往去了對面。

門是打開的。

一進屋，便聽見了里面臥室傳來的吹風機聲音。

季清影也沒催促，環視看了一圈，往臺那邊走。

的茉莉花，還沒拿回去。

茉莉花依舊盛放。

迎著晚風搖曳，在夜之下，有了抹不一樣彩。

季清影低頭嗅了嗅。

傅言致從房間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個畫面。

還穿著中午去醫院時候的那件旗袍，頭發別在耳后，出了側臉。

彎下腰時候，材凸顯。

傅言致微微一頓，別開眼，咳了聲。

季清影回神，扭頭看他。

“你幾點下班的？”

“九點。”

季清影抬頭看了眼屋子里掛著的時鐘，正好十點。

也就意味著，傅言致剛回來。

點了點，淺聲道：“真忙。”

傅言致瞥了眼，“找我有事？”

聞言，季清影好笑看他：“沒事不能找你？”

傅言致：“……”

他不是那個意思。

季清影欣賞他被自己噎住的表，角彎彎的笑。

“今天還真有事。”

傅言致垂眼看。

季清影糾結了一下到底該怎麼開口，才不那麼突兀。

想了想，好奇問：“我之前聽說，你和陳老師還有博鈺老師他們之前就認識？”

超出預料的一個話題。

傅言致目深深地看眼，點了下頭：“嗯。”

“很早嗎？”

傅言致還是點頭。

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不同專業，但在開學初期，差錯分到了一個宿舍。

雖然就短短的幾天，傅言致就調回了他原本該去的宿舍，但男人的友誼就是這樣。

無關時間長短，談得來的話，一分鐘就能為朋友。

之后，傅言致學業雖然忙。

但偶爾也會和陳陸南等人聚一聚，吃吃飯什麼之類的。

算算時間，認識超過十年了。

他低頭，看著季清影眼底的好奇，補充了一句：“大學。怎麼？”

季清影眨了眨眼，驚訝道：“那麼早啊。”

傅言致“嗯”了聲，看：“想知道什麼？”

季清影眼珠子轉了轉，扭頭看向不遠的湖景，輕聲問：“那博鈺老師原名是什麼？”

傅言致：“……”

察覺到旁邊人的沉默，季清影看了眼過去：“你也不知道？”

“知道。”

傅言致故意停頓了下，告訴。

博鈺原名：博延。

季清影點了點頭，一臉知道了的表。

跟著，又問：“博鈺老師長得那麼帥，大學追他的人肯定很多吧？”

“……”

傅言致斂了斂眸，眼眸幽深地盯著旁邊的人看了會，低聲問：“對他很好奇？”

季清影這會滿腦子都是遲綠和博鈺的事，不經過大腦思考道：“非常。”

傅言致：“……”

察覺到傅言致的沉默，季清影扭頭看他：“你怎麼不說了？”

“不知道。”

傅言致語氣平靜道：“沒了解。”

季清影一愣，詫異道：“你們不是大學的朋友嗎？”

傅言致抿了下，依舊冷靜道：“不是同專業，沒問過。”

“……哦。”

季清影有點泄氣：“好吧。”

憾道：“那算了。”

安靜了片刻，季清影著心底的那點失落，收拾好心。

而后抬頭，語氣輕快道：“那我回去了。”

傅言致：“……”

他點了下頭。

季清影角彎彎：“你早點休息。”

沒扭。

時間差不多了，傅言致還得上班。季清影就算是想和他多待一會，也會看時間行事。

人走后。

屋子里靜了下來。

傅言致在臺站了幾分鐘，這才轉進屋。

把臺玻璃門拉上，他聞到了屋子里飄散的香味。

茉莉和金盞花的味道，季清影習慣用的香水。

傅言致頓了下，徑直回房。

剛進書房，傅母電話來了。

“喂。”

傅言致沒看來電，語氣冷淡接通。

傅母一愣，瞥了眼自己撥出的電話，揚了揚眉問：“傅言致，你心不好？”

“沒有。”

傅言致偏頭看向窗外夜，聲音低沉：“沒看來電，媽您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傅母哼笑了聲：“前幾天忙，沒空找你，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找你求證一下。”

“您說。”

傅母臉上掛著笑，接過傅正送過來的溫水喝了口，這才道：“你上上個星期，是不是去了桃嶺？”

傅言致“嗯”了聲。

傅母眼睛亮了亮，好奇問：“那個孩子，就是蓁蓁說的季學姐？”

傅言致這才反應過來，他母親在套話。

“您聽誰說的？”

“呵。”

傅母冷笑：“我親眼看到的。你倒好，你媽就在旁邊，你也沒看見。”

傅言致：“……”

傅母調侃了他兩句，快速轉了話題：“你快說，是不是朋友了。”

“沒有。”

“沒有那你陪人家去桃嶺。”傅母一臉不信。

傅言致沒多說。

他淡淡問：“還有什麼事？”

傅母哽了下，頗為無力：“行吧，既然不是你朋友，那的事你肯定也沒興趣，我也不浪費口舌告訴你了。”

傅母非常無道：“掛了。”

傅言致：“……”

他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半晌，頗為無奈。

第三比賽即將到來。

季清影打起了十二分神，連續兩天，都沒怎麼和傅言致聯系。

每天窩在屋子里看書查資料。

還得出時間做客訂。

臨走的前一天下午，才撐著下給傅言致發擾信息。

季清影：【傅醫生，今天幾點下班？】

傅言致消息是在傍晚時候才回過來的，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值班。】

季清影：【今晚值班通宵嗎？】

傅言致：【嗯。】

季清影：【徐醫生是不是還沒回來？】

傅言致：【很關心他？】

莫名其妙，季清影覺得他這話問的有點突兀。

盯著那四個字看了會，抿打字：【我就隨口問問。】

傅言致沒回消息。

季清影沒太懂是哪兒不對，盯著連‘對方正在輸中’的字眼也沒有的介意，截圖給陳新語發了過去。

季清影：【你說他這話問的，是不是有點怪？】

陳新語：【吃醋了。】

季清影：【？？？】

陳新語：【你好笨啊。】

季清影：【……】

覺得自己智商被冒犯到了。

傅言致并非是故意不給季清影回消息的。

剛發完那一句，趙以冬便過來敲門了。

“傅醫生，小萌的父母想找你談談。”

傅言致頷首，低聲道：“好，讓他們進來。”

他順手，把手機塞回了屜。

等談完后再看手機，微信里收到了好幾條消息。

他點開看。

季清影：【傅醫生，你覺不覺得你剛剛那句話的語氣有點怪？】

季清影：【你是不是……吃醋了？】

季清影：【生氣了？】

季清影：【我問徐醫生的意思是，你今晚是一個人值班的話，我能不能去醫院找你呀。】

……

季清影：【傅醫生，你知道等待有多難熬嗎，特別是一個懷春的等待，度日如年。】

隔著屏幕，傅言致都能想象出打出這些話時候的神。

他無奈一笑，直接回撥了電話。

剛接通，那邊便傳來了季清影嗔的聲音：“傅醫生，你看看現在都過了多年了。”

說：“你已經孤獨終老了你知道嗎？”

傅言致：“……今晚不忙了？”

季清影一秒正經：“不忙了，明天去參加比賽，我讓大腦休息一下。”

傅言致“嗯”了聲，低頭看了眼時間：“吃晚飯了？”

“沒有。”

季清影的笑聲從那端傳來，慢吞吞道：“想讓傅醫生請我吃，年邁的我比較窮。”

“……”

傅言致沒忍住，被逗笑。

剛剛和病人家屬談話的那點沉重心，霎時間被擊退，煙消云散。

聽著電流那端傳來的笑聲，季清影耳朵一，有點控制不住的麻了。

穩住心神，了那上翹的角說：“算了，你還是別請我吃飯了，換笑吧。我請你吃飯，你待會對我笑一下吧。”

傅言致：“……”

他住眸眼里的笑，低聲問：“為什麼？”

季清影了自己滾燙的臉頰，低認真說：“因為我覺，你的笑比飯值錢。”

傅言致無言。

安靜了會，季清影問：“那我過來找你了？”

傅言致應了聲：“上車給我發個信息。”

“好。”

季清影拿著包出門，到樓下等出租車時候，手機一震。

是傅言致發了兩個紅包過來。

一愣，頗有些疑。

季清影：【？】

傅言致：【年邁的你沒有錢。】

傅言致：【吃飯打車。】

季清影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笑。

站在路邊，直勾勾看著手機，瞳眸里的笑像是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一樣。

扭頭，看了眼旁邊車窗里倒映出來的影子。

還有眼睛彎彎的模樣，太明顯太清晰，完全藏不住。

季清影覺得，就傅言致這樣的，別說讓等到年邁，就算等到下一輩子，也會等。

抿了抿，著自己那跳過快的心臟，一字一句敲下：【我不敢領。】

傅言致消息回的很快，就一個問號。

季清影：【領了的話，我就看不到你的笑了。】

季清影：【比起紅包，我更想看你笑，你笑起來真好看。】

傅言致：【領了。】

季清影得寸進尺：【那…………】

傅言致：【有，來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