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從賢了一口氣,定定道:“對,我厭惡你。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令人討厭的人。給人造困擾,把我一個人困在里面,你一句‘喝多了’就隨隨便便地帶過去了,轉眼間就有了你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把我當傻子玩兒覺得很痛快啊?”他回過頭,看著溫淑庭,無所謂地笑,“你看,我現在可不就是個傻子嗎,可以給全京城的人看笑話,也讓你笑個夠。”
溫淑庭瞠著眼。
季從賢說罷,不再停留,轉離開。
他想,他可能會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里吧。
以前從來沒想過,但是此時此刻,卻迫切地希離開。
走得遠遠的,誰也找不到他。
反正他也不爭氣,留在京城也只會氣他的爹娘。
榮安侯府家道雖然中落,可在京城里也有一些產業,可以食無憂,甚至日子優渥。而侯夫人娘家表親新喪,收養了季從賢的一位小表妹,小表妹將來可以陪伴侍奉他爹娘。
如此,沒什麼可讓他擔心的。
他竟真的在一邊走著一邊如是盤算著。
只是剛出藥鋪沒多遠,后人影追了上來,冷不防拽著他的胳膊,就把他拽進了旁邊的巷弄里。
是溫淑庭。
兩人爭執,季從賢落了下風,氣不止。
季從賢看著月下他那張沉冷不定的臉,嗤笑道:“溫大人莫不是見人人踩我,也想來踩上一腳?”
溫淑庭看著他的眼睛,低低道:“我以為你厭惡我靠近你、吻你,為了不讓你厭惡,我可以遠離你,再也不你。卻原來,你厭惡的不是我那樣對你,而是我遠離你,對嗎?”
季從賢一下被他的眼神攝住,心頭像是突然被人敲了一棒,砰地回響,繼而到窒息。
季從賢道:“你滾開!”
“你回答我,我就滾。”溫淑庭一字一頓道,“你是厭惡我本,還是厭惡我離開你?”
季從賢覺得自己瘋了,明明他以為自己厭惡的是那件事,可是卻又不控制地經常想起。他想要忘記,想要做更多的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想麻痹自己,想消耗完自己全部的力。
可每每午夜夢回之際,卻還是能想起,他把自己摁在墻上親吻的景……
季從賢一慌,咬牙道:“厭惡你,我厭惡你本!你放開我!”
“好,那我試試,看看你有沒有撒謊。”
他著季從賢的下,季從賢看著他靠近,呼吸不由急促。他剛一張口想罵,就被噙住了。
那聲音在口中輾轉,又咽回中,醞釀出一道極細微的。
溫淑庭形一震,繼而整個欺上來,扣住他的雙手,愈加深吻。
季從賢站不穩,緩緩下,卻被一雙手撈起來,箍住了腰進懷里。
他不知今夕何夕,也忘了要掙扎。
直至最后到本覺不出自己還站著。
溫淑庭緩緩撤出來,看著他眼里如星如霧,嘶啞道:“厭惡嗎?嗯?”
即使不用他回答,溫淑庭能覺得到,那不是厭惡,而是一種莫名的愫。他的反應,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季從賢眼神潤,息不止,即使瞪他也瞪得毫無氣勢。他偏就道:“厭惡……”
溫淑庭將他抵在墻上,非但沒就此罷手,而是再次一點點近他,融進他的呼吸里,上的溫度和氣息近在咫尺。
溫淑庭低低道:“有多厭惡?”說著便欺在季從賢上,輾轉廝磨,聽著他厚重的息和極力抑制的輕哼,“厭惡我這樣你?”
他描摹著他的瓣,舌尖去叩他的齒關,季從賢整個開始抖,聲罵道:“混蛋……”
剛一開口,溫淑庭便不客氣地襲了進去,使得那話音兒驀地被季從賢自己吞下。
兩人在漆黑的巷弄里糾纏了很久。直到后來,季從賢再無力罵他,只剩下聲聲低。
他眼底里一片茫然。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自己認為的厭惡,為什麼卻總是忘不掉。為什麼在被他這樣吻住的時候……心里竟還有一難以抑的歡喜?
他瘋了吧?
溫淑庭反復親吻著他的雙,氣息灼熱,而后輕輕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季從賢了一下,抬眼就撞上他半低下來的雙眼,瞬時被他拖進了漩渦里。
溫淑庭抄手往他腰上一攬,就直接把他抱起來,走出巷弄,放進了馬車里。
季從賢連反抗都忘了,直至到溫淑庭家里時,他還渾渾噩噩的。
溫淑庭一直不準他進自己的家門,就連上次季從賢把喝多的他送回來時,也只是送到他的院子里,接著就落荒而逃了。
這次溫淑庭回來,零星的下人退避,他直接抱著季從賢穿堂室,進了自己的院子,隨之進書房。
他把季從賢放在小榻幾上,自己轉去點燈。
隨著燈火亮開,季從賢終于得以見到他書房里的擺設,眼神及到那墻上時,寸寸凝住。
他書房里到都是書,而墻上掛著的多幅壁畫,全是一個人的畫像。畫中人著子,卻有一張和季從賢一模一樣的臉……可季從賢家中無姊妹,只有他一個獨子。多半是溫淑庭為了掩蓋,所以把他畫出穿人服的模樣!
季從賢反應過來,臉憋得紅,看著溫淑庭怒罵道:“果然是個冠禽,無恥!”
后來,眼看著溫淑庭與孫尚書家的千金即將婚了,卻在婚前幾日被出他出青樓,與青樓子尋歡作樂的荒唐事。
沒想到一向沉穩斯文的大理寺卿會做出如此不統的事!更別說還是迎娶新娘的前兩天了,簡直是可惡至極!
金枝玉葉的尚書千金怎能忍這種行徑,婚前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婚后,定然是更加肆無忌憚。
而且孫尚書又十分重規矩,對溫淑庭非常失。這次是溫淑庭有錯在先,那孫尚書與他退婚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論是朝中同僚還是城里百姓,都覺得他很倒霉,又很可惜。
只有溫淑庭自己,看似毫不影響,照常每天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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