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柱的角度刁鉆，又離公司正門甚遠，四下無人。唯一還會出來溜達巡視的安保也因今晚起勢突然的妖風躲回了大廈。

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笑意嫣然，顧盼生輝。

傅征心念一，從上到下拉開大拉鏈，上前一步把整個裹進自己的外套里。他低下頭，似無奈似嘆息：“是真的貧。”

燕綏正反相譏，沒等開口，他吻下來，一聲輕到幾不可聞的“欠吻”像是融進了塵埃里，又碎在風中，掠過耳畔時，只余回響。

無法不心。

這男人一言一行都在撥，偏偏他又不是刻意的，這種無力抵擋的才真正燕綏著惱。

手里還握著他遞來的熱飲，燕綏能自由活的只有左手。起先還克制的只攥住他的襯，不料傅征毫沒有淺嘗即止的意圖，他越吻越深，從挲有些干燥的到輕輕啃咬，紋相，他似更不滿足。虛攬在后腰上的手忽然用力把進懷中，重重吮住了的下。

他的舌尖頂，含著，吮著，輕咬著。彼此可聞的呼吸織在一起，越來越炙熱。

傅征的強勢和主導就像是嘣次著往外濺火花的火苗，引燃了燕綏的引信，本就搖搖墜的山石崩塌，瞬間悸。攥著他襯的手攀著他的膛直至攬住他的后頸，燕綏踮腳，指腹挲著他臉側，咬他的舌尖，咬他的。

不會輕吻，全靠本能的親近，學他一樣，一寸寸，攻城略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退回來，輕吻著，從角到珠，慢慢廝磨。饜足的男人興致極佳，未開口先帶三分笑意：“了沒有？”

燕綏乖巧點頭。

何止，還困，復蘇后的所有生理反應都有。

下午和燕沉的談話一塌糊涂，不止緒，連帶著心態都在最壞的狀態。

思考，反省，預算，籌謀。

所有會發生的可能從最壞到最好都想了無數遍，會面臨董事會的力，會面臨失去燕沉的力，還要面臨整個公司因為高層人事變反給的力。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能否頂住這些力，尋求到最佳的解決方案。

能走到這一步，誰都不無辜。

燕綏不覺得自己防著燕沉是錯了，唯一需要反省的是在接孫副總時太過貿然。燕沉怎麼知道的已經不關心了，只知道明天睜眼醒來，要面對的是一個迫萬分的局面。

可這會，什麼都不想思考。

因為見到傅征治愈大半的心，愉悅又滿足。如果明天就要進地獄，那也等明天再說。

——

傅征在董記訂了位置，也提早訂了菜。

兩人到后沒多久，服務員撤了桌上的裝飾品，斟了茶，陸陸續續開始上菜。

傅征應該特意叮囑過，菜量比燕綏上次看到的分量了不，菜目雖多，到最后竟也沒有浪費。

“我今晚回南江。”傅征看著上車，關了車門，繞到駕駛座，邊系安全帶邊說：“遲宴有個大哥，遲盛。在S市的警局工作，調任之前，他在南辰待過一陣。”

傅征和遲宴是發小，想來遲盛和他的關系也很好。既然調任前在南辰待過，李捷這事大半是這位在周旋。

“明天就回。”

燕綏詫異：“明天就回來了？”話落，又覺得自己表現得不像一個剛的朋友，哪有男朋友要離開，還嫌他離開得不夠久的？

于是，連忙補救：“之前也沒聽你提過遲盛，估計他不經常回來，你們不打算好好聚聚嗎？”

補救的還算及時，傅征并未和計較：“怎麼算好好聚聚？年后，志在四方各奔東西，見一面都是奢侈。”

燕綏朋友，獨來獨往慣了，對傅征這麼純粹的并不能深刻會。

笑了笑，說：“那你晚上開車注意安全。”說完，又想起什麼，“唔”了聲，道：“去年去索馬里之前，我在西北地區待過一陣。西北資源相對東南部地區貧瘠些，國家扶持給了不優惠政策，有合作方就把公司開在西北。我過去一半是出公差一半算給自己放假，和辛芽在西寧環線玩了一星期。帶客的是司機，曲爺，不是本地人，但環線帶客旅游做了幾年，一路上結識了不同行和客人，說……”

傅征聽得微微彎。

可能自己都沒發覺，和他說話時，會不自覺地先科普故事背景。不止這次，還有那天在造船廠，在燕安號的瞭臺上決定把自己的告訴他時，也是一樣。

聽著是有有據，邏輯條理分明，但傅征留意過，并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對辛芽和郎其琛都習慣的只說結論不說經過，更別說這麼詳細地從頭至尾代一遍。

燕綏說到一半，見他在笑，納悶：“我給你講鬼故事呢，你能不能配合點？”

“我滿腦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傅征說：“特別辟邪。”

燕綏：“……”

敢剛繪聲繪講了這麼多都白講了？虧當時聽曲爺講鬼故事的時候聽得后頸發涼，手心冒虛汗，真浪費。

——

把燕綏送到家，傅征看著上樓，二十七樓客廳里的燈亮起后，他坐在車上完一煙，這才離開。

他離開不久，燕綏就接到了燕戩的電話。

算了算時間，離駁回燕沉的辭呈過去了兩小時。燕戩是該打電話了，不止燕戩，今晚怕是還要再接一個人的電話。

燕綏開了擴音，放在酒柜上，邊挑選紅酒邊聽燕戩問話。

“燕沉向董事會提了辭呈，怎麼回事？”

“我問他，他也不說原因，只說愧對我的栽培。這不是兒戲，燕沉擔著燕氏半壁江山，他要是真的辭職，你上的擔子起碼重一倍，你上哪再去找個燕沉回來？”

說到最后，燕戩怒。

燕沉沉穩忍能當大事，他與燕申又分占燕氏份，論忠誠度沒人會比自家人更可靠。再者，燕沉向來對燕綏寬容禮讓，頗有縱容姿態，燕戩對他做燕氏副總可謂是心滿意足，再放心不過。

如今，他剛回來沒幾天，燕沉遞辭呈，又瞞著理由不說，燕戩難免氣急。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緩和了語氣道：“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你先和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明天董事會我心里才有底。”

燕綏嘆氣：“怪我。”

——

程媛，李捷這點破爛事原本打算先瞞著燕戩，一是因為線索太，燕綏的猜測居多，的主觀意識多影響對這件事的公允。二是程媛畢竟是長輩，燕戩和燕申可是親兄弟，無論是燕戩手還是燕綏的立場，這件事都私得有些見不得。

但事到這一地步，燕綏不覺得自己瞞著燕戩還有何意義，從頭到尾，包括傅征的存在也一并詳細地描述。

燕戩沉默著聽完，拎出一個燕綏從未設想過的可能：“李捷往家里放鞋子那晚，辛芽告訴你燕沉頻頻留意手機。你讓辛芽重新聯系孫副總，結果燕沉對這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確認辛芽沒有問題嗎？”

燕綏被問得一懵，眉心蹙：“能有什麼問題？”

燕戩不答，他這兩年除了偶爾問問公司業績，幾乎完全放手不管。相比燕沉會參與其中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心懷鬼胎故意挑撥。

但懷疑辛芽，委實有些無厘頭。這丫頭并不接公司機，多在照顧燕綏生活方面，脾善良活潑，更沒有什麼理由去這麼做。

短暫的沉默后，燕戩嘆道：“等明天再說吧，你早些休息。”

燕綏心事重重，應了聲，正掛斷電話，又聽燕戩遲疑著住：“我今天不問，這些事你就沒想著告訴我。我知道你心里做什麼考慮，別人都以為你心冷手狠，你不過不喜歡多說，容易讓人誤解的事也從不主開口。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子，你要吃多虧才能明白？”

“聰明人不投機取巧，而是他們做五分夸十分，事做了話也說了，別人看也看見了聽也聽見了。你對燕沉和爸爸是這樣，談估計也一樣，你不能單單指別人看懂你。”

猝不及防的一通為人世教育聽得燕綏心里一暖，想起傅征，角不知不覺漾開笑，篤定道：“他能看懂啊，我什麼都不說他也能懂。”

燕戩出個老父親的笑容，剛才那番沉重的談話似沒發生過一般，他笑道：“什麼時候你覺得合適了，帶他來讓我見見。”

燕綏撓了撓下。

掛斷電話后，盯著屏幕看了會，給傅征發短信，如實轉達了燕戩同志的請求：“我爸想見你。”

發完，又補了一條：“我更更更更更想。”

——

傅征看到燕綏短信時剛到南江的收費站，堵了車。

他拿起手機看時間，看到屏幕上兩條的短信，劃開。

時針臨近十二，正是夜深人靜，他耳邊除了工程車的引擎聲，靜得能回憶起晚上把堵在立柱后親時，的呼吸聲。

不想還好，一想就覺得心口麻，邊心里全是“燕綏”的名字。

他角的笑容被前車的尾燈照得發亮，一路跟著挪移到收費站口，傅征回：“見。”

“正好把報告和結婚報告一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