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腦補,自個兒先樂起來。再一回頭,就看見一道黑人影快如獵豹,從大樓狂奔而出。十來秒的時間,便到了面前。
厲坤跑急了,氣有點兒。他雙手叉腰,穩了片刻,反手迅速下棉襖外套,一轉手,就披在了迎晨上。
迎晨還沒說話,便被他一把摟進了懷里。
厲坤左手抱著人,右手握住的兩只手,握著,掌心捂著。
“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不知道我電話啊!”他是真急了,語氣稱得上是兇。
迎晨悶悶的,“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想來轉一轉。”
“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厲坤沉聲,又怪責又心疼。
“你家里人都在,我,我就不進去了。”迎晨聲音更低,“到時候鬧得不愉快,實在沒必要。”
這份懂事,讓厲坤的心狠狠擰了一把,太他媽疼了。
“迎晨。”他嗓啞。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迎晨怕他疚,反倒反手將他抱住,一下一下地他的背,“你千萬別多想,不用在我和家里人之間為難。”
“我不會再讓你做選擇。”迎晨覺得言語保證還不夠,頭也搖了起來,“不會的,永遠不會,你開心就好啦。”
厲坤哽咽了,“嗯。”
迎晨笑了笑,輕松問:“你爸爸,還好嗎?”
“醫生說他指標不錯,可以接回家休養一陣。”頓了片刻,厲坤說:“等會就走。”
迎晨從他懷里出來,仰著頭,看他:“那你快上去,別耽誤時間。”
話畢,厲坤的手機急急振鈴。
迎晨瞥見了,是厲敏云打來的。
“哎,你別掛。”阻止,安:“去忙吧,沒事兒,別擔心我。”
父親那邊確實是在等,厲坤掏出車鑰匙,“你開我車回去。”
“不用啦,你們一大家子人,哪能沒車。”迎晨塞回他手心,堵著他不許作,“這邊打車很方便的,去去去。”
厲敏云的電話一遍一遍,不達目的不罷休。
厲坤掐了,再打,最后煩了,他直接關機。
迎晨默聲片刻,突然手,握住他。
不需傾訴,心有默契,安無言。
“那我走了。”厲坤反握住,“有事打我電話。”
“好!丟不了!”迎晨俏皮眨眼,還像模像樣地敬了個先隊禮,“保證將厲坤朋友平安送到家!”
———
那邊。
厲明遠的行李收拾妥當,厲敏云板著臉,杵在邊上,李歆苑瞧瞧媽,又瞅瞅哥,無奈的聳了聳肩。
厲坤我行我素,誰都不搭理,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扶著老父親,慢悠悠地下樓。
“來,爸,慢點兒,我們回家。”
安頓好全部,厲坤坐上駕駛座。
“坐好了嗎?”
“好啦!”李歆苑清脆應答。
與厲敏云商量好,厲明遠就住那,一直照顧的護工徐阿姨也隨行。厲坤給了一筆不算的生活費,總之,雙方都各取所需,平衡滿意。
車子平緩開,轉彎時,大燈一晃,亮了路邊某一,一瞬閃過。
李歆苑在后座,扯了扯厲敏云的服,眼神暗示。
“閉。”厲敏云低聲音,瞪眼警告。
們是看見了。
車子開了十幾米,厲坤后知后覺,心莫名抖了抖,腦子一串聯,方才的畫面瞬間清晰——
“吱——”急猛的剎車響。
厲坤下車窗,探頭往后看。
這一眼,心都疼了。
路燈下,迎晨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太冷了,雙手進兜,往前方不停張。
寒天冰凍,出租車跟失了蹤一般,久久未等到。
迎晨對著手間呵氣,目往右時,愣住。
黑吉普尾燈是紅,停在原地。隔得有點遠,看不清厲坤的表。
大概是氣氛森冷,這一幕,怎麼看都心酸。
迎晨收斂緒,最先反應,沖他用力擺手。
厲坤知道,是讓他走。
車里,厲敏云嚴肅:“很晚了,早點回去,你爸爸需要休息。”
厲坤置若罔聞,姿勢不變。
又催:“你爸爸病才剛剛穩定,你想讓他刺激嗎?”
這算是厲坤心頭的肋。他嚨咽了咽,手死磕方向盤,關節都泛了青白。
車子重新開。
厲敏云松氣。
厲坤下顎繃,臉差到極致。
胎磨地,刺耳尖銳,突然,全部人往前栽——
是厲坤踩死剎車。
他解開安全帶,直接推門下了車。
厲敏云的呵斥在后響起,厲坤只覺聒噪,去他媽的滾蛋!
迎晨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莫名其妙地立在原地,看著他。
厲坤狂跑而來,手將人按進了懷里。
“哎?”迎晨被他勒得不過氣。
“跟我上車。”厲坤聲音低沉。
“不不不,你家里人都在呢,他們不會喜歡我的。”迎晨低著頭,漸漸小聲,說不在意,但畢竟是孩兒,心里也委屈。
“不用他們喜歡,”厲坤堅定,道:“我喜歡你,我想跟你過日子——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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