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雁回被趕出辰星山的那一天,場面被弄得有點難看。
其實是打算安安靜靜的走了,不想鬧事的,但這世間事,總不太那麼容易讓人如愿。
當雁回看著這些年用過的碗筷,睡過的被子,還有抄過的經書被師姐子月用草席裹了,一腳踹下三千長階,“乒里邦啷”滾遠時,其實還不怎麼生氣的。
只在心里嘆息,這子月師姐和斗了這麼多年,怎麼腦子還是那麼不好使……那些東西既然留下了,肯定就是些廢品,子月拿些廢品出氣,真是白費力氣。
子月站在山門前,像一只打了勝仗的狒狒,得意洋洋的拿鼻孔看。
雁回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你開心就好。”轉就走。
子月一聲冷哼:“站住,還沒完呢!”說著忽然又丟了個東西出來,一玉簪,劃過雁回邊,落在石階上,霎時一聲脆響,碎了幾段,然后叮叮咚咚的滾不見了蹤影。
雁回一愣,腳步頓住,彎腰撿起了蹦得離最近的一小截碎掉的玉簪。
怎麼會記不得這個東西……
“當年丟得時候看你急得那樣,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這簪子是誰的東西的。”子月角的笑容挾帶著滿滿的嫌棄與厭惡:“你那點心思,還以為沒人看出來嗎?這些年看著你,就讓人覺得惡心死了。”
雁回靜靜握著碎玉立了一會兒,倏爾一勾角,笑了:“師姐,煩您惡心了這麼多年,卻是今日拿了它在我面前摔斷了,怎麼,您是想讓我難過嗎?”
不等子月說話,雁回的神倏爾又冷了下去:“可惜,時至今日,我已不難過,但恭喜你,功的讓我生氣了。”
雁回一邊擼袖子一邊走向子月:“過來,讓我們好好談一談。”
子月咽了口口水:“站住,不準靠近我。”雁回哪里理,子月神開始變得難看,“你再靠近我,我就人了,到時會有人看到碎簪子的啊!”
“你以為我還會怕人知道嗎?”雁回冷笑,雙手指骨出了啪啪的響聲,“我還真就想不通了,我都要走的人了你招惹我干嘛。”
子月見下意識后退,手上劍柄:“雁回,山門后可是有很多守門弟子的啊,你休想對我手。”
雁回沒有劍,的劍早在師父逐出門的那刻開始就被收掉了,但這并不妨礙收拾子月。
本來在他們這一輩當中,應當算是最出的弟子。
雁回冷笑,笑得滿不在意:“好啊,你讓他們出來啊。”
子月但見面前雁回還在步步近,一邊抖著手拔劍出鞘,一邊往后喊:“救……救命啊!雁回這個被逐的叛徒要殺人啦!”
后山門打開,幾個弟子急切的要從里面出來,雁回單手帥氣的一抬,只打了一個響指,山門門口登時燒起一堵火墻,生生將那幾人了回去。
“哎呀師姐!這個太燙了!”
“頭發……我頭發燒起來了!”
“滅火啊!”
“修為比我們高,這火我滅不了!”
山門再次關上,里面飛狗跳的聲音被阻斷。
雁回站到了子月面前,子月已靠上了山壁,退無可退,瞪大了眼看著:“你別仗著你法比我們高幾分就可以欺負人!告訴你,師父們回頭知曉了山門的靜,一定饒不了你!”
雁回一笑,右邊微微翹起的小虎牙了出來,顯得有幾分邪惡:“今天我還就欺負人了,看他們怎麼饒不了我。”雁回一手,子月連忙提劍砍,招式又急又,不過兩招,雁回就將手上的劍給打掉了,一把揪住的領,將提了起來。雁回五指一曲,地上子月的劍被握在了手里。
雁回手中長劍挽了個花,“錚”的一聲著子月的肩頭,穿過的裳進了石壁之中:“知道我脾氣不好,還天天作。”
子月嚇得花容失。
雁回的態度看起來像是在和子月開玩笑一樣吊兒郎當的,但子月卻覺得一陣陣殺氣撲面而來,讓嚇得手腳發,滿耳朵里都是雁回的聲音:“師姐,欺負了我這麼多年,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我道個歉咯?”
“這麼多年你有乖乖的被我欺負嗎!”
雁回拔了劍又是“錚”的一聲,劍尖在了子月脖子旁邊,一涼意滲進子月頸項之中,子月驚聲大,雁回聲音還是那麼漫不經心:“自己本事不高,還怨被欺負的人不配合呀,師姐真不乖。”
子月嚇得直哭:“嗚嗚,師父,大師兄!雁回又手打人了!”
雁回再次拔劍,這次在了子月耳邊,劍刃石壁穿進去的聲音子月是聽得清清楚楚,這下不用雁回說話,子月便嘶聲道:“道道道,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雁回這才松了手,任由子月癱摔坐在地上,嚇得一一的哭。雁回扔了劍嘆息:“讓我安安靜靜走個人都不行嗎,看你作的。”
了手腕,回頭瞥了眼還燒著火墻的山門,正打算撤掉火焰,然而便在這時,山門那方冰雪法陣忽然一閃,火焰霎時被了下去。
山門前白一閃,但見白仙人面目沉凝的立在山門之前,寬大的袍被山風吹得極為飄逸。
子月大聲哭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人邊,委屈的哭著告狀。
仙人目一轉落在雁回上。
及他的寒涼的目,雁回知道,他在無聲的斥責的任妄為。
雁回以前是最怕他出這樣的神的,但現如今,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他也不再是師父了。
雁回撇了撇:“凌霄道長,我已非辰星山人,還道長約束好手下弟子,莫要再找我麻煩。”雁回擺了擺手:“別過。”一扭頭,袂輕揚,一步一步踏下青石長階,背對巨大的山門,逆著自天邊吹來的清風,向著山下俗世而行。
孑然一,并無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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