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閃爍，五六。

周靚靚起離開，沐如嵐傾著子捧著溫熱的杯子看著落地窗外，微微彎起的眼眸看起來又愜意又溫和。

有人走進咖啡廳，眼角一瞥，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天使，腳步一頓，對后面的人說了什麼，然后一個人轉朝這邊走了過來。

“柯小姐。”一道男聲。

沐如嵐扭頭，看到戴著眼鏡材消瘦的男人走了過來，記得他，TMT環球娛樂公司的總裁，霍家旗下產業的第一把手，董棋。

“董先生？”沐如嵐有些詫異。

“過來這邊辦事，看到你就過來了。”董棋走到對面，坐在原本周靚靚坐的位置上。

“……是為了凱臣的事嗎？”歐家出事，一如沐如嵐所料，霍家為了避嫌一直都沒出現，全權給警方和真憑實據來理，霍家一門忠烈，原本是不愿霍婭藺嫁給不是霍家人的從商之人的，不過霍婭藺執意，霍老爺子也就隨了，只是關系終究淡了下來，這次歐凱臣的事，人證證俱在，霍家更不可能為他們做任何事，他們不會讓他們清廉公正的牌匾染上毫的污點。

而董棋會過來，大概是霍家那邊吩咐的吧，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董棋點點頭，眼眸過鏡片打量著，“聽說歐凱臣之前對你做了很失禮的事，我替霍家跟你道個歉。”

沐如嵐微微搖頭，微微斂下的眼簾擋住眼眸，長長的睫在眼下籠罩出兩片剪影，看起來脆弱又憂郁，在旁人看來，只覺得說了不該說的話，讓覺得傷心難過了。

是那樣善良純凈的人，如同琉璃一般的純粹麗。

董棋眸微閃，覺得有些抱歉，轉了個話題，“墨謙人什麼時候回來？”

沐如嵐抬起眸，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明天。說起來，董先生這次過來是有什麼方法能幫幫凱臣和棉姨嗎？”

“不。”董棋神嚴峻了起來，“只是聽說他們兩人神狀態不太對勁，三爺讓我來看看。”

沐如嵐攪了攪咖啡杯里的，里面卷起咖啡的旋，“三爺……夜舟嗎？”霍夜舟，三班班長，說起來，他們現在也都是大學生了吧。

董棋怔了下，而后才想起沐如嵐曾經到京城慕華學院當過一次換生，并且和那幾個不羈的家伙關系相當不錯，于是本來就不覺得需要防備沐如嵐什麼的男人又下意識的把對方當自己人——能不是自己人嗎？京城墨家的未來媳婦，跟霍家蘇家賀家的小子都認識，絕對是跟他們站在同一邊的好嗎？

“他們現在怎麼樣呢？離開后都沒怎麼聯系了呢。”

董棋想到了什麼，神閃爍了下，卻還是點點頭，“很好，他們是慕華至今為止畢業人數最多的一屆。”并且每一個人都功的進去了那里，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舉白旗投降認輸離開。董棋忽的看向沐如嵐，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孩就出現在那些年郎們生命中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卻似乎就這麼改變了他們的一生，為了標桿一樣的讓他們不停的為之向前奔跑的原力。

“那就好……”沐如嵐眼角看到落地窗外，一抹顯得頹廢懶散的影走了過來。

董棋也看到了，他站起，“我還有事，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好。”沐如嵐微笑著點點頭，看到董棋起走過去，恰好跟剛剛進門的賀淼撞在一起，賀淼顯然也看到了沐如嵐，他跟董棋說了什麼，董棋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沐如嵐在看他們，便點點頭，和賀淼一起往二樓走去。

沐如嵐收回目，沉默的看著咖啡一會兒，站起離開了。

咖啡廳二樓。

賀淼和董棋坐在落地窗邊上的座位，賀淼側著頭，看到樓下沐如嵐上了計程車離開了。

黑的眼眸微微的瞇起，人分不清是銳利還是懶散。

董棋收回視線，看賀淼還在盯著沐如嵐計程車的車尾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家老爺子讓你案子辦完了快點滾回去。”

本來也沒有人在乎那什麼人間蒸發案的，賀淼要破就破吧，只是誰也沒想到，最后破出來兇手竟然是歐家的人，讓霍家在京城一瞬間有點微妙了起來，霍老爺子都覺得面上無，躲在家里不出來了，賀家老頭想要賀淼回去好加把火取笑霍老頭來著。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墨謙人要回來了，而且因為沐如嵐在這邊，所以他會先到K市，賀家不希兩人對上，而且是在誰都制不住兩人的K市，到時候萬一出個什麼事，不管是墨家還是賀家都是承不起的。

“誰說我辦完了？”賀淼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一個新火機。先不說他始終覺得蒸發案就這麼破了有古怪，劉裴力被誰殺死的這個他還沒查出來呢。

“隨便你，反正我只是替你家老頭子傳個話而已。”董棋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想到了什麼，“你知道你弟弟進那里的事了吧？”

賀淼終于顯得有了神些，但是還是頹廢的好像全無力似的，他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有點出乎我意料。那家伙之前說死也不被那老頭牽著鼻子走來著。還有其他那些小子也很讓我驚訝，是不是那些老頭集合起來給他們洗腦了？”

對于賀淼難得的幽默董棋給面子的笑了笑，只是這面子好像也不是給他的，“可不是洗腦了？不過給他們洗腦的不是那些老頭，用的是什麼洗腦我們也不清楚。”

“哦？”賀淼有點興致了，他一直在英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破手中案，對于家里那些事，也是不久前回國才約的知道一些，但是也沒知道太大致。

“你還真是個不合格的孫子不合格的兄長啊。”董棋搖搖頭，有些無奈，“在你還在因為那件事而介懷的時候，你弟弟已經重新找到了前行的力了。說起來，要是告訴你是怎麼回事的話，對你也是一個打擊，難怪你家里人也不跟你說。”

“……到底怎麼回事？”

“你弟弟賀火，還有夜舟和蘇家北邵，以及他們手下的那群追隨者的蛻變，可不了那個孩的手一推。”

“那個孩？”賀淼約的有種不祥的覺。

“你剛剛盯著看的那個孩。”

沐如嵐！

不停轉的火機驀地一頓，賀淼有些愕然，事完全出乎他意料。他不久前還死盯著覺得是殺人犯的孩，轉眼了他弟弟的啟蒙老師前進標桿？……開什麼玩笑？！這……

董棋還以為因為沐如嵐是墨謙人的未婚妻，所以賀淼又了打擊，出手探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那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也不用那麼在意，我想墨謙人也不會在意的，他一直呆在國外可不是因為那件事，而是像他那樣的天才，在國外那種變態案件頻繁之地，對于他那種人更適合發展，而且他有自己的仇恨要報。”

事發生的時間有些微妙，正是臨近高考的時間段，那時候是在京城。

墨謙人在K市待了那麼長一段時間后才終于在那一小段時間里被送回了京城，那時候賀淼在學校里一直都是第一，年紀太輕一切太順，有點狂妄不羈很正常，而墨謙人一向都是說低調不低調說高調也不高調的人，格導致的毒舌和藐視一切被當目中無人瞧不起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天才撞出的火花可謂洶涌。

賀淼想要跟墨謙人分出個高低，讓人送了一封挑戰書給墨謙人，卻因為送信人的疏忽導致墨謙人沒有收到，最后導致的結果是，賀淼以為墨謙人收到了挑戰，單方面的設下了高智商的常人不懂也難以理解的陷阱，是一起人為假造的強案，墨謙人毫無防備，中招的徹底，事鬧得很大，在“罪證確鑿”的況下，所有人都在指責墨謙人。

墨謙人卻在一片指責中有條不紊的找出證據為自己洗清罪責，于是反過來制造這一切的賀淼引起了更大的指責聲，而在后面墨謙人一言不發的高考完畢選擇國哈佛并且很快離開之后，不明事真相的人都以為是賀淼故意陷害導致墨謙人選擇離開，賀淼在墨謙人去國之后也去了英國，并且直到現在才回來這麼一次。

不管如何，京城那一塊地，已經了賀淼站上去都覺得尷尬難堪的地方，那一次事件磨掉了他的狂妄，磨掉了他的自大。知道事真相的人永遠比不知道的人，就像懂得理解別人的人永遠比擅自揣臆想的人一樣，就連他懷疑沐如嵐都被當是在報復墨謙人。

賀淼沒有說話，只是口袋，又出了一煙，剛剛叼在上才反應過來這里不能煙，于是又塞了回去。

“你喊我出來什麼事？”賀淼問道，不想跟他繼續那個話題。

提到了這個，董棋神嚴肅了起來，“夜舟聽說歐凱臣和劉棉曾經一直不承認罪責，后面又突然承認了，但是再后面又不承認，覺得有點奇怪，讓我有空過來看看。”

“……蘇澄湘博士說他們是刺激太大導致心理崩潰引發的神錯。”賀淼說道，他也覺得奇怪，但是他終歸不是心理學家，雖然在英國警校的時候也修過一點輔助用的心理學，但是終究是比不上專業人士的。

“是嗎？夜舟放假回來后一直在看國外的犯罪犯罪案例，看到曾經科恩神病院院長漢斯的催眠殺人就以為他們是不是也是被催眠了才突然變得那麼奇怪。”董棋搖搖頭，有些無奈的樣子。

賀淼神忽的一，下一秒又眉頭皺起，催眠……有誰能夠給他們催眠？似乎還是蘇澄湘的判斷比較符合現實狀況……

口袋里的手機忽的響了起來，賀淼拿出來接起，聽到那邊傳來聲音，“賀先生，兩名罪犯在獄中自殺了！”

歐凱臣和劉棉，死了。

死亡，代表一切結束。

剪刀咔一下，剪下了一枝梅花。

沐如嵐看著還未開放的花苞，角勾起慢慢的往屋走去，耳朵里塞著一個耳麥，不多時，聽到那邊的人在說，歐凱臣和劉棉在獄中自殺了。

沐如嵐腳步微微的頓住，自殺了……

賀淼的出現讓沐如嵐知道，一個案子不破，總會有前仆后繼的或者好奇連墨謙人都破不掉的案子，或者想要一蹴而就一舉名，又或者單純的正義之士的人來企圖抓到真兇，而只要有人查，那麼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一點點的瓦落墻崩，總有一天會發現，這一切都是沐如嵐這個人做的。

所以將計就計，讓歐凱臣和劉棉甚至是歐家這些還欠，但是未還的人替頂罪獄，只要證據確鑿，只要他們一句承認，那麼案件了解，再也不會有人對它提起興趣。

為什麼歐凱臣和劉棉會突然認罪，一段時間后又突然喊冤？因為沐如嵐的催眠實在太半吊子了，即使已經看書自學并且好好回憶漢斯當初企圖催眠的覺，不過事實證明，那玩意兒真的不是想學就學得到的，所幸他們一次認罪已經足夠了，接下去再喊也不過被認為對方不住失去一切蹲大牢的打擊而神經失常罷了，沐如嵐想，這樣就足夠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自殺了……

自殺了，也好，死人才會永遠守住，否則保不準他們的喊冤又引起了誰誰誰的注意，霍家那些人不住霍婭藺的請求讓人暗暗調查，死了的話，就什麼都沒法追究了，只是……

為什麼會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