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寧抱著薺菜籃子在三皇子趙恒面前懷念味兒的薺菜餡兒餃子時, 幾十步外, 馮箏低著腦袋, 臉紅得要漲出了。怎麼知道路上遇見的“登徒子”居然是堂堂楚王?現在好了,置之不理繼續躲避可能會惹來一位王爺的盛怒,原地不……
“你是哪家姑娘, 見到本王為何不拜?”楚王站在人后,故意用自己魁梧的擋住人,如此人轉過來后只能看見他,郭驍等人也看不到人應對他的樣子。
馮箏敢一人出門,膽子比尋常姑娘大些, 但再大也只是一個正八品太醫家的兒, 平時沒見過什麼大, 現在遇上楚王,又慌又怕,一聽楚王喜怒不明的質問, 立即轉, 彎腰就要下跪:“民拜見……”
話沒說完,也沒曲下去, 左臂驀地被一只大手扶住, 阻止下跪后便收了回去, 略顯低沉啞的笑聲響在頭頂:“本王看你投緣,免了你的禮,只告訴我你是哪家姑娘便可。”
馮箏不敢撒謊,眼睛看著男人的長袍, 心復雜道:“家父馮麓,在太醫院當差。”
楚王想了想,記憶中并沒見過一位姓馮的太醫,想來聲名不顯。
“王爺,民可以走了嗎?”馮箏始終不敢看他,張地道。
楚王看著眨的睫笑:“剛來,為何要走?莫非你不喜與本王在一起?”
馮箏暗暗咬,這王爺不是明知故問嗎?就算他是王爺,哪個守禮的姑娘愿意這樣與他相?孤男寡躲在一邊,瓜田李下招人猜忌,壞了名聲。心里這麼想,上卻委婉道:“王爺,我,您份貴重,我只是一介草民,被悉的街坊看見,認出我來,回頭恐怕會傳出流言蜚語……”
子惜名聲,楚王點點頭,卻道:“也是,這樣,我介紹你與衛國公府的四位姑娘認識,今日咱們結伴同游。”
馮箏愣住。
楚王已經轉朝宋嘉寧等人走來,朗聲道:“幾位表妹,表哥向你們引見一位閨秀,是太醫院馮大人的掌上明珠,溫婉賢淑,既然今日咱們不期而遇,那便同游吧,共賞春。”
宋嘉寧震驚地看著這位語出驚人的王爺,剛剛們四姐妹行禮時,楚王態度淡淡,正眼都沒看們,現在怎麼上“表妹”了?是,郭家姑娘是淑妃的娘家侄,攀攀關系確實可以管諸位皇子表哥,可方才楚王并沒有表現出要與們親近的意思啊。
與三芳沒瞧見馮箏下車、楚王追逐的那一幕,郭驍全部看在眼里,自然能看出楚王與馮箏并不相識,現在楚王這番做派,只是利用他們兄妹當幌子,他好有明正大的借口接近馮姑娘,順便保住馮姑娘在其他百姓心中的清譽。
四個妹妹全都看他,郭驍微微頷首。
庭芳最懂事,既然兄長授意,便帶著三個妹妹去找馮箏了,先悉悉。
郭驍看著妹妹的背影,心里卻并不愿意,不愿意妹妹們與楚王、壽王過多接,只是他無法拒絕楚王的要求,不想壞了楚王追的興致。父親說過,郭家不投靠任何一位皇子,但能不得罪,也犯不著怒龍子們。
他默默掩飾不滿,旁邊楚王瞅瞅已經同郭家姑娘們聊上的馮箏,笑了,遞給親弟弟一個得意的眼神。趙恒第一次親眼目睹兄長對付人的手段,沒有敬佩,只有無奈,倘若兄長在父皇面前也有現在得心應手的心機,他便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
父皇早就棄了他,他亦沒有野心,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在風口浪尖卻無城府的兄長。
三個男人各有所思,宋嘉寧卻驚喜地找到了知己。
“你也吃過薺菜?”當馮箏認出籃子里的薺菜并表示也要采薺菜回家時,宋嘉寧眼睛一下子亮了,興問。
馮箏不是很理解宋嘉寧的驚喜,茫然地道:“是啊,薺菜不但味道鮮,還是一味草藥,其味甘平,可和脾利水、止明目。”
宋嘉寧聽了,開心地朝三姐姐云芳炫耀:“聽見沒,薺菜才不是野菜,用多著呢。”
云芳哼了哼:“用再多,你還不是只知道吃。”
宋嘉寧還想回,庭芳無奈勸道:“好了好了,也不怕馮姐姐笑話。”
馮箏忙道:“才不會,大姑娘多慮了。”楚王不敢得罪,衛國公府的姑娘們也得敬著點。
聊得正好,楚王的聲音冷不丁傳了過來:“既然你們都說薺菜好吃,那就多采點,晌午挑個酒樓讓他們做幾道薺菜,本王也嘗嘗鮮。”生在皇家,楚王最多隨軍出征時吃的差點,但還真沒吃過薺菜這種野菜。
宋嘉寧上次吃薺菜還是前世的事,太久沒吃,早饞了,聞言第一個用行表示了支持,挎著小籃子繼續挖薺菜去了。被一條份尊貴的狼盯上了,馮箏什麼胃口都沒有,卻不得不跟上宋嘉寧,兩人一起挖。
郭家三芳彼此看看,哭笑不得也去挖薺菜了。
河邊綠草青青,薺菜遍地,不出兩刻鐘,五的籃子就都滿了。
恰逢阿順引著一條畫舫過來了,楚王贊許地拍拍郭驍肩膀,使喚阿順道:“你帶這些薺菜去云樓訂雅間,我們一個時辰后到。”
阿順下意識地看向自家主子,郭驍斥道:“還不快去?”
阿順趕去拎菜籃。
林氏也喜歡薺菜,恰好懷孕頭三月食不振,宋嘉寧還想帶薺菜回去給母親嘗嘗鮮呢。見阿順收了姐姐們的籃子還要搶的,宋嘉寧本能地將籃子放到后,朝阿順手里的幾個籃子點點下:“這些夠吃了,帶多了那邊用不完,白白丟了。”
這話忒有道理,阿順竟無法反駁,笑著朝主子們辭行,去云樓送菜訂桌子。
宋嘉寧滿意地將自己的菜籃放上馬車,放好了往回走,這才發現眾人異樣的目。郭驍面無表,冷冷地盯著,馮箏與姐姐們都笑,一旁楚王臉上也掛著笑,看耍猴似的新奇地打量。只有未來皇帝趙恒,負手站在茵茵草地上,穿象牙白錦袍,眉目清雋,眸中薄霧籠罩,不帶任何讓尷尬的緒,就像一位下凡游歷的神仙,看似與民同樂,其實心在凡塵之外。
這樣的趙恒,宋嘉寧不敢冒然接近,但出乎意料的,居然也不覺得害怕。
剛冒出不怕的念頭,宋嘉寧突然記起上元節那晚,趙恒對不出“煙鎖池塘柳”時的冰冷眼神,比郭驍更懾人。宋嘉寧心頭一寒,收起各種胡思想,躲進幾個姐姐邊去了。
畫舫緩緩行到岸邊,船夫停船鋪好踏板。
郭驍請兩位王爺先登船,楚王上船后就停在踏板另一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馮箏,趙恒頭也不回朝舫中走去。
王爺們上了,三姑娘云芳興高采烈就要往上跑,被郭驍用眼神制止,客氣地請馮箏先行。
馮箏瞅瞅門神一般守在船邊的楚王,著頭皮走了過去。
楚王朝手,笑道:“這船很晃,我扶姑娘。”
馮箏俏臉漲紅,卻不敢不從,被楚王握住小手拉了上去。上了船,馮箏立即往回,楚王笑著松開,帶著往前走。
宋嘉寧暗暗咂舌,總算看出來了,楚王是在調戲馮箏啊,就是不知道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將馮箏放到了心上。眼睛著馮箏被楚王襯得小無比的影,宋嘉寧無意識地跟在姐姐們后,直到手突然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攥住,宋嘉寧才猛地回神。
郭驍注意到了的神變化,像酣睡的兔子了驚,一下子張起來。
郭驍不懂,他只是扶一把,至于嗎?
到手心突然冒出來的汗,郭驍皺皺眉,將人拉到船上便松了手。
宋嘉寧呼了口氣,努力忽視手心殘留的男人溫,再次跟姐姐們聚到了一塊兒。
畫舫之,趙恒臨窗而坐,當郭驍與宋嘉寧握在一起的手松開后,他也漠然移開了視線。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畫舫緩緩在水面上游走,湖波漾暖風醉人。因為有兩位王爺在場,郭家姑娘們都矜持地安靜賞景,馮箏更是故意坐在四姐妹后,試圖借宋嘉寧的小板擋住自己。宋嘉寧前世被人搶過,真的很同前途未卜的馮箏,可前面反坐的楚王隔一會兒便要往們這邊看一眼,看不見馮箏就皺眉,好像在瞪似的,宋嘉寧也是真的心慌啊。
不敢得罪楚王,換個位置又可能讓后面的馮箏心寒,宋嘉寧對著窗外的河水想了想,靈機一,打個哈欠,雙臂往桌子上一搭,埋頭睡覺。
馮箏一驚,楚王暗喜,兩人的目就這麼在宋嘉寧頭頂對上了。
宋嘉寧看不見,趴了一會兒不舒服,慢吞吞轉頭,臉朝窗外睡。船輕晃,春日的照在臉上,暖暖地特別舒服,宋嘉寧越來越放松,真的睡著了。
楚王一側,趙恒忽的起,一人去了船外。
外面河風更盛,趙恒負手立在船頭,擺隨風起伏,賞完前面的風景,他側向船后,眼是一片秀麗春,還有雕花木窗,一張睡得紅撲撲的小臉,憨態可掬。
作者有話要說: 嘉寧:又看我!
趙恒:嗯,三只眼都在看。
嘉寧:哼,明明就兩只眼睛!
趙恒:隨我進屋。
過了片刻,屋里突然傳來一陣啪啪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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