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 宋嘉寧腰有點酸,掀開被子檢查檢查,果然月事來了。母親每逢月事都會腹痛, 宋嘉寧沒有那種癥狀,但第一日會特別酸,只想躺在床上哪都不去, 因此派九兒去跟母親說一聲, 今天在自己房中用飯了。
林氏抱茂哥兒過來看了看,確定兒沒有大礙才離開。
暢心院,得了三日假的郭驍早早過來給太夫人請安了, 順便陪太夫人、妹妹一道用早飯。飯后郭驍哪都沒去, 就在太夫人邊坐著, 聽妹妹與祖母閑聊。沒過多久, 云芳領著尚哥兒過來了,庭芳瞅瞅姐弟倆后, 奇道:“四妹妹呢?”
云芳確實是從臨云堂那邊過來的, 掃眼郭驍,朝庭芳出一個姑娘家才懂的笑:“今兒個不舒服……茂哥兒不肯跟我來, 大伯母說等忙完就帶茂哥兒過來陪祖母解悶。”
庭芳自然知道妹妹來月事的況, 轉瞬就把這話揭過去了。姑娘們斜對面,郭驍坐在椅子上,目微變,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昨晚的夢。他昨晚剛做那種夢胖丫頭就病了,難道冥冥中自有應?郭驍莫名地心虛。
第二日, 郭驍再次來暢心院用早飯,宋嘉寧牽著茂哥兒跟在云芳姐弟后進花廳,一眼就看到了郭驍,男人恰好也在看。宋嘉寧客氣地笑笑,沒細看郭驍是什麼眼神,徑自去太夫人邊坐了。
月事在,只想安安靜靜地坐著待著,茂哥兒一心都在外面,給太夫人抱一會兒就淘氣了,拽著姐姐要姐姐帶他出去玩,尚哥兒主要陪他,茂哥兒非要姐姐也去。宋嘉寧頭疼,每到弟弟耍賴皮,就特別煩弟弟,雖然弟弟可的時候,恨不得一直將弟弟抱在懷里親。
就在宋嘉寧決定穿鞋下地時,一道人影突然走了過來,直接將趴在肩膀上的茂哥兒給抱起來了。茂哥兒有點怕郭驍,拽著姐姐袖子不想走,但也沒有哭,宋嘉寧一抬頭,看到郭驍正低頭哄茂哥兒:“大哥帶你去看馬。”
茂哥兒聽了,手還攥著姐姐,腦袋一歪,看向他從家里拉過來的木馬豆豆,有點“我有豆豆、不稀罕你的馬”的意思。宋嘉寧被弟弟逗的笑了出來,郭驍看一眼,扯開茂哥兒搭在宋嘉寧肩膀的小胖手,道:“大哥的馬,不用人拉著也會跑。”
茂哥兒終于來了興趣,乖乖讓郭驍抱走了。
太夫人看著大孫子領著兩個小孫子出了門,欣地對孫們道:“你們大哥出趟門,心里肯定惦記你們這幾個小的呢,換以前,他哪會幫忙哄孩子?抱一下都嫌累似的。”
庭芳輕笑,宋嘉寧瞅瞅窗外,對郭驍幫哄弟弟這事,還激的。
在暢心院待了一個多時辰,宋嘉寧領著雙兒回臨云堂了,見到母親,才得知弟弟還沒回來。郭家日子安穩平靜,林氏沒往歪了想,只兒去暢心院接弟弟,派丫鬟去顯得生疏。在宋嘉寧心里,郭驍好重,但絕不是狠心迫害小孩子的那種人,所以也沒有想太多,回房換條月事帶,再次帶著雙兒出門了。
頤和軒離得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結果郭驍本不在,丫鬟說他抱茂哥兒去花園了。
宋嘉寧只好再往花園趕,遠遠瞧見郭驍坐在湖邊的柳樹下垂釣,后放著一個木桶,茂哥兒蹲在桶邊往里看,多半在逗魚。發現姐姐,茂哥兒高興地大:“魚!姐姐!魚!”興的小臉蛋,宋嘉寧都舍不得生弟弟樂不思蜀的氣了。
“來接茂哥兒?”郭驍一直看著湖面,宋嘉寧走近了,他才歪頭看了一眼。
宋嘉寧點點頭:“勞煩大哥了,茂哥兒肯定給你添了不麻煩吧?”一邊說著一邊繞到郭驍后,好奇地看向木桶,里面有一大兩小三條魚,茂哥兒調皮地用手指來去,的三條魚四游,不得太平。
“別玩了,回去吃飯了。”宋嘉寧拉出弟弟的小壞手,用帕子幫弟弟干。
郭驍本想說句話的,聽開始訓弟弟了,他便起,轉了過來。樹蔭下,茂哥兒乖乖地讓姐姐擺弄,腦袋還歪著看魚,穿海棠紅長的宋嘉寧蹲在地上,低頭替男娃拭。神認真,細的臉蛋因為一路過來挨了曬,變得紅撲撲的,秀氣的鼻尖兒冒出細細的汗珠,原本貪吃憨的呆丫頭,如今照顧起弟弟來,竟流出一種人心的溫。
郭驍默默地看著,宋嘉寧站起來時,他才彎腰抱起茂哥兒,徑自轉道:“我送五弟回去。”
沒等宋嘉寧客氣客氣,男人已經大步往前走了,茂哥兒扭過頭提醒姐姐:“魚!”
宋嘉寧無奈地搖搖頭,示意雙兒拎木桶,保持幾步的距離跟在郭驍后面。
繼子對兒子這麼,林氏誠心實意地留飯,郭驍卻婉拒了,最后看眼茂哥兒,轉離去。
林氏著繼子高大的背影,忽然嘆了口氣,朝兒道:“你大哥這麼好,什麼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啊?”現在最發愁的,便是繼子的婚事,親婆媳關系還容易鬧僵呢,更不用說這樣的繼室婆婆了。
宋嘉寧心中一,如果這輩子郭驍早早娶了妻子,是不是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剛要提醒母親與太夫人多留意留意京城的閨秀們,腦海里突然竄出端慧公主驕橫的臉。宋嘉寧后怕地打個寒,連忙小聲對母親道:“娘,大哥的婚事您還是都給祖母吧,祖母看人準,肯定比你選的好。”
郭驍可是有位青梅竹馬的公主表妹的,母親好心持郭驍的婚事,傳到癡郭驍的端慧公主耳中,還不恨得想法子了母親的皮?宋嘉寧可不想母親無意得罪端慧公主,白白招惹一個份尊貴的仇人。
林氏驚訝地看看兒,察覺兒眼底的擔心,林氏還以為兒也想到了婆媳相的事,不由慨地兒腦袋,笑道:“我們安安真的長大了。”都能想那麼遠了,還知道幫母親出主意。
得了夸獎,宋嘉寧很開心,抱弟弟去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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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假轉眼結束,郭驍繼續去馬軍營當差了,朝廷要等郭伯言率大軍回京后再論功行賞,所以郭驍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衛,早出晚歸,宋嘉寧與他雖然住在一個國公府,卻幾乎沒有照面的機會。
到了三月下旬,暖融融的,姑娘們放心地換上了單,院子里的牡丹也開了花。
十九這日,宋嘉寧突然收到一張請帖,楚王妃馮箏邀請明日去王府賞牡丹,這也是宋嘉寧進京后,第一次收到單獨請的帖子。宋嘉寧又新鮮又拿不準主意,請母親幫忙參詳,楚王份太高,林氏也不敢擅自做主,領兒去了暢心院。
太夫人是知道孫們與楚王妃有些的,看看帖子,再看看宋嘉寧,太夫人笑道:“正月里就聽說楚王妃有喜了,八是一個人悶在府里沒伴,安安過去說說話呢,既然王妃看得起咱們,安安放心去吧。”
沒請國公府嫡出的二姑娘、三姑娘,只請了林氏從宋家帶進來的四姑娘,這位楚王妃行事還穩妥。自家把宋嘉寧當嫡出的姑娘看待,但在外人眼中,宋嘉寧確實不如嫡出姑娘尊貴,因此與宋嘉寧走,不能代表一定攀上了郭家。
既然太夫人發話了,翌日宋嘉寧換素雅的,辭別母親后,帶上雙兒去楚王府了。
宋嘉寧出發不久,隔壁壽王府守門侍衛立即向福公公報了信兒,因為福公公早就代過他們,凡是國公府的靜,尤其是與四姑娘有關的,都要報上來。福公公聽了侍衛所言,高興地去了書房,對整天過著神仙一樣清心寡日子的主子道:“王爺,昨兒個王妃不是給四姑娘下了帖子嗎?剛剛四姑娘出發了。”
趙恒斜他一眼,目淡漠,仿佛在問此事與他何干。
福公公是什麼人啊,當然早就準備好了勸詞:“聽說王妃害喜嚴重,飯菜難以下咽,大殿下心疼地也跟著吃不香了,人瘦了一圈。現在王妃有伴了,大殿下一個人孤零零的肯定不是滋味,王爺您不去探探?”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
趙恒終于停了筆,簡單道:“備車。”
福公公心里頭樂了,高高興興去安排。他這個主子啊,只有在口是心非的時候,才不那麼像神仙,不然福公公真怕哪天他一覺醒來,進屋一看,王爺本不在屋里,竟趁他睡著的時候飛天上去了!
兩刻鐘后,趙恒難得走出王府,上了馬車。
他出發的時候,宋嘉寧已經到了楚王府,馮箏早派了邊的丫鬟來前院等著,一路將宋嘉寧引到了的院子。
馮箏確實有了四個月的孕,一直想找個年齡相近的姐妹談談心,原來相的手帕之幾乎都嫁了人,馮箏思來想去,只有曾經對流出關心的宋嘉寧能說上話。下帖子前與楚王商量過,楚王欣然應允,馮箏才親手寫了帖子派人送出去。
“嘉寧妹妹……”看到宋嘉寧,馮箏驚訝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盯著宋嘉寧口。
宋嘉寧臉紅了,真的有那麼大嗎?
作者有話要說: 趙恒:真有。
嘉寧:啊,王爺怎麼也來了?
趙恒: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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