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氣轉暖, 趙恒以太子份正式遷東宮,了大周開國后, 第一位太子。
高祖皇帝在位時, 忙著統一中原,又礙于太后命遲遲難以決定該將皇位傳給弟弟還是兒子, 故到死都沒有立太子。到了宣德帝,因為自己的皇位來歷一直被百姓詬病,重的兒子又先后出事,不知不覺就耽誤了今天。
東宮有了太子, 再也不用擔心皇上突然病逝朝堂出了,大臣們瞅瞅空的東宮, 開始了別的小心思。太子可是要做帝王的人,邊怎能只有一個人?必須奏請皇上賜太子幾個側妃、嬪妾, 萬一自家兒中選, 將來他們就是皇親國戚了。
是以,宋嘉寧這個太子妃之位還沒坐熱乎呢, 就聽說了文臣張羅往東宮塞人的事。
消息耳,宋嘉寧沒了胃口, 吃什麼都不香了。
知道趙恒很專, 兩人親六年多了,風風雨雨過來,趙恒從未過別的人。但現在不一樣, 臣子們催促,宣德帝早就有賜人的念頭, 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趙恒愿意為了他拒絕父皇與眾臣嗎?
“娘,你怎麼了?”昭昭在臨摹父王畫的百靈鳥,畫完翅膀,昭昭想讓娘親看看,抬起腦袋,卻見娘親呆呆地看著桌子,沒像剛剛說話時那樣笑了。昭昭記得這種神,前年娘親被壞人擄走,岑嬤嬤就常常看著一個地方發呆。
在小郡主心里,大人發呆就等于不開心,想娘親開心。
宋嘉寧回神,對上兒擔心的小眼神,宋嘉寧笑了,聲道:“娘在想晚上吃什麼呢。”
昭昭繼續盯著娘親看。
宋嘉寧剛要轉移話題,祐哥兒在院子里玩膩了回來了,顛顛顛跑到娘親面前,跟娘親要水喝,小家伙就喜歡娘親親自照顧他,仿佛母喂的水沒娘親喂的甜似的。宋嘉寧便兒接著練畫,抱起兒子去榻上喂水洗手。
娘親忙著照顧弟弟,昭昭眨眨眼睛,低頭描畫。
紅日漸漸西垂,昭昭跟娘親打聲招呼,領著丫鬟去東宮門前等父王。
趙恒從中書省出來,心里還記掛著今年黃河的堤壩,快到東宮,忽然發現遠有個小小的影,穿著桃紅的子,坐在臺階上一不。過了會兒,小姑娘瞧見他了,噌地挑起來,蝴蝶似的朝他飛來。
趙恒立即將國事拋開,快走著去迎接他的小郡主。
“父王!”離得近了,昭昭早開張開雙臂,要抱抱。
趙恒笑著抱起兒,先親了口,然后奇怪道:“怎麼出來了?”
昭昭當然有理由,瞅瞅娘親的宮殿,昭昭愁著小臉告訴父王道:“娘不高興了。”
趙恒目微變,停下腳步,認真問兒:“為何?”說一出口,趙恒心底突然冒出一個猜測。
昭昭搖頭,沮喪地道:“娘不肯告訴我,還撒謊說在想晚上吃什麼。”
被娘親撒了謊,昭昭真的很沮喪,覺得自己幫不上忙,趙恒看著兒這小大人的模樣,卻忍俊不,不知自己的小郡主為何如此可。
“不怕,今晚父王問,明日娘就好了。”收起笑,趙恒鄭重地保證道。
昭昭放心了,咧開小,出兩排整齊牙齒,不過有顆門牙已經開始松了,即將換牙。
父倆有了小小的,飯桌上,昭昭一邊吃飯,一邊睜著大眼睛觀察父王娘親。心里有事,宋嘉寧胃口依然不佳,努力不表現出來,趙恒本想進了寢帳再哄他的太子妃,瞥見兒鬼機靈的杏眼,趙恒好笑,難得當著兒、宮人的面,夾了一塊兒排骨遞給宋嘉寧,簡單道:“味道不錯,你多吃點。”
宋嘉寧微微驚訝,下意識看向同桌的孩子。祐哥兒盯著父王筷子間的排骨冒口水,惦記自己也要吃排骨,昭昭則捧著小碗,開心地觀察娘親。宋嘉寧臉一紅,杏眼水汪汪掃向趙恒,然后趕端起碗,接了那塊兒排骨,甜,暫且忘了煩惱。
父王真哄好了娘親,昭昭心滿意足,晚上睡得特別香。
宋嘉寧想睡卻睡不,不知今晚趙恒為何興致那麼高,先是趁幫他寬時把摁桌子上了,桌子咔咔地挪,臊得宋嘉寧捂臉求饒。了一遍桌子,到了床上,趙恒又從后面抱住,一手堅持別著下,看著來,慢慢吞吞。
“王爺……”
宋嘉寧難,想他快點。
雙頰緋紅,像蒙蒙細雨中微的牡丹,杏眼哀求地著他,態骨。趙恒住兒親,親夠了,才著發燙的臉,啞聲問:“還王爺?”
宋嘉寧心一,忙改口他太子爺。
聽慣了王爺,趙恒并不喜歡這樣新稱呼,聽著輕輕的哼唧,趙恒忽的抱,在耳邊道:“我的字。”
他的字?
宋嘉寧想了會兒才記起來,的男人,的太子爺,未來的帝王,姓趙名恒,字元休。
知道,可說不出口,好像說了就是大逆不道。
“。”趙恒將摁平躺,沒有任何預兆的一陣疾風驟雨。
宋嘉寧差點散了,如一艘卷風暴的小破船,哪還有心思想什麼避諱,啊啊地連續喊了好幾聲“元休”,喊了不管用,又改“趙恒”。趙恒原想逗逗就好,未料這樣他,趙恒莫名用,索一氣到底。
事畢,兩人下的褥子都沒法睡了。
宋嘉寧綿綿地趴在他口,又累,又酣暢淋漓。
“不會有別人。”趙恒撥開面前的長發,聲音沙啞。
宋嘉寧抬眼,不期然地,撞進一雙清亮幽黑的眸子。
“不會有別人。”趙恒著臉,低低重復道:“這輩子,都不會有別人。”
他對說甜言語呢,宋嘉寧撇撇,眼淚不控制地就下來了,越來越多,埋到他口搭。趙恒不明所以,抱著坐正,宋嘉寧繼續往他懷里鉆,不肯他看。哭得厲害,趙恒暫且沒勸,只溫地抱著。
等慢慢平靜點,趙恒才無奈地耳垂:“哭什麼?”
“王爺對我太好了。”心中有波瀾,宋嘉寧沒留神又用了舊稱,輕輕地搭道,“我份不高,還給王爺添了那麼多麻煩,王爺從來不嫌棄我,還對我越來越好,真做夢似的,我就怕哪天王爺突然不喜歡我了……”
怕有一天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怕從天上跌進谷底。
“時間長了,你可會厭棄我?”趙恒著腦袋,笑著問。
宋嘉寧搖頭,他這麼好,怎麼會厭棄?
“為何不會?”趙恒扶坐正,看淚汪汪的眼睛。
宋嘉寧不哭了,喃喃道:“王爺,王爺對我好,我,我喜歡你。”說到最后一句,難為地靠到了他肩頭。
趙恒笑,摟,親著耳垂道:“安安對我好,我也喜歡安安,一顆心,裝一個人,足矣。”
有人說夫妻相難,趙恒從未覺得,安安喜歡他,他喜歡安安,就這麼過一輩子,哪里難?
翌日,宣德帝看著桌子上請求給太子選秀的一摞奏折,派人宣太子。
趙恒領命而來,進屋前就聽里面有咳嗽聲,眼看著父皇子越來越差,趙恒眉頭皺了起來。
宣德帝病久了,習慣了,打斷兒子的關心,他撿起幾封奏折丟到兒子面前,語重心長地道:“你與太子妃夫妻深,朕都知道,但你貴為儲君,也是未來的天子,就該廣納妃嬪多生幾個皇子,這樣才能確保皇位傳承,只太子妃一個,萬一孩子……”
“父皇。”趙恒略帶乞求地道,不想聽任何憂慮他子康健的話。
那是他親孫子,宣德帝也不想說,只是提醒兒子要多生。
趙恒明白,垂眸道:“太子妃一連為兒臣生了一兒一,還年輕,兒臣會多加寵,早日為父皇多添幾個孫子。”
宣德帝氣笑了,他是要兒子多納幾個能生孩子的人,而不是要他與宋嘉寧多生,一個人,再能生最多一年生一個,哪比得上一群人?
趙恒自然知道方才所說勸服不了父皇,故跪下去,低聲解釋道:“父皇,兒臣,兒臣不想納妾,因為兒臣無法保證,邊會不會出現第二個陳氏。”
宣德帝怔住。
趙恒彎腰叩首:“父皇,兒臣有太子妃,后宮安寧,兒臣才可全心治理天下,請父皇明鑒。”
宣德帝抿了抿。不是所有男人都會被邊的妾室毒死,但他的一個兒子開了先河,老三親經歷后引以為戒,也在理之中。
“罷了,隨你去罷,好好教導祐哥兒。”宣德帝乏了,既然兒子不聽勸,他不勸就是,而且老四那個胖媳婦,看著確實像能生的。
事順利解決,晚上趙恒又為了宋嘉寧一顆定心丸。
宋嘉寧樂壞了,然后為了回謝皇帝公公,搬進東宮兩個月后,大周的第一位太子妃,又有喜啦。
喜訊傳到崇政殿,宣德帝真是不服不行,就連文武大臣得知,都默默慨太子妃天生帶福。
只有宋嘉寧知道,的這些福氣,全是趙恒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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