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黑風高, 霍崇禹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孟家的院子。
他躲在一顆心形海桐樹后,鬼頭鬼腦地東張西一番。
確定四下無人后,在夜的遮掩下,他靜悄悄地索到南向主臥正下方的墻角。
然后,他打開隨攜帶的多功能鋁合金直梯, 將梯子架在墻上, 開始往上爬。
等霍崇禹爬到頭卻依然面對著一堵墻時,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梯子好像買短了。
他用自家的墻測量過高度, 一層樓高只有四米,為什麼這個四米的梯子爬不到二層呢?
霍崇禹突然想到以前聽大陸的朋友抱怨過, 淘寶上某些商家熱衷于制假售假, 沒想到這無良商竟然還缺斤兩!
霍崇禹很生氣, 他從梯子上爬下來, 然后打開手機, 怒叱淘寶賣家。
【一條小魚:你家給我發的梯子是不是短了一米?我明明買的是四米。】
【客服小桃:親, 不要著急,我找倉庫負責人幫您查詢一下。】
兩分鐘后,客服回了消息。
【客服小桃:親,已經幫您確認過了, 我們給您發的確實是四米的梯子。】
【一條小魚:不可能。我鄰居家一層樓高只有四米, 用這個梯子我爬不到二樓去。】
【客服小桃:親, 您為什麼要去爬鄰居家的樓?】
【一條小魚:你不要多管閑事, 你就說說你們為什麼給我發的梯子短了一米?】
【客服小桃:親, 請問您念過小學嗎?】
【一條小魚:我大學都畢業了。】
【客服小桃:那您沒有聽說過勾定理?】
說著客服還發來了一張簡陋的示意圖。
墻高四米,梯子長四米,除非梯子嚴合地著墻,否則實際架高的高度都會小于四米。
【客服小桃:為了您的人安全考慮,我們建議梯子傾斜的角度不要小于六十度,所以4米的梯子實際可使用的高度大約不到3.5米,您爬不到您鄰居家二樓是合合理的。】
【一條小魚:……】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誠不我欺也。
涼涼夜里,霍崇禹郁悶地坐在梯子最底下的那一層踏板上思考人生——真想煙啊。
不行,總不能就這麼兩手空空地回去吧。他得看看孟見琛這個混蛋平時到底是怎麼對陳如使用家庭暴力的。
于是霍崇禹將梯子的角度調整了一下,這個傾斜角雖然有點危險,但是為了他心的Christina,冒點風險也值得。
霍崇禹巍巍地再次爬上了梯子,這次比上次高了二三十公分,他的腦袋勉勉強強能冒出二樓落地窗的底部了。
果然,不虎焉得虎子,霍崇禹這次有了收獲。
雖然臥室的窗簾被拉了起來,但是窗口卻留了一通風。
霍崇禹將耳朵過去,約約聽見臥室有聲音。
十月底的北京深夜,室外氣溫低至三到四攝氏度。
寒風里像是裹挾著鋒利的刀刃,吹在臉上人遍生寒。
霍崇禹克服千難萬險,在這樣艱苦的作業環境下聽到了陳如的只言片語。
“你輕一點,我疼。”
“你扯到我頭發了。”
“不要、不要——啊!”
這一聲尖,得霍崇禹心都碎了。
可憐的Christina,果然在那個畜生手底下遭著非人的待。
大約十多分鐘后,臥室里的燈熄滅了,看樣子是休息了。
霍崇禹聽到兩人在竊竊私語,可聲音太小,他什麼都聽不清。
突然,陳如大一聲:“孟見琛,我要跟你離婚!”
霍崇禹一聽,一雙眼睛里頓時盈滿淚花。
原來Christina也想跟丈夫離婚,他忽然覺得他在寒風刺骨的夜里吃的苦都不算什麼,只要能幫助Christina離野的魔爪,他做什麼都甘之如飴。
他一刻都等不了了,他今天晚上就必須帶陳如離開。
從今往后,他要保護好,不讓到一一毫的傷害!
霍崇禹心急如焚,室卻沒其他靜了。
他焦急地等了十分鐘,然后給陳如發了消息。
【霍崇禹:你老公睡了嗎?】
陳如接到霍崇禹消息的時候,正躺在床上跟孟見琛生悶氣。
方才一番親熱后,陳如照例躺在孟見琛懷里跟他說些悄悄話。
問孟見琛他欠的六千多句“我你”什麼時候才能說完,孟見琛卻說他累了,這件事容后再議。
陳如:“我看你了。”
孟見琛:“看什麼?”
陳如:“你本不我,你的只是我的。”
孟見琛:“你的難道不是你的一部分嗎?”
陳如:“……”
陳如:“孟見琛,我要跟你離婚!”
吃準了孟見琛最聽不得這句話,所以這句話簡直要的口頭禪了。
孟見琛今天白天在外面連軸轉,趕了好幾場會面。
中途在車上,書和助理不停地向他匯報最新況,他連瞇一陣的功夫都沒有。
晚上九點半到家,他本想直接洗澡上床睡覺。
誰知陳如興致不錯,在他懷里又是蹭又是扭,像一只黏人的小貓。
功地挑起了他的火,那就要為的行為買單。
他有點急,也有點兇,沒有像往日那樣細致地照顧的,可效果似乎還不錯——陳如螓首搖,花枝,被疼寵得很到位。
最后一力被耗盡,孟見琛現在只想快點睡覺。
可陳如神好得很,纏著又讓他說什麼“我你”。
滿足的還不夠,還得滿足的心理。
男人真是難啊。
孟見琛納悶,難道剛剛他表現得不夠好麼?
天天把啊啊什麼的掛在邊,不是總裁應有的畫風,他更喜歡用行去表達。
所以聽到陳如又揚言要離婚時,孟見琛沒有認慫,而是極其霸道地將喋喋不休的小堵上。
吻了大約有五六分鐘,孟見琛這才放開,沉聲說道:“睡覺。”
此時此刻,孟見琛睡得半夢半醒,而陳如還沒睡。
看到霍崇禹發來的消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大半夜的突然來問候老公睡沒睡是幾個意思?
呵,沒心沒肺的狗男人,吃完就睡,睡眠質量杠杠的!
【陳如:他睡得像豬一樣。】
陳如憤憤地發了消息過去。
【霍崇禹:那你到窗邊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陳如:什麼話不能在微信里說?】
【霍崇禹:你快過來。】
陳如疑,去窗邊說什麼話?難道要隔空跟喊話嗎?
陳如猶豫地套上睡,掀開被子下床,兩只的腳丫塞進棉拖鞋里。
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冰涼的月霎時一瀉而下。
陳如眺著對面的別墅,那里黑黢黢的一片,什麼人影都沒有。
【陳如:你人呢?】
【霍崇禹:你往下看!】
往下看?
陳如狐疑地低頭,突然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霍崇禹像只壁虎一樣趴在家窗戶下面,他凍得鼻青臉腫,慘白的月一照,猶如恐怖片特寫鏡頭。
陳如驚恐地瞪大雙眼,這、這這人要干嘛?
知道孟見琛有點兒不待見霍崇禹,于是抑住狂跳不已的心臟,將窗戶推開一點點,小小聲地詢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霍崇禹:“我來救你了。”
陳如:“?”
霍崇禹:“趁你老公在睡覺,你快換服,我帶你走。”
“走?”陳如不解道,“我為什麼要走?”
“我都知道了,Christina。”霍崇禹憐惜地看著,“嫁給他真是苦了你了。”
陳如覺得霍崇禹似乎對產生了誤會,剛要開口說什麼,床那邊忽然傳來孟見琛的聲音:“婠婠,你在和誰說話?”
陳如一驚,當即對霍崇禹說道:“我老公好像醒了,你快走。”
要是讓孟見琛發現他趴在窗外,肯定更不待見他了。
霍崇禹真誠地看向陳如,口氣篤定,“要走一起走,我是不會一個人離開的。”
陳如急道:“你快走啊!”
孟見琛醒來發現邊空,以為陳如是去洗手間,可誰曾想窗戶那邊傳來一陣談聲。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見陳如站在窗邊鬼鬼祟祟,于是翻下床。
聽到后傳來拖鞋地板的聲音,陳如沖霍崇禹說了最后一句話:“他過來了!”
然后趕把窗戶關好,拉上窗簾,一回頭就上孟見琛冷若冰霜的臉。
“你在干嘛?”孟見琛問。
“沒、沒干什麼……”陳如支支吾吾,“我在數星星。”
孟見琛一把將窗簾拉開。
他抬頭看了眼藏藍的天空,又看向陳如,緩緩說道:“月明星稀,你數什麼星星?”
陳如尷尬,今天確實一顆星星都瞧不見。
有點不放心霍崇禹,的眼神一直往窗戶底下瞄,祈禱他安全著陸。
“去睡覺,別凍冒了。”孟見琛說道。
“哦。”陳如點點頭,剛要往床邊走,只聽樓下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
趕忙沖回窗前,踮著腳尖躬往下瞧,孟見琛也循聲去——樓下的草坪墊上四腳朝天躺了一個“大”字型的人。
再定睛一看,這不正是隔壁搬來的新鄰居麼?
呵,大晚上出現在這里,非即盜。
陳如慌神了,這可是香港霍家的小爺,要是摔壞了可沒法跟霍家代。
踢了看熱鬧的孟見琛一腳,“你看什麼看,趕打120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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