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居的夜，似乎很漫長，長得沒有天涯盡頭，蕭瀟在壁鐘滴答滴答走過的聲里，表現出了極度的頹廢和掙扎。

蕭瀟大一那年，蕭暮雨利用暑假外出打工，他離開南京那天沒有告訴蕭瀟，怕不高興，怕會阻止。

客廳里，蕭暮雨留了一張字條：“我會回來。”

蕭靖軒去世后，唐瑛打給蕭瀟的錢，一分錢都沒過。蕭暮雨為了解決他和蕭瀟的學費和日常開銷，不忙碌，難活。

那年夏天，蕭瀟在南京飯店打工，蕭暮雨在南方沿海城市打工，九月即將開學，他回來了。

他提著行李包，英俊的面龐被太曬得很黑，青青的胡渣還沒來得及清理，像是一個農民工。

蕭瀟從飯店跑出來，的抱著他，眼眶熱了。

走路回家，他平和的笑：“你走前面。”

蕭瀟聽了他的話，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看他，他會對淡淡的笑，擺手示意快走。

后來，他住院了，某天在醫院無意中說起這件事，他說：“我急著回來見你，有些不修邊幅，就那麼和你走在一起，不知的人會笑話你。”

那天醫院，蕭瀟找借口去了洗手間，再出來，眼睛紅紅的。

山水居，蕭瀟把臉埋在臂彎里，輕聲呢喃：“你說你會回來的。”

臥室通往臺有一面玻璃門，門沒關，夜風卷著花香吹進一室，它們在盛夏開得熱烈繁復，到了深秋，還不是花事了無痕？

記憶也會隨著四季變遷，一路葬著走嗎？

傅寒聲催做選擇，不言明，點到即止，蕭瀟若裝傻，他有很多手段“”主張這個口。

結婚，涉及自，沒有人能幫做選擇，縱使蕭瀟心死如塵，也會在抉擇面前掙扎和彷徨。

夜，深沉靜寂。

蕭瀟靜靜的躺在山水居臥室地毯上，**無眠。

……

天亮了。

蕭瀟洗完澡出來，手機又響了，并不急著接，換了服，拿起一直在響的手機，手機那端傳來一道聲，蕭瀟直接關機了。

下樓，曾瑜率先看到蕭瀟，“怎麼這麼憔悴，蕭小姐昨夜沒睡好嗎？”

不是睡眠不好，是昨夜本就沒睡。

清晨六點多，傅寒聲不在客廳，也不在餐廳。

“傅先生還沒起床嗎？”蕭瀟問。

“早起床了，剛剛跑步回來。”

兩分鐘后，蕭瀟站在傅寒聲臥室外，敲了幾下門，等了一會兒，見房門沒靜，蕭瀟想：或許，應該下樓等他。

這麼想著，門卻開了，蕭瀟有點懵。

顯然，傅寒聲剛才在洗澡，著上，只穿了一條淺灰家居，開門的時候，正拿著一條白巾拭的頭發，這樣一個傅寒聲了往日強勢，多了幾分晨起活后的慵懶和隨。

見到蕭瀟，傅寒聲沒有驚訝，僅是黑眸一閃，打開門，示意進去。

蕭瀟不進去，背對著傅寒聲，“先把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