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肖安和已經夠他頭疼的了,當年就是因為手了肖安和的婚姻,父子仇,被肖安和恨了一輩子,二十多年再無往來。
他就剩這麼一個孫子,時常還惦記著自己。
做了大半輩子的醫生,名利雙收,可是人到暮年,卻是這般的孤苦伶仃……
殷時修沒有說錯,這滿屋子的“寶貝”,他自然是不會大公無私到全部捐給國家。
肖家的東西自然是由肖家來繼承。
肖言那孩子單純,傻氣,肖開誠雖然希肖言能夠世故一些,能夠于算計一些,可這孩子天使然,格敦厚又溫和。
這是他的缺點,同時也是他的優點。
是肖開誠怒氣不爭的地方,卻也是肖開誠對這個孫子尤其欣賞的地方。
如他自己所說,他已經到了隨時準備黃土的年紀,勞了大半輩子,爭名奪祿了大半輩子,他擁有再多東西也無法跟著他一起土。
肖安和,他從來不擔心,也沒有權利再去擔心。
可是肖言那孩子和肖小昂,卻是他不得不心一下的。
“肖小昂是我和蘇小萌的兒子,肖言騙了你,也騙了肖安和,他和他朋友本沒有什麼孩子,這個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得到。”
“……你和蘇小萌的孩子已經死了!那場手結束的結果就是這個!”
“這個你就要問你的乖孫子了,明明已經“死了”的孩子,怎麼就在他邊好好的生活了五年,怎麼就這麼長大了。”
殷時修眸子瞇了瞇,視線牢牢的落在肖開誠上。
怎麼回事……
肖開誠此時也覺得是一頭霧水,他真的不敢想象……
“不知道現在,老院長能不能好好的給我解答一下,你在這場“事故”里扮演著什麼角。”
“……”
肖開誠看著殷時修,一雙眼睛就這麼的盯著他,似乎想要看穿他說的話是假話,似乎想要他現在的想法!
殷時修看了眼手表,“我的耐不多,我只有五分鐘給你。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不想清楚好好回答……我下一秒就會打電話給律師,起訴你的兒子拐騙兒罪。”
“……”
肖開誠皺著眉,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殷時修補充道,
“拐騙兒罪的刑罰雖然沒有拐賣兒罪來的重,但……他是一個外科醫生,他在醫院里把產下來的嬰兒走了,這個事實,就足以斷送你孫子一生的前途。”
“……”
肖開誠張著的久久沒有合上,他還是定睛看著殷時修……
屋外,寒風凜冽著吹,屋暖氣開的很足,讓人不到一冬天的惡意。
就像面前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當年,他不是不知道院方或許有人和殷時青串通了,不然……有些事,他們不會那麼順利。
所以在后面的調查里,殷時修從沒有放棄過去調查參與那場手的醫生和護士。
可之所以沒有對院方窮追不舍,是因為最后蘇小萌活了下來。
如果院方真的和殷時青有所勾結,在蘇小萌難產的那臺手里,不幸“死亡”的便不只是小寶,還有蘇小萌。
他一直都很篤定這一點,所以……
如果不是肖小昂那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如果不是蘇小萌三番兩次和他說,如果小寶還活著,便應是小昂的模樣兒……
他依舊不會去翻五年半前的舊事。
那舊事是他們一家人的傷疤,掀開后就只會有鮮淋淋的痛。
昨天晚上,到了半夜,他就一個人去了書房,讓人把肖言的資料,把肖言五年前的那個朋友沈喚的資料,還有肖安和和肖開誠的詳細資料全部都調出來,他等到后半夜。
肖言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好妄下結論,肖安和是救過自己一條命的人,那人的脾,他也算是了解,而肖開誠,這個被他忽視了的老頭……殷時修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老頭曾經和殷時青在醫療械項目中有過合作。
而殷時青帶給這個老頭的利益,是旁人看不到也難以想象的。
今天殷時修一踏進肖開誠的家,這滿屋子的銅臭味,殷時修是想忽視都難。
殷時修就站在肖開誠面前,雙手背在后,看著坐在沙發上局促不安,眼神游離的老院長心思難定。
他掐準了這個狡猾老頭的命脈,那就是和殷時青一樣的病,對緣關系的執著。
肖安和再反叛他,再恨他,他也認他是自己的親兒子,那肖小昂可以說是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哪怕這肖言未婚生子,他都能接,只因這是肖家的脈,可諷刺的是——
他無比看重的這層緣關系,到了肖言這里,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他走別人的孩子,養的樂在其中呢。
肖開誠那雙眼里的慢慢被沮喪和失落取代……
“五分鐘到了,老院長。”
肖開誠閉了閉眼……
也許他是想通了吧,也許是放棄掙扎了吧……
殷時修離開肖家的時候,雙眼里閃著嗜的,此時有一種想去殷時青的墳頭把殷時青的骨灰給刨出來喂狗的心!
肖開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神態疲憊至極,但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總算不用懷揣著這麼一件心事土了……
“老爺……到午飯時間了,今天中午,您想吃什麼?”
傭人在殷時修走后重新進屋,人站定在肖開誠面前,畢恭畢敬的問道。
“給我下一碗面吧,天冷,吃面舒坦。”
肖開誠說了句,傭人應了聲后便去了廚房。
肖開誠深吸口氣,拿起手機給肖言打電話,電話一直沒有通,而后他便打電話到了醫院……
“看到肖言醫生,帶句話給肖言醫生,就說爺爺想他了,今天有空的話讓他來爺爺家里吃晚飯吧。”
“好的,老院長。”
接聽電話的是肖言同辦公室的一個助理。
肖言人在手室,一臺手結束后出來,已經是七點多了,那助理醫生向肖言轉告了一下老院長打來的電話容。
肖言愣了一下,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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