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 窗外晴空萬里，天朗氣清。

余兮兮睡眼惺忪，兩手眼，打個哈欠，然后頂著一頭蓬蓬的卷發坐起。目迷糊在屋里掃一圈, 驀的怔愣。

帽架上掛著件男士襯衫，純黑, 式樣單調極簡，邊兒上還有一條皮帶。

臥室的門還開著, 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方向傳來。

“……”余兮兮呆了呆, 下床, 踢上拖鞋走出臥室，徑直朝洗手間去。

燈亮著, 門半掩, 線斜一溜投出。抿了抿，不用多思考也知道誰在里面, 右手微，輕輕把門推開。

水流聲同時停下。

撲面而來的是熱水蒸氣, 燙燙的, 熏得人臉頰發熱。抬眸, 男人壯赤條的軀闖進視野, 背影寬厚，既高大又拔。

秦崢澡洗完，剛套上短, 聽見響后回頭看，短發漉，飽滿的額上殘留細水珠。他的眸潤黑暗，須臾，眉峰一挑，“睡夠了？”

說著，單手拿著巾擼后腦勺，上赤，大大方方讓欣賞。

“……咳，嗯。”余兮兮支吾應了聲，目竟不由自主往下移，掃過八塊實鼓凸的腹。再往下，男人的骨很寬，兩旁各有一道結實的，流暢延進短，腰松松垮垮，出肚臍下的些許腹……

忽然咳嗽一聲，將視線移開，小聲說，“那個，這兒你先用吧，我等會兒再來洗漱。”說著就要轉出去。

低沉嗓音在背后響起，懶洋洋的，“看過多次了，害什麼臊。”

“……”作驟然僵住，轉過頭，清清嗓子反駁：“誰害臊了呀。”

他似笑非笑，“那躲什麼。”

余兮兮靜片刻，咬咬牙，然后故作鎮定地走到洗手臺前牙膏，盡量稀松平常，說：“昨晚上，昨晚上你什麼時候到的？”

“半夜，三點多。”

秦崢語氣很淡，黑眸卻從鏡子里直勾勾地看；天氣炎熱，這人上的白睡幾乎只有幾片布，吊帶纖細，雪白瑩潤的肩愈發顯出楚楚的況味，略修，勾勒出前凸后翹，下擺短得只到，一雙藕節子似的長暴無。

他目在上流轉，肆無忌憚，帶著濃烈侵略。

低著頭專心洗臉，驀的，像知到了什麼，抬眼看鏡子，亮晶晶的眸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

“怎……”余兮兮囁嚅了下，“怎麼了？”

男人的大手從背后握住的腰，他上去，低頭貪婪汲取人的香氣，嗓音低啞：“小姐，穿這樣想勾引誰，嗯？”

布料輕薄，他的手掌糙，幾乎毫無阻礙到皮。

余兮兮耳子發熱，下意識摁住那雙使壞的大手，窘解釋，“這是在網上買的，小了一號，我嫌麻煩就沒退……”

秦崢淡淡嗯了聲，摟，吻那白小巧的耳朵，“很漂亮。”

“……”他沒刮胡子，胡茬搔刮臉上的細皮，得直躲。齒尖輕輕磕瓣兒，遲疑了下，小手緩慢覆在他的手背上，笑容，“子麼？打折買的，劃算，就兩百來塊。”

他手不規矩地往四移，埋頭，親吻在外面的皮，“我說你。”

余兮兮呼吸一，心在腔里砰砰跳，臉頰越來越紅。

半刻，礪的指肚輕輕一掃，輕抖，被他欺負得大眼水潤又迷離。

秦崢黑眸如炬，從鏡子里灼灼盯著，聲音啞得可怕：“里面沒穿？”

“……誰睡覺的時候還穿。”得想死，下意識地叉雙臂護在前，擋開那只討厭的手，“不許……呀！”

話沒說完，他弓腰，直接托住渾圓腰把人抱起來，強勢霸道，折回了臥室。

等結束，余兮兮已累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面桃紅，窩在被子里。秦崢深眸，沿著的額頭眉心輕吻下去，在的瓣上停留，吸吮纏繞，哄給予青可的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他離開，繼續緩緩往下。

余兮兮很想睡覺，奈何那男人樂此不疲，吻印遍全，不再強勢掠奪，顯得溫而細膩。

終于，他扯過被子裹蠶蛹似的把裹起來，勾進懷里摟住。

誰都不說話，屋子里靜悄悄的。

余兮兮臉頰著秦崢膛，他的心跳在耳畔，一下一下沉穩有力。好容易才緩過勁兒，骨碌轉眼珠，瞧見外頭早已日上三竿接近中午，霧氣全散了，天氣也好，能看見好幾公里外的林立大廈。

“你昨晚回……”開口，嗓子有點啞，于是用力清了清才又說：“你昨晚回來，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他垂眸，淡淡地看向，“你睡太沉了。”

眨眨眼，“是嗎？”

“嗯，很沉。”秦崢習慣地拿拇指食指下，又低下頭，不輕不重咬一口，“昨兒我賣力親半天都沒醒。”

余兮兮抬手打他一下，明顯：“不會直接喊嗎，親什麼親。”

他淡淡的：“就想親。”

默了默，“……你開心就好。”

剛才一番劇烈折騰，兩人都熱，于是空調溫度直接開低到19。余兮兮安靜片刻，忽然他腱分明的手臂，亮晶晶的大眼從被子底下出來，聲氣的：“誒，你不蓋被子冷不冷？”

秦崢說：“不冷。”

眨了眨眼睛，“干嘛老用被子把我隔開，進來一起蓋唄。”

他臉蛋兒，斜挑眉，語氣戲謔玩兒味：“你全跟豆腐似的，哪兒哪兒乎，不隔開，不怕我大發把你骨頭都吃了？”

“……”余兮兮得掐他一把，臉紅低斥：“才懶得理你。”

這人力旺盛，之前在石川峽就有切會。那幾日他白天練兵，往往要夜之后才會回駐地，每天與單獨相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十小時。而這些時間，他們半數以上都是在床上度過。

余兮兮著實無語。

就這麼親昵溫存了大半小時，了，扁白的小肚子咕咕喚。秦崢好笑，又著下親吻好一會兒，道，“累就接著睡。”說完下床，到廚房給搗騰吃的去了。

余兮兮不會做飯，自秦崢回部隊，的三餐從沒在家吃過，所以冰箱里空空，只有幾個買來做面的西紅柿和蛋。

秦崢叉腰站片刻，瞇了瞇眼，回想屋里還有什麼主食。須臾，他折走進儲室，找到了一袋蔬菜掛面。

很快，廚房里的男人乒乓忙活開。

余兮兮把自己裹顆小粽子，彎角，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甜的緒像暖流，淌過每個細胞每神經。

空氣里忽然“叮”一聲。

纖白的胳膊從被子里探出，撈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然后飛快回去。

是周易發來的微信：【汗】你還真把醫藥費轉給我了？

只片刻之間，沒由來的，昨天那兩個緝毒警察的話語在腦海中浮現：“9號重癥監護室的犯人死了，是他殺”，“和那個護工一起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余兮兮晶亮的眸黯下一瞬，然后甩甩頭，拋開某些怪異的揣測，敲字回復：【發呆】對吖。

周易秒回：【敲打】都說不用了。

余兮兮：不好，那對母子的事是我要管的，怎麼能讓你出這筆錢。

周易：【再見】跟我你還這麼客氣呢？

余兮兮：【微笑】親兄弟才明算賬。

周易：(→_→)

余兮兮：(=￣ω￣=)

這次周易頓了幾秒才回復，用語音問：“這會兒在干嘛呢？吃飯了沒？”

小聲回語音：“在家里，還沒吃。”

“這麼晚了還沒吃？”

“……應該快做好了。”

周易又頓幾秒鐘，語氣很狐疑：“誰做？”

余兮兮靜片刻，眼睛眨著，在對話框里輸了兩個字：秦崢。

好友發語音過來揶揄打趣：“喲喲，軍哥哥居然還會做飯？你男人還真全能吶。”

這語調一貫的自然欠扁，和過去，和往常，都沒有毫不同。不知為什麼，心里竟莫名松了一口氣，勾起，發過去幾張稽的表包。

然后又是陣東拉西扯的閑聊。

不多時，余兮兮指尖點了點下，試探地在對話框里敲出一行字：老周，我跟你說個事哦。

周易：？什麼？

：聽說小超手的那天晚上，陸軍醫院死人了。

周易：……醫院里每天都要死人吧……

余兮兮回復：不，好像是發生了兇殺案。

周易：兇殺案【嚇】？你聽誰說的啊？死的是誰啊？兇手抓到沒有啊？但是最近也沒在醫院附近看見警察啊。

余兮兮皺了下眉，敲字：昨天有兩個緝毒便找過我，是他們告訴我的，而且我懷疑那個護工就是……字敲到這里卻驟然一頓。

“……”輕輕咬瓣兒，猶豫再三，還是把那些容全刪了個干凈，重新回復：聽一個朋友講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剛點下發送鍵，臥室門被人推開，腳步聲沉穩傳。

秦崢走進來，只見床上的棉被聳起小小一團，未幾，一顆茸茸的腦袋從被沿一角拱了出來，大眼閃閃地看著他。

余兮兮問：“有東西吃了麼？”

他淡淡點了下頭。

余兮兮連忙撿起睡套上，掀開被子，垂眸掃一圈兒，地板上卻沒有自己的拖鞋。一陣窘迫，想起之前被他抱進臥室，兩只鞋貌似全掉在了洗手間，于是尷尬地蜷了蜷腳趾，道：“你、你幫我去洗手間看看，我拖鞋好像掉那兒了……”

“……”秦崢嫌麻煩，腰一彎，手臂從的膝蓋窩底下穿過，打橫抱起，轉直接走到客廳。

香味撲鼻，桌上擺著兩碗西紅柿煎蛋面，碗一大一小，相當和諧。

秦崢把放椅子上，淡道，“沒其他吃的，先這樣。”

余兮兮探首往碗里瞧，面條和湯都是淡淡的青，紅的西紅柿和金黃的蛋餅鋪在上面，撒著蔥花，賣相十分可觀。

眼眸亮了亮，拿筷子嘗了一口，竟還不錯。

“蠻好吃的耶。”余兮兮臉上笑盈盈的，忍不住打趣：“上次你熬的粥也不錯。看來以后洗做飯什麼的都能給你來。”

秦崢起眼皮淡淡看，須臾，角勾起個弧，“盡快給我下個崽兒，到時候，要我怎麼伺候你都行。”

他這話三分是試探，七分卻是認真，聽了臉一紅，猛往里塞了塊西紅柿，含混不清地應道：“婚、婚都還沒結呢。”

“我隨時。”

“什麼……什麼隨時？”

“領證結婚。”秦崢盯著，目極深，“只要你點頭。”

“……”余兮兮指尖一，心跳瞬時快要突破極限，支吾著說，“可是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擰了下眉，語氣低沉不善：“你不想跟我？”

“不是吖。”咬了咬，兩頰緋紅，“我只是覺得，我、我們才在一起兩個月不到，如果現在就領證結婚，有點太匆忙了。”

秦崢沒說話，然后十分平靜地點了下頭，“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他看一眼：“你怕我不夠格讓你托付終生，所以還想接著驗貨。”

余兮兮被嗆了下，“也、也不全是這樣。”稍頓，清清嗓子跟他認真闡述原因：“那個，我們倆現在所的階段，其實就是大家常說的‘熱期’，熱期的男腦子不大清醒，本看不到對方的缺點……”

埋頭挑起一面條，放到邊卻不吃，聲音微低，表認真，“其實認真說，你除了喜歡冷著臉，耍流氓，臉皮厚，好，力太好之外，也沒什麼太大的病。”

秦崢：“……”

噘了噘，嘆氣道，“但是我的病就太多了。矯，作，脾氣差，玻璃心，哭……所以我長這麼大，除了周易以外幾乎沒有別的朋友。我是為你好呀，這種一輩子的大事，你要認真考慮……”

“不用考慮，你本來就是我的。”他打斷，表和語氣都淡，“空跟我把婚結了，咱們爭取三年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