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警隊會議廳。

陸凜站在長桌盡頭，十幾名干警分別立于長桌兩邊，因為此番案重大，邊上還坐著旁聽的劉局。

汪警站起來，對陸凜和劉局敬了個禮：“據犯罪嫌疑人‘蛇骨’的供述，他的上家，也就是我們一直潛伏追緝兩年有余的毒販‘老蟲’，家就住在螺山村，半月后的大宗買賣易活，就在他的老家進行，一來是為了悉地形部署周全，二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次易活涉案金額重大，毒品數量眾多，‘蛇骨’待，‘老蟲’會親自出面進行易，這是我們人贓并獲，捉拿‘老蟲’歸案的最好機會。”

陸凜看向另外一位警員：“周警，你埋在螺山村的線人，能否把‘老蟲’的份查出來？”

周警起立，敬禮：“報告陸隊，劉局，線人通過底，把村里每家每戶線人基本排查了一遍，但是拿不準究竟誰是‘老蟲’。”

劉局擺了擺手：“這不怪你，如果這就被我們出來了，‘老蟲’這麼多年也就白混了。”

秦林警道：“螺山村雖然不算小，但是家家戶戶基本都認識，咱們生面孔貿然進村，恐怕會招人耳目，打草驚蛇，下一步的布控行，要謹慎行。”

此言一出，眾人沉默了，的確，這次毒品易行安排在山村，難度加大，因為村里不比城市，走在街頭誰都不認識誰。農村鄰里之間關系網絡織布，哪家出了新鮮事，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同理，村里有陌生面孔出現，很快也會被‘老蟲’知道，所以警方如果想在村里布控查而不被人知道，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周警繼續道：“不過，線人那邊有最新的報，據說螺山村最近有江城電視臺的記者進村，調查走訪留守兒的況。”

陸凜聞言，立即問道：“多人？”

“不多，大概三四人的樣子。”

陸凜沉思片刻，說道：“立刻跟江城電視臺取得聯系，讓他們加派人手進村。”

秦林說道：“再加派記者過去也于事無補啊。”

陸凜看向他：“誰說要加派記者。”

希小學建在兩個村界的山頭上，距離鎮子也不算遠，通都還便利，開車大概一刻鐘，兩個村的小孩步行走路，大概要走上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不等。

學校有三棟白墻建筑，一棟是三層高的小學部教學樓，邊上是初中部的樓房，另一棟是老師的宿舍和辦公室。教學樓外是個小場，一圈大概一百米左右，上次運會之后，段楠出資修繕了場跑道和籃球場，原本水泥的平地鋪上了紅塑膠，防止孩子們摔傷。

場盡頭豎著一旗桿，嫣紅的旗幟迎風招展。

姜妍下車的時候，學校正在上課，走在過道邊，能聽見教室里傳來小朋友齊聲的朗讀，清脆耳：

“盼著，盼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

王淮春扛著攝像頭，跟在段楠和姜妍后，段楠邊走邊對說：“老師大部分都是本科畢業或者臨近畢業過來實習的，久的能堅持一兩年，但是大部分兩三個月，差不多就堅持不下去了。”

“后來段總不惜重金求才，給老師開出高薪，這才留住了不人。”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退休教師，純樸厚道，他笑說：“記者同志，你們真要好好報道報道我們段總，他是好人。”

姜妍回頭看向段楠：“還臉紅了。”

段楠擺擺手：“表揚表揚就行，不用報道。”

“那不能，春兒，怎麼著也得上上鏡。”姜妍回頭對扛攝像機的王淮春道：“鏡頭給我們低調的青年企業家楷模。”

“哎，了了。”段楠雙手合十：“出家人，低調。”

姜妍走到教室門口，班上同學正在上語文課，并非如姜妍所想，每個人都在認真聽課。

前排同學神專注，可后排也有不睡覺的，或者玩游戲小聲講話的。

見窗邊有記者，老師便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書本，拍了拍講臺，說道：“后面睡覺的，都給我打起神來！不準睡了！把課本翻開，看到34頁。”

后排幾個男孩迷迷糊糊抬起頭，懶洋洋翻開了課本，但也終究是貌合神離，臉上出不耐的神。

學生們見到窗外有記者，嘰嘰喳喳開始議論起來，探頭探腦好似看西洋鏡一般，為了不打擾老師正常行課，姜妍拍了幾張照片便離開了教室門口。

“哪的學校都一樣。”段楠手揣在兜里，走到姜妍邊：“鄉下野孩子，有的比城里小孩還難馴。”

姜妍眺著場，說道：“以前看新聞對鄉村學校的報道，基本上千篇一律都是學生們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認真聽老師講課的模樣，今天親自來看看，才知道其實并不是這樣。”

“所以這就是眼見為實，鄉村教育目前就是這麼個現狀，并不一定窮人家的孩子就真的能早當家，還有不是…”

爛泥扶不上墻，這話說出來似乎不大妥當，段楠轉而道：“只要是學生，就一定會有喜歡學習，和不喜歡學習的，當初我上學那陣，也是恨不得天天逃課，聽老師講課跟聽催眠曲似的，讓我拘在教室里呆上一整天，要命。”

“我記得吶，你那時候就是逃課生的典型，有一次翻墻出去上網，完了還讓我幫你跟老師圓謊。”

“結果你選擇了義正言辭地拆穿我，毫不顧同窗義。”

回憶起青蔥往事，姜妍角上揚，義正言辭：“講真話是一名合格記者的基本素養。”

正在這時候，姜妍手機響了起來。

“領導的電話。”

“嗯。”

姜妍走到紅旗下面，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宋希文的聲音：“小姜，有個重要的事，需要跟你知會一聲。”

宋希文語氣這般嚴肅，姜妍也不得不認真起來：“領導請說。”

一陣待之后，姜妍只說了五個字：“真特麼刺激。”

“嗯？”

“我是說，會不會有危險？”

“對，我也是擔心這個問題，不過上面有代，我們也有義務要配合警方捉拿犯罪嫌疑人。”宋希文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多手，按計劃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參與進去，太危險了。”

“嗯，我知道。”姜妍想了想，問道：“總編你知道警局派誰過來的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

姜妍忐忑難安地過掉了電話。

次日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過飯，王淮春開車，帶姜妍他們前往鎮上，去接單位上派遣過來的幾位新“同事”。

“都記得我的話，村子里耳目眾多，不要說了。”

路上，姜妍叮囑王淮春和云采：“這幾位都是我們單位的實習生同事，特意過來學習的。”

王淮春有些興地說道：“放心嘞，我口風可嚴了。”

云采還有些擔憂：“萬一餡了怎麼辦，畢竟他們又不是真的記者。”

“跟著扛扛攝像機，打下手跑就行。”

“覺好像很危險。”

“他們的主要目的是過來底，咱們去有留守兒的村民家里走訪，能問出來的信息對于他們偵破案件都是非常重要的。”姜妍說道：“至于后續的行，就不是咱們的事了，大家只要記住一條，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把他們當是真同事，還有，不要強出頭，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兩人點頭。

車停在鎮上招待所門口，他們在門邊的一棵老槐樹下等了半刻鐘后，樓里走出來三個人。

一開始姜妍心里還忐忑，念叨著千萬別是他啊不會的警局那麼多同志應該不會這麼…

……巧。

為首的那人穿著一件修的機車棒球夾克，門襟還有方形拼布，極層次。

今天的陸凜看上去，相當年輕。

恍然間姜妍還以為大學時代的陸同學回來了。

果然是他。

后的兩名警員，同樣都穿著便，都是悉面孔，陸凜的跟班小汪自不必說，還有一名警員，正是夏微，當初和姜仲晨除夕執勤，出事之后還護著他的小姐姐。

姜妍在他大步流星走出來的幾秒鐘時間里，迅速做好心理準備，正面迎敵，笑容比還燦爛：“警察同…”

話音未落，陸凜走過來，手落到的腰間，輕輕一提，姜妍的腳跟被迫一踮，整個都迎上了他，被迫與他合。

“來了，知道你想老子。”

姜妍猛地睜大眼睛，仰著頭看向陸凜。

陸凜眉眼低垂，溫的眼眸里都要滴出水來。

王淮春和云采嚇得手里的相機都要掉了。

小汪咳嗽一聲，解釋：“陸隊說，不僅要扮記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要犧牲自己相，跟姜妍同志扮夫妻。”

王淮春看著陸凜面前扣姜妍的腰，只差將進自己里了。

他流出敬佩的神，豎起大拇指贊道：“警察同志不僅敬業，而且專業，一秒戲，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