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上午，兩個人幾乎消耗了一整天的力。

他將窗簾全部拉上，然后擁著疲倦的，伴眠。

是真的累得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一直在作的陸凜仿佛有發泄不完的經歷似的，在眠以后，他擁著，親親的臉，啄啄的耳朵，興趣盎然地膩著。

姜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本能地環顧邊人，床畔空空。

眼睛，屋子里黑乎乎的，窗外有霓虹的微照進來。微弱的晚風窗簾。

下床的時候，覺到了腰肢酸痛，陷極大的疲倦中，每走一步都覺搖搖墜。

滿地的狼藉和地上一個又一個避孕套的殼子昭示著昨天的激烈程度。

白天干到晚上，睡一陣子醒過來，又來，甚至好幾次的睡夢中，他進來，迷迷糊糊讓分辨不出來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發生。

不過他們做了，這是真的。

姜妍隨便在柜里找出一件他的恤穿上，走出房間。

此刻正是夏初，天氣漸漸轉了熱，夜風和煦，徐徐窗簾。他靠著臺凝著不遠的江面游。

游燈火闌珊，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緩緩駛下游。

他手里拎著半截煙頭，夜里，高大結識的影也顯出幾分落寞。

姜妍走過來，與并排站在一起，陪他吹著江面的冷風。

走過來，陸凜便將手里的煙頭滅進了邊上的花盆中。

“醒了。”

“嗯。”姜妍靠他更近了些，陸凜索出手攬住纖細的肩膀。

“真好呀。”將小腦袋靠在陸凜的胳肢窩下面：“又和陸陸哥在一起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半點沒有變。”

“什麼？”

“，那種覺還是沒有變。”陸凜扣住的腦袋，貪婪吮吸著的頭發。

“是什麼覺呀。”

“說不上來，反正，舒服。”

姜妍夸贊道：“陸陸哥技比以前更好了。”

“是麼，哪里好了？”他故意問。

“更從容，更穩。”姜妍牽起他的手，害地說：“也更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還更大了些，肚子都要讓你撐破了。”

“小東西。”他的腦袋：“孩子家說這種話，不害臊。”

“跟陸陸哥沒啥害臊的。”

陸凜轉走回房間：“我給你下點面條。”

他廚藝不佳，除了面條也不大會做別的食，姜妍在冰箱里翻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用以佐食的蔬菜。冰箱里空空，什麼都沒有，哦，邊上還有一瓶放了不知道多久的牛。

這男人工作的時候一不茍，一點蛛馬跡都無法逃過他銳利的眼睛，可是生活卻過得如此糙糙，白瞎了這麼一張好皮面。

在他下面的間隙里，姜妍開始收拾房間，滿地的服讓撿起來放進了洗箱里，手洗的和洗機的分離開，然后把衛生間水臺上所有見了底的瓶瓶罐罐收垃圾桶，等明天去一趟超市，大采購的時候重新補齊。

熱騰騰的面條出鍋，雖然這是一碗除了鹽和醋，基本上沒有什麼調味料的清水面，不過姜妍還是吃得津津有味，肚子了，吃什麼都覺得香。

尤其還是陸凜親自下廚做的面條。

“好吃麼？”

“好吃。”

陸凜不以為然：“說謊，清湯寡水有什麼好吃的。”

姜妍嘻嘻一笑：“因為是你做的嘛。”

“巧舌如簧。”他又正經板起面孔，批評：“暫時原諒你了，以后怎麼樣，還要看你的表現。”

姜妍端著面坐到他邊：“那昨天晚上，我表現好麼？”

回憶起昨晚的滋味，陸凜挑眉：“就那樣吧。”

“什麼就那樣啊。”姜妍不服氣：“我表現不好，你能樂那樣，都要流口水了。”

“……”陸凜嚴肅說：“同志，注意你的措辭。”

姜妍無傷大雅嘻嘻一笑，說道：“明天你空來電視臺錄個專訪吧。”

“看我時間了。”

雖是如此說，但次日一大早，陸凜就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來到了江城電視臺。

姜妍先帶他去食堂吃了早飯，食堂大嬸見姜妍過來，熱地跟打招呼，還給拿了兩大個白面饅頭，姜妍將饅頭放到陸凜的盤子里，叮囑道：“多吃一點，待會兒采訪可能會耗上大半天。”

陸凜看著盤子里大饅頭：“你喂豬麼，我吃不了這麼多。”

“騙人，誰不知道你們警院食堂的大饅頭，你一口氣能吃五個。”

“那時候年輕，現在有歲數了，不能那樣子吃。”陸凜撕開饅頭片兒放到姜妍的碗里：“人到中年，保持材。”

姜妍在陸凜腰間掐了一把：“你這材好的。”

“你注意形象。”在人前陸凜就要矜持許多：“別手腳。”

姜妍笑說：“別聽小汪男人那一套瞎蠱，了就吃，你工作這麼辛苦，不吃飽怎麼行，保持材多健就好。”

“那我也得有時間才行。”陸凜說：“局里的領導，以前材不會差，過了三十五，個個肚子，飯局酒局，坐辦公室出任務機會了，家里夫人又太賢惠，發福在所難免，我從現在就要開始注意了。”

他可不像變那樣子。

“陸陸哥真是深謀遠慮，那以后我好好監督你，肯定不讓你變油膩。”

陸凜笑了笑：“小甜。”

吃過飯后，姜妍收拾了餐盤給阿姨送過去，阿姨拉著姜妍要給介紹對象。

姜妍現在是電視臺有的單大齡青年，媽媽不急，倒是急壞了臺里的一幫閑來沒事的阿姨嬸嬸，沒事兒就給介紹對象。

還真別說，們手里資源富，拿出來的男士也都是事業有的功人士。阿姨熱，姜妍面上也不好拒絕，每次打著哈哈就過去了，不過阿姨們也沒輕易放過。

這不，又來了。

恰好今天陸凜過來，正好可以用他擋擋刀。

“王嬸，我有對象啦，喏，就是他。”

王嬸好奇地向陸凜：“喲，一表人材呢。”

“謝謝王嬸。”

“跟你般配，就是不知道家世人品如何，你們小姑娘找對象可要把眼睛放亮一些，有些男人啊，就是談一個樣，結婚了又是另一個模樣。”王阿姨還要絮絮叨叨叮囑，姜妍挽著陸凜的手：“王嬸我還有工作，先走一步了。”

去電視大樓的路上，陸凜說：“你們單位的阿姨比我們局里的阿姨恐怖多了。”

姜妍說：“這還是好的呢，以前有一個，直接把人帶到單位來，我剛跑完工地外景蓬頭垢面回來，那人直接坐在會客廳等著我，嚇死了，特別尷尬。”

“后來呢？”

“后來出于禮貌還是去吃了個飯，畢竟人家等了我一下午。”

陸凜腳步一頓：“還去吃飯？”

“這也沒辦法呀。”姜妍無奈說：“你還和依依小姐吃飯呢，還不止一次。”

“還真只有一次，被我媽套路的。”

姜妍嘟起：“后來米其林餐廳你媽懟我那次，別說你沒去。”

陸凜如實回答：“去了，但是沒吃飯，發了通脾氣就走了，后來一一二二就再也沒找過我，估是被嚇跑了。”

姜妍心里舒坦，牽起他的溫厚的手指頭：“你怎麼發脾氣呀。”

陸凜想了想：“不記得了。”

他從來不是忤逆的人，但那一次是的確生了很大的氣，以至于后來整小半月，母親打來的電話他一概不接。

“你媽媽肯定會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了。”姜妍嘆息一聲：“離間你們母子關系的壞媳婦。”

陸凜角揚了起來：“喲，這就媳婦了？”

“討厭。”

“那媳婦給我香一個。”

姜妍看了看四下無人，攬著陸凜的肩膀踮起腳腳尖，吻了吻他的臉頰：“mua~”

“小姜。”

姜妍連忙松開陸凜退后兩步，看見一西裝革履的宋希文站在后。

心虛地說：“總編，早上好，我帶陸隊過來參加采訪節目。”

宋希文走上前，對陸凜出手：“陸警，幸會。”

陸凜也對他點了點頭：“宋總編，久違。”

兩個男人的再度見面，完全不像之前在絕地求生真人訓練營里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此時此刻兩個男人都繃著，表現出職場特有的禮貌和疏離。

“攝影棚準備好了，你快些帶陸警過去吧。”宋希文叮囑姜妍。

“好的，總編。”

宋希文對陸凜點點頭，然后錯離開。

陸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目。

姜妍問道：“看什麼呢。”

陸凜回目，喃了聲：“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