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午休的時間，姜妍走到茶水間，給陸凜去了一個電話。

“陸陸哥在干什麼呢？”

陸凜從辦公椅上站起，走到窗欞邊，拉開窗簾，讓鋪滿全。

“準備睡一會兒，下午還有任務。”

“晚上加班麼，需要我給你帶宵夜麼？”

陸凜角微揚，心頭溫暖：“不用，我讓小汪加班了，晚上我會早點回家。”

“陸陸哥現在也無心事業了麼。”

陸凜輕嗤：“乖了，在家等著我。”

姜妍紅著臉“嗯”了聲。

“對了，你們單位上次那個主播，許什麼的。”

“許昭昭。”姜妍問：“約你了麼？”

上次錄訪談節目的時候，姜妍就覺許昭昭看陸凜眼神不對。

“說訪談后續剪輯需要跟我確認，約我周末咖啡廳，不過讓我給拒絕了，說有什麼需要確認，直接找你就行。”

姜妍心里舒坦，偏要說道：“人家主播有約，見一面，還怕吃了你？”

“還真有點怕。”陸凜看了看時間：“我工作了。”

“嗯，晚上見。”

下午下班的時候，姜妍路過衛生間的時候，正巧許昭昭抹了口紅從里面走出來。

兩個人偽善地微笑之后，便要離開。

不過姜妍還是在與而過的時候，沒忍住開了口：“挖墻腳的事呢，勸你不要做，難堪的是自己。”

許昭昭腳步微微一頓，沒想到會如此直接地穿，回頭，笑容已經分外勉強：“至于麼姜記者，不過工作上的事。”

“最好是。”

許昭昭在走遠之后，笑容頃刻收斂，低聲喃了句：“拽什麼。”

姜妍覺，今天一定遇著水逆，不宜出門。

電梯門打開，大廳門口傳來保安與人糾纏的聲音。

“抱歉小姐，沒有證件不能進。”

“我找你們姜妍姜大記者，你找出來我就不進去。”

“小姐，您可以先嘗試聯系，找出來。”

“那我就在這里等，不出來我就不走。”

穿著一件清爽的淺連，長發垂在肩頭，臉上妝容致，走近之后，能嗅到上淡淡的香風。

見姜妍出來，夏依依摘下黑墨鏡。

今天一定是水逆，敵一個接著一個出現，陸凜還真是好樣的，桃花朵朵，毫不會比大學的時候，而且一朵比一朵開得燦爛啊。

見到姜妍出來，夏依依整理了儀容，對冷笑道：“姜大記者，好久不見。”

姜妍看向，平靜問：“抱歉，請問你是？”

夏依依柳眉倒豎，一時氣短：“你真是貴人多忘事。”

姜妍看著，思索片刻，笑道：“噢，你是陸陸哥的相親對象。”

“姜記者，你好大的架子，一般人還真不是輕易能見到的。”

姜妍回頭忘了眼無辜的保安小哥，說道：“電視大樓時常有明星出，輕易不會隨便放任出，夏小姐是抬舉我了。”

“我想請你吃個飯，賞臉麼？”

姜妍看這來者不善的姿態，心說吃什麼飯，鴻門宴差不多。

“抱歉，今天沒空。”

夏依依緒上來了：“好，既然你不肯賞臉，我也不需要給你臉，我們就在這里說。”

“你要說什麼。”

“你當初做了什麼虧心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妍目掃向，刀刃一般，生生止住了的話。

“虧心事？”冷冷說：“我姜妍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不好意思，還真不知道虧心事三個字怎麼寫。”

說完轉走。

夏依依氣得臉上都在抖：“你敢說你沒有做過，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說的那麼正直，你當初跑什麼啊？”

姜妍腳步頓住。

“果然臉皮厚。”夏依依冷哼一聲：“只不過一個孩子，你還真下得去狠手，我要是你啊，我就永遠不會來，沒這個臉。”

心頭驀然橫生一荊棘，拉扯著，生疼。

姜妍繼續往前走，不理會，而夏依依不依不饒，追上：“踩著陸凜親弟弟的往上爬，你現在好意思往陸凜邊湊？”

姜妍驀然回頭，夏依依差點撞上，被冷眼橫掃，莫名地心虛氣短，本能地后退幾步。

“我說過，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轉離開，加快了步伐。

“那你對得起陸凜嗎？”后夏依依喊道：“真有臉啊姜記者，做了這樣的事還敢纏著他，我要是你啊我就算是死在中東，也絕不會回來了。”

何嘗沒有想過，最崩潰的那段時間每天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也許客死異鄉是最好的選擇。

相見不如懷念，應該是這樣吧。

也許死亡能的心不再那樣煎熬。

然而幸運神似乎格外寵，無數次大轟炸和掃，大傷小傷無數，可是仍然好好活著，宛如野草般狂野生長，越發堅韌。

最后那一次，在昏迷中被送進了紅十字醫院，遍鱗傷。

在醒來之后，護士對說：“你一定很想家。”

想，也不敢想。

護士告訴，昏迷的時候，一直喃喃著：陸凜，我要回家了。

一直深埋于心不敢承認的，瀕死的片刻，原來是這樣的想家。

想回去啊！回到他邊，無論他是否原諒自己，無論前路多艱辛，想回去了啊！

陸凜還是回來晚了，有時候忙起來，是顧不著時間，一顆心都已經飛遠了，但他還是要堅守崗位，這是他的職責。

夜風微涼，姜妍上披著他的黑外套，站在臺上，眸子里倒映著江水波。

他連服都來不及換下，走過去從后面環住，下頜擱在的頸項部位，下蹭刮著。

“這樣想我，你還理不理我這麼久。”姜妍回頭問。

“理不理，是要給你點教訓。”陸凜與接吻：“一跑三年，我好過麼？你回來告訴我想重新開始，我立刻就答應你，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姜妍回過，低著頭不言語。

陸凜用鼻尖刮蹭的鼻翼：“怎麼了？”

“你只是怪我離開，難道一點都沒有因為小哲的事…”

陸凜松開了。

姜妍心頭驀然一空。

陸凜走會客廳，姜妍心空跟著他。

“怎麼又提這件事。”陸凜從煙盒里拿出一煙。

“因為…如果我想跟你有未來，一定要把這件事掰開了談。”

聞言，他的手驀然一頓。

“這些年，輾轉反側最難的一件事，就是當初對你說了那樣的話。”他低頭說：“你不敢回來，其實也怪我。”

姜妍難以置信看著他，卻見他對招了招手：“妍兒，過來。”

姜妍走到他面前，他煙頭杵進煙杠里，然后將拉到邊坐下來：“人非圣賢，誰能不顧親學那州吁大義滅親，做不到的，小哲犯了錯，這是事實，你如實報道，這是對的。”

他溫厚的掌心牽著的手背，聲音低醇徐徐說道：“可是即便知道對錯，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麼，小哲犯錯的時候才十九歲，多年的青春，你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我即便再明事理，也不可能沒有毫惻。”

是，他深他的家人，因為從小父母離異，相隔兩地，時常不能相見，他對家庭的牽絆，更加深厚。

“你最后的那篇報道，惹來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那些惡毒的語言，得他幾乎自殺…是，作為記者，如實報道事的真相是你的職責，你也是他的嫂子，不是麼。”

姜妍的手攥了拳頭，緒上來，咬著下，臉繃得很，閉上眼睛，盡可能不讓眼淚掉下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抓著他的手，將臉埋進他溫厚寬大的手掌里，聲音栗，全都在發抖：“對不起。”

“我過怪你，所以即便是你走，我也沒有留你。”陸凜在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可是我后悔了，妍兒，就算狠狠罵你一頓，跟你分手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甚至一整年，我都應該把你留在我邊，不讓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讓你愿死都不敢回來。”

他將按進堅的膛里：“好了，這道坎在陸陸哥這里已經過去了。”

姜妍將臉深深埋進他的制服中，深呼吸，平復了緒。

“阿姨那邊…”

“這件事你不要管，給我便是。”

兩天后，陸凜的同事們約了南平公園野餐郊游。

上午的分外暖人，公園里大片法國梧桐枝葉蔥郁繁茂。選了一塊平坦的草地，將實現準備好的方格野餐布平鋪在地上。

夏微從口袋里拿出了從店里買來的膨化零食和小餅干，放在桌布上，招呼大家：“別客氣，隨便吃啊。”

秦林說：“同樣是人，你看看人家陸陸隊媳婦兒，親自做心小點心，這心靈手巧，沒別人了，陸陸隊真是有福氣啊。”

陸凜坐在草地邊，手隨意擱在膝蓋邊，面含微笑：“你先讓把盒子打開，再決定要不要說這話。”

姜妍剛拿出的小餐盒，聞言，立刻又沒了自信，要把餐盒裝回布囊中。

小汪跑過來，一把接過小餐盒：“陸陸嫂別害，我們不會因為你是領導的媳婦就昧著良心虛偽地夸獎你！”

“哎！”姜妍還沒來得及阻止，小汪已經打開了餐盒。

悲壯地捂了捂臉。

小汪秦林甚至夏微，一起涌了上來，圍著盒子看了半晌，幾人都沉默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小盒子里有一灘的，像屎粑粑的黃油，已經完全融化到沒有形狀。

小汪：“這麼銷魂的味道。”

夏微：“這麼詭異的。”

秦林：“這麼清新不做作的形狀，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陸凜給出正解：“一坨像屎粑粑一樣爛掉的榴蓮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