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聞希就聽到江礪說:“不要誤會我,我不喜歡陳語嫣。”
聞希還記得上次給江礪解釋和余琛的關系時,也說了讓他不要再誤會自己了。
沒想到他會用說過的話,更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直白,怔怔地著江礪,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覺得江礪的笑里全是縱容。
那一瞬間,聞希差一點就問出“那你喜歡我嗎?”
可是在口而出的時候,又慫了,怕聽到江礪說“我也不喜歡你”。
緩了緩,聞希把那句話咽回肚子里,改了口:“你都答應去你家了,而且還不是第一次。”
聞希說話時的神態,像是拼命爭寵的小朋友,語氣里酸溜溜的。
江礪開著車,好脾氣地給解釋:“說的我家是我父母那里,之前陳爺爺帶著串門的時候去過,答應再去也是看在陳爺爺的面子上。”
“而且我從大二開始就搬出來自己住了,只有空了或者年節才會回我父母那兒。”
雖然江礪沒直說,聞希卻聽明白了,江礪的言下之意是陳語嫣去的是他父母家,而且就算去了他們也見不著面。
江礪坦坦的,聞希忽然就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聞希猶豫了下,和江礪商量:“警察哥哥你可以當作剛剛什麼都沒發生嗎?”
實在是太丟人,也怕江礪覺得小心眼。
江礪挑眉,難得沒說反話,應了聲“好”。
車開進主城區的時候,江礪想起聞希還擱在自己車后備箱的行李。
經過今天和上次,其實他大概覺到,聞希應該是和家里關系不好。
但是他又有點想不通,聞希這種看著就溫溫的小姑娘,和那種會和家里對著來的中二的叛逆本搭不上邊。
不過既然聞希不愿意說,他也不會非要問出來讓聞希難堪。
聞希這會兒正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睡沒睡著,江礪輕聲了一聲:“聞希。”
他話音剛落,聞希就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剛剛應該是沒睡著。
側頭去看江礪,他明顯有話要說的樣子。
江礪想了想,索將車停在了路邊,問聞希:“你今晚上怎麼辦?真不回家?”
遲早是要面對這個問題的。
聞希其實希江礪的車可以一直開下去,這樣就可以一直坐在他旁邊,也不用去想那些七八糟的事。
見江礪還等著,聞希嘆了口氣:“你隨便找個酒店把我放下吧。”
江礪從煙盒里抖了支煙出來,夾在指間,問聞希:“沒其他地方去了?”
現在已經不早了,他覺得把一無家可歸的姑娘扔酒店里不像是人干出來的事兒,而且因為對方是聞希,是想想一個人在酒店里發呆就覺得怪可憐的。
“沒有了。”快過年了,聞希是真不想去麻煩林燭了。
江礪把夾在指間的煙點燃,半瞇著眼吸了兩口,末了練地把煙灰抖落。
“聞希,你相信我不?”
“嗯?”聞希沒懂江礪的意思,兩個人明明在討論聞希今晚怎麼安頓的事,怎麼就扯上“相信不相信”了。
江礪又問了一遍:“我說你相不相信我?”
“信。”如果不相信,也不會在每次無助的時候都第一個想到他。
江礪揚了揚角:“就不怕我欺負你?”
“警察還能欺負人民群眾?”聞希也笑。
“說不定會,知人知面不知心,警察也分好壞。”
聞希認真地看著江礪,一字一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個好警察。”
江礪邊幾乎所有人都給他說“你要當一個好警察”,但獨獨只有聞希一人說“我知道你是個好警察”,而且這姑娘還無條件地相信他,這樣的信任讓江礪說不出是種什麼覺。
他盯著聞希看了會兒,將手里還剩一大截的煙掐掉,一言不發地發了車子。
聞希以為他是要送自己去酒店,可等到了才發現這里不像是酒店,倒更像是某個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每個停車位上都標注了不同的車牌號。
江礪認真看著后視鏡,練地倒車庫。
等到車停穩,聞希才問:“這不是酒店吧?”
江礪拿起中控臺上扔著的手機,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這會兒才想起問,不怕我把你賣了?”
“你又不會。”聞希是真沒擔心,笑,半真半假地說,“你要真把我賣了的話我也幫你數錢。”
這話讓江礪忍不住想笑。
江礪抬手將放在后座的外套遞給聞希,招呼:“不怕我把你賣了就先下車。”
聞希接過,抖落了一下外套,自顧自地穿上。
因為坐在車空間有些小,外套又厚,穿上一只袖子后索了半天也沒能把另外一只袖子套上。
剛想讓江礪幫拉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江礪已經傾過子,溫暖干燥的手握在的手腕,另一只手牽過外套的袖子,利索地將的手套進外套里,完事兒后還細致地替理了理被弄得皺起來的領口。
等聞希穿好,江礪調侃:“像是熊二。”
聞希:“……”
這又不怪,撇撇,要是熊二江礪就得是熊大。
江礪笑著松了安全帶,和聞希一起開門下車。
等在后備箱拿了聞希的行李繞到副駕那邊,他才說:“我家在這兒,平時上學住校也很過來,也就周末有時間才回來一趟,臥室多了一間,你要不介意的話今天先住著,要是覺得不合適我就還是送你去酒店。”
雖說已經到了家樓下,江礪還是把選擇權到了聞希手上,也沒有要干預決定的意思。
見聞希半晌沒說話,江礪以為是覺得尷尬,略微沉一下,問:“不想住這兒?”
“想。”聞希趕表態,怕等會兒江礪真送去酒店。
但話說完,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樣子江礪會不會以為不矜持?頓了頓,聞希趕補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帶我來你家。”
這樣聽起來還是有些怪怪的,聞希有些惱地抓了下自己的頭發。
江礪自然地替將被自己抓的頭發理順,才說:“不是你說人民群眾無家可歸要警察負責的?”
在決定帶聞希回來的那一瞬間,江礪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可思議,這個房子他以前沒帶人來過,就連趙一愷也知道他住在這個小區而已,其余的連他在哪棟樓哪個單元一概不知。
但是剛剛他鬼使神差地就開車帶聞希來了這里,還是在沒有征得同意的況下。
江礪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他真是瘋了。
最后的結果聞希還是跟著江礪去了他家。
江礪家是典型的電梯公寓,三室兩廳的格局,裝修風格和聞希想象中一樣簡潔,從家到擺飾,清一的冷調。
雖說符合江礪的風格,但聞希怎麼看都覺得了些什麼。
站在玄關,江礪從鞋柜里給聞希拿了雙男士拖鞋,解釋:“家里只有一雙拖鞋,你先將就著穿,我明天再去買。”
然后聞希就看到江礪了鞋穿著子直接踩在了地板上。
又是那種被江礪放在心上的覺。
“你先在客廳坐會兒,我去給臥室通下風。”
江礪順手給聞希開了電視,把遙控遞給,然后便消失在聞希的視線里。
只是江礪前腳剛離開,聞希接著就調小了電視的聲音,聽到江礪在里面忙碌的靜,還是有種不真實的覺。
就這樣意外地,被江礪帶進了他的世界。
猶豫了一下,聞希起去了次臥。
明亮的臥室里,江礪正在給鋪床單,聞希沒出聲,就倚著門框安靜地看著江礪忙碌的背影。
等到換完床單被套,江礪才看到聞希立在門口。
他招手示意進來,叮囑聞希:“你晚上住這兒,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我就行。”
“謝謝你。”除了這三個字,聞希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
這是聞希今晚上第二次給他說謝謝這兩個字,但他聽得出來小姑娘不是客套。
江礪抬手拍拍聞希的頭,“乖,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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