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微暖, 安靜了一夜的人們紛紛起床, 趕著早班車上班的工薪族, 被爺爺強行拉著手不許跑的小學生。北京的一天, 又開始了。
莫星辰今天起的比平時晚了十五分鐘, 因為平時就是踩著點進醫院。連妝都來不及心話, 氣墊BB隨便在臉上按了一下, 抹了口紅, 趕往外沖。
臨走的時候,在門口換鞋,看見自己拖鞋旁邊擺著的一雙藍拖鞋。
特地買了和自己一樣圖案的, 就是不一樣。如今拖鞋的主人已經走了,結果拖鞋還在,換好高跟鞋之后,恨恨地罵了一句:“傻。”
罵完,抄起拖鞋,拎著包就出門了。
等到了下面,找了個垃圾桶, 隨手就把那雙藍拖鞋給扔了。
哐當一聲, 拖鞋砸進去的聲音, 就像是把不好的記憶一并丟掉。
開的是一輛大眾,車子是大四時候買的,就為了實習用的。畢竟當初是選了醫院的檢中心,沒像那些同學一樣在各個科室崗。不過也不知道這車出什麼病,一開起來咣咣地響。
這周末還得把車送回去修修。
醫院一大清早就忙忙碌碌的, 到了辦公室打卡的時候,就差兩分鐘。
“莫醫生,早啊,”剛到辦公桌旁,隔壁的同事和打招呼。點頭,笑了笑,把包放下,開了電腦。
沒一會拿出手機,地上了微博。
是微博的時尚博主,微博有幾百萬,不時會個時尚雜志、代言的料。所以在各大明星圈子里很有名。
這不一打開微博,各種評論、私信都是來問最新一期ELLE的封面是誰?
五大時尚刊每個月的封面人,是各家都在盯著的。那些當紅小生和小花旦的,如今對時尚資源看地比什麼都重要。誰要是能上五大封面,怎麼吹都不過分。特別是到了年末盤點的時候,別人家的偶像一盤點,五大上了好幾本,其他準一線、二線這些雜志極加起來,雜七雜八地能有十幾二十本。
結果自家偶像不僅五大沒有,連雜志封面都的可憐,不用別人說,自個都覺得臉上無。
說到底,還是虛榮心作祟。
所以莫星辰這樣的時尚博主,就尤其重要了。甚至有明星的大,直接開價給,讓多宣傳宣傳自家偶像。
現在是流量經濟時代,一個當紅流量小生,能帶來的經濟,真是不接不知道。
“莫醫生,你早餐吃了嗎?”同科室的一個醫生問。
莫星辰搖頭,早上本來就起地晚,哪有時間吃飯。隨手從包里掏出糧餅干,今天背地包有些小,餅干都被碎了。
其實這工作說忙倒也不忙,畢竟相較于醫院其他科室,檢中心的工作算是有條不紊,而且連上下班時間都十分固定。
到了中午的時候,和科室的同事剛從食堂回來,就見桌子上擺著的喜糖還有請柬。
“這是……”莫星辰有些奇怪地問。
一個沒去食堂的同事,拿著飯盒呵呵笑著說;“隔壁送來的喜帖,周六的婚宴請咱們都去呢。”
“又來一個喜帖,這都是這個月第三個了,”和莫星辰一起去吃飯的那個同事,忍不住哀嚎,醫院的人多,這每個月的人往來都不了。可是最近結婚的人好像特別多一樣,紅炸彈真是接二連三地來了。
于是同事忍不住抱怨:“一個月的工資才多錢啊,給這些份子錢了。”
別說抱怨了,別人一聽,可不就是這個理。
莫星辰手翻了一眼請帖,居然是手寫的帖子,而且字還好的。父母都是教師,爸爸更是大學教授,所以打小就被教訓要寫一手好字。
如今電腦普及地實在太快,能寫得一手好字的人,實在是之又。
“對了,星辰,你是不是還沒男朋友呢,”坐在對面的同事問道。
莫星辰一愣,點了點頭,同事登時喜笑開,說道:“我有個表弟,剛考上了公務員。其實之前就想介紹你們認識的,不過他之前不是沒考上,我就沒好意思。但是現在他既然考上了,我就想著撮合撮合你們兩個。”
莫星辰瞧著同事胖乎乎的大臉,堆滿了笑意。當然不是歧視大餅臉,只是這人天生狗,從小就只和長得好看的姑娘做朋友。更別說找男朋友了,對方可以什麼都沒有,但絕對不能沒有臉。
就是這麼耿直的一個狗。
只看臉。
一旁的同事大概也在看熱鬧,見們聊著,立即就說:“星辰,去見見唄,反正也沒什麼事兒。”
“那個……”莫星辰正想著怎麼拒絕呢,結果外面突然敲門。
眾人抬頭一瞧,竟是一個穿著藍工作服的小伙子,只見他手捧一束香檳玫瑰,極大的一束花,都有半人那麼高,他一個男人抱在懷中都有點兒吃力的覺。
“莫星辰小姐在嗎?”送花小伙子客氣地問。
眾人立即轉頭看向,莫星辰尷尬地站起來,小哥見了趕上前,說道:“莫小姐,這是有一位先生在我們那里訂的一束花,還請您簽收一下。”
“這花可真夠大的,”一個同事小聲嘀咕了下。
送花小哥立即解釋:“這是今年特別流行的超大花束,選定這種花束送給朋友的人很多。”
“星辰,這是男朋友送的啊?”有同事嫉妒地說。
莫星辰呵呵一笑,趕在單子上簽了字。等小哥把花遞給的時候,胳膊一沉,差點兒就把花給摔了。
“別說,這花可真夠大的,星辰夠高的了,這快到膝蓋了,”幾個同事也是頭一回見這麼大一捧花的,都圍過來看。
之前要給介紹男朋友的同事,有些尷尬地說:“星辰,你都有男朋友了啊,這怎麼也沒跟我們說。我還想把我表弟介紹給你呢。”
莫星辰出點兒不好意思地笑,說道:“也不是男朋友。”
“張姐,也不定是男朋友啊,還不如人家有追求者啊,不過這人可真夠大方的,這花得上千吧,”這是科室里有名的打細算的主兒,每天不管什麼,都恨不得用錢來衡量一下。
莫星辰其實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可是剛才人都在,也不好意思問這個送花的小哥。
原本是打算過會兒,打電話到花店去問問。
結果有同事眼尖,指著花說:“星辰,這里還有張卡片呢。”
莫星辰趕把花放在地上,這桌子實在是擺不下。手把卡片拿了起來,掌寬的小卡片一打開,引眼簾就是一句手寫,字跡如鋒,竟是難得的一筆好字。
我的征途,是你,星辰。
的視線落在最后的落款上,徐斯揚。
登時卡片被攥在手心里。
要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徐斯揚的份,才是真正的傻呢。那天當易擇城和霍慈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心底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可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是易擇城的親舅舅。
想到他騙自己的那些鬼話,什麼他從小就沒有媽媽,盡別人的冷眼。什麼他爸爸不好,他自己一事無,看著他那張好看的臉,聽著他說那些話,莫星辰當時是真的心疼他。
甚至還在想,就算他什麼都沒有,也沒關系啊。
只要喜歡就好。
可是當時有多心疼,在得知真相之后,就有多惱火,惱火到恨不得弄死他才好。
但知道自己的那份惱火,就是惱怒。惱火的是他騙了自己,心底那些小心思其實他都知道吧,看著他的眼神甚至是那樣的不加掩飾。可他該說假話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地騙,可見那幾天,只是他耍的一個樂子。
莫星辰,就是他的樂子。
此刻同事看完熱鬧,已經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誰都沒瞧見,把那張卡片碎。
結果剛完卡片,電話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隨手接通,對面大概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接了,有點兒開心又有點兒激,立即說:“星辰,是我。”
一聽到徐斯揚的聲音,莫星辰就準備掛電話。
不過對面大概也想到了,趕又喊:“你先別掛斷,你能給我幾分鐘,讓我說完嗎?”
莫星辰冷冷地說,“不行。”
接著,不由分說地,掛斷電話。
徐斯揚苦惱地看了一眼手機,他還特地換了個陌生號碼打的,結果一聽到是自己的聲音,就像是撞見鬼一樣,馬上就掛斷了。
他坐在車里,輕呼了一口氣。站在外面的哥們敲了敲他的車窗,問道;“這車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吧,”徐斯揚不在意地說。
凱文立即哼了一聲,怒道:“這可是老子的dream car,你就用一句還行就打發了?”
“那只能說明你的理想也太低了,”徐斯揚哼笑了一聲,推開車門下來。
旁邊車行的工作人員都圍在旁邊呢,聽到他這麼意興闌珊的聲音,各個面面相覷,估計這會兒心底正絞盡腦地在想,應該怎麼說服這幾位爺下單呢。
徐斯揚今天是陪著朋友來看車的,他也就是參考一下。
薛凱文心底不爽,掄拳頭就在他肩膀上來了一下,問道:“那你說說,你的理想之車是什麼?”
徐斯揚說了個名字,薛凱文心底艸了一句,還是說;“那車得三千多萬吧。”
雖然薛凱文也玩車,不過他家境可比不上徐斯揚,四五百萬的車他倒是隨便就能買了。可是一旦車子上千萬了,他爹得活他的一層皮。
“回頭你要是買了,讓哥們嘗嘗鮮,”薛凱文又手攔著他的肩膀。
徐斯揚推開他,“我發現你這說法的習慣真夠不好的,別手腳。”
薛凱文也不在意他的,直接就笑了。
徐斯揚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也就想想,沒機會買。”
“你家老爺子還和你生氣呢?”薛凱文知道他的事,他們兩個都是在英國一塊留學的。只是薛凱文回國之后,歡歡喜喜地進了自家的公司,徐斯揚卻不喜歡這套。
徐斯揚搖頭,輕聲說:“不是我家老爺子,是我姐夫。他到底在那個位置上,我還是低調點。”
薛凱文和他關系好,自然對他家里的況悉。知道他有個比他大了二十多歲的異母姐姐,而且他那個姐夫確實是十分位高權重的。
只是薛凱文有些不明白了,問道:“你家有錢和你姐夫有什麼關系,你家老爺子是什麼樣子的人,這誰還不知道啊。就算你真開了幾千萬的好車,那也是你沾了你家老爺子的。”
“現在網上聽風就是雨的人那麼多,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能鬧出來,”徐斯揚看了一眼旁邊車行的人,也不想聊自家的事,問他:“這車你還買不買了。”
“買,當然買了,我這好不容易有錢娶我媳婦回家,今個就是你來看看的,”其實這車薛凱文早就定下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會今天拉上徐斯揚。
牌照現在是上不了的,薛凱文準備先給車弄一塊臨時拍照。
兩人正準備走的時候,就見店又來了一群人,一進門咋咋呼呼地聲音。徐斯揚隨意地看了一眼,立即站住。辦完手續的薛凱文過來喊了一聲,他都沒聽見。
“你認識這個姓孟的?”薛凱文有些奇怪地問。
徐斯揚這才回頭看他,反而是問他:“你認識?”
薛凱文有些嫌棄哼了一聲,“暴發戶一個,這種人你可千萬不要搭理,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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